第十三章 蕭芳不一般
我一聽這話，不由緊張起來，因為我知道，沈老師雖然平時愛開玩笑，但是不會開這種玩笑，他的神情也完全不是在開玩笑。我想問他具體是什么洞口，但是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就說：“蕭芳，你先回去吧，我跟沈老師去就行?！?p> “沒事兒，我們剛剛不是去了嗎，沒事兒的，對吧沈老師。”
“恩，不礙事兒，只要別靠太近，不會有危險的。我叫蕭芳一起來，完全是為了讓你小子聽話點?！?p> 我心說：老狐貍，真是老狐貍。蕭芳聽完也略有尷尬，沒再說什么。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現(xiàn)場。沈老師站在我們剛才的位置，一看，就說：“不好，好像還真是?！?p> 我問他是什么，他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我還在金石研究所，沒到學(xué)堂當(dāng)老師呢，那次也在這一帶搞發(fā)掘，也是都到生土結(jié)的方，也像昨天一樣下過大雨，可是回填之前一天我們帶上頭來參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多了這樣子的一個圓洞，我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只好先陪著人，讓一個手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兒，結(jié)果他打著油燈朝低下照了照，又抬頭跟我說，這是個直壁的圓洞，看不到底。那就是我見他的最后一面了?！彼f完沉默了。
我心想，直壁的圓洞？不應(yīng)該呀，生土底下的東西按理說要么是動物所為，要么就是自然形成，能把洞搞成圓口的不少，但是能把洞搞成直壁的應(yīng)該只有人類。所謂直壁，就是垂直向下的，平時老鼠、蛇包括螞蟻在內(nèi)，都不會直著向下打洞。再說了，能打洞的動物有井口這樣體型的？
“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我問沈老師。
“回填，我回去馬上叫人過來回填。當(dāng)年那邊出事之后，回填了之后也沒聽說再有什么情況。”說著沈老師就指了指駐地，示意我們走吧。
我們都轉(zhuǎn)身打算返回。然而，隔梁一開始就留了一米寬，加上被水一沖刷已經(jīng)不足九十厘米了，我本身人高馬大，一不小心，左腳踩塌了一片松軟的探方壁，那感覺就像踩到空氣了一樣，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向左邊倒去，加上泥水本就濕滑，我的右腳也借不到力，整個人就從隔梁上摔向左邊的探方里，而我知道那個洞就在我摔過去的方向。
我嘴上啊地一聲喊，心中著實一涼，知道這下糟糕了，剛剛沈老師故事說到那兒，我就估計這下頭要么是個無底洞，要么底下有什么要命的東西，反正那個倒霉的手下最后是遭遇了不測，而現(xiàn)在，輪到我了。.
就在這可能是人生最后的幾秒里，我埋怨自己真是不爭氣，為什么就摔倒了，為什么不向右摔，為什么還對準(zhǔn)了洞口摔？
就在我快要接近洞口時，我本能地伸出手，抓向一切可能抓到的東西，但那是徒勞的，我的角度設(shè)計好了似的，手和腳的長度都差了一點。
這時，我的眼睛是對著洞口的，確實把下面看了個清楚，這洞不光是直壁，而且非常的深，底下也確實是深不見底的。
我?guī)缀跻呀?jīng)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準(zhǔn)備接受這命運的安排，而就在一瞬間，我似乎停止了移動，一種失重感出現(xiàn)在我身體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花了不知道幾秒鐘冷靜下來，看見自己確實懸在洞口，沒往下掉，不禁大為疑惑。而周圍也是出奇地安靜，我聽不到一絲聲響。
正當(dāng)我開始朦朧起來，以為自己在做夢呢，我就向漂浮一樣，慢慢移動到蕭芳身旁的一塊泥地上，然后就這么趴著落在泥水里。那冷冷的泥水突然就把給弄醒了，我剛剛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我趴在地上仔細地捋了捋，我先朝洞口摔過去，又漂浮著回來，哎？這是怎么回事兒？
此時，只聽得沈老師在一旁叫道：“你他媽怎么樣了，沒事吧！”
我抬起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沈老師正看著我，手上卻托著要看著有點虛弱的蕭芳，我瞬間回過了精神，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問他：“這是怎么回事兒？”
“這閨女剛才救的你，不然你他媽就死了！”沈老師此時十分激動，上次見他這樣還是那回大腰子帶李若梅回來的時候。我定了定神，看著蕭芳，她有氣無力，似乎都有點站不穩(wěn)了。但她卻說：“沒事，讓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了?！?p> 我和沈老師只得扶著她，遠離了工地，在路邊找了一塊兒比較平整的石頭，扶著她坐到石頭上，我在一邊打著傘，沈老師自己走到一旁抽起煙來。
就這么過了不知道多久，蕭芳突然起身，說：“沒事了，咱們回去吧?！?p> 沈老師聞言，把煙滅了，過來看她確實恢復(fù)了，就跟我說：“你和高鑫兩個兔崽子，我這一把年紀(jì)了，就不能讓我少受點刺激？今天多虧了人家，你還不謝謝？”
“蕭芳，我.....”其實我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啥，蕭芳笑著打斷我：“不用了，我應(yīng)該的?！?p> 我們向駐地的方向走去，路上沈老師說剛才蕭芳那一手看得他目瞪口呆，問是在哪兒學(xué)的。
蕭芳只說：“我這是一點家學(xué)而已，你們回去就別跟其他同學(xué)說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p> 我和沈老師都答應(yīng)了，畢竟她平時都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料誰都不會想到她會有這一手。
沈老師此時似乎心情也平靜了下來，依然對我打趣道：“你要真有能耐就把她娶了，讓她保護你這一輩子。”
我笑而不語，蕭芳也是笑了笑而已。不得不提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雖然大腰子常常懷疑我的眼光，說蕭芳挺普通的，但我就是覺得蕭芳笑起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好看。
我們到了駐地，我先去換了一身泥濘的衣服，恰好也到了吃午飯的點兒，沈老師在吃午飯的時候跟大家說，工地最近要回填，為了大家的安全，不許再去工地了。大家說都在忙著整理，誰沒事做去工地呀。
第二天，沈老師就帶我去工地幫著指揮回填了。路上我跟他說：“您這效率很高啊?！?p> 沈老師略帶微笑回到：“廢話，要真有學(xué)生跑過來出事兒了，我還有臉回學(xué)堂嗎？”
我們到的時候，好多村民已經(jīng)在那邊等我們了，沈老師跟他們嘮了一會兒。我看見一旁有兩塊金屬板，還有一塊兒稍大點的方形的粗鐵絲網(wǎng)，我大概就知道他們怎么干了。
這邊的土吸水能力很強，昨天的雨水已經(jīng)快被吸干了，地上雖然松軟但已經(jīng)沒有那么濕滑，沈老師先跟幾個師傅托著鐵絲網(wǎng)，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口中的“井”邊兒，將網(wǎng)蓋上去，然后回來跟我們一起，幾個人托著金屬板蓋到洞口上，至此應(yīng)該算是安全了。
回填工作花了好幾天，先把四周的探方填上土，再填中間的，來來回回反復(fù)壓實了土地。我心想，生土之下的秘密，真的就此被掩埋了嗎，以后還有機會弄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嗎？
完工的那天傍晚，我和沈老師走在回駐地的路上，我問他：“您上次沒說，那個手下是怎么死的？也是掉下去的嗎？”
“你怎么對這事兒感興趣？”
“我比較好奇那天要是蕭芳沒在場我會怎么樣?！?p> 沈老師深深嘆息一口，接著說：“他跟我說完那句話，整個人不知怎么了，像失去意識一樣癱倒，側(cè)摔進的洞，和你昨天那個場面太像了，所以我昨天差點被你個小王八蛋嚇?biāo)溃酝觑埼揖驼胰藖砘靥??！?p> 沈老師頓了頓，接著說：“我跑到洞口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人了，只看見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移動，一開始我以為是地下水，太遠了看不清。后來我就趕緊找專業(yè)的人過來救援，但是豎著下了將近一百米也沒見人影，更離奇的連地下水都沒有，救援的也都不敢下了，后來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聽完沒插嘴，看他要不要接著說什么，果然隔了十幾秒，沈老師還是邊走邊說：“昨天你要是掉進去，我一定跟著跳下去。他媽的，我死也要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能害人?！?p> 我聽了有些驚訝，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這么做的，沈老師骨子里是真真的漢子，對學(xué)生也是全心全意的。
兩個人都沉靜了一會兒，我問了他一個我想了很久的:“您有沒有想過底下到底可能是什么？這樣的直壁圓洞不是只有人可以打出來嗎？”
沈老師說：“一開始我確實跟你想的一樣，以為只有人可以做到，但是這洞偏偏在生土底下，我當(dāng)初也困惑了很久。你還記得那天我跟志永說的嗎？”
我心想，??？古生物？不可能吧。
沈老師接著說：“我想到最后，只想到一種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地下有一種體型很大的生物，向上打的洞。雖然那小子跟我說道什么現(xiàn)象，我覺得是不靠譜的，但是這個我沒騙他?！?p> “你是說，像大蚯蚓一樣？粗細像井口一樣的蚯蚓？”
沈老師點點頭，表示默認(rèn)，但他接著說道：“你就沒想到，這個樣子還有另一種生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