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簿曾經(jīng)拿著隸如的詩皺著眉頭看半天也不曾放松,最后在隸如澄澈的黑色眸子里嘆氣:“寫不出來好詩句是好事,只有一輩子不經(jīng)歷,便是極好的事情了?!?p> 隸如當時并不明白面前的這個青年人到底想說什么,但是如今她突然明白了,一切都懂了,知音南北鳥,葉送往來風,師父當真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她在白媽媽溫柔又苛刻的目光中抬起頭,如今少了那些金銀首飾,但是頭發(fā)還是多如云,桃花眼彎彎,眉長如鬢,天生風流體態(tài),嬌兒顫顫。
白媽媽露出了滿意的臉色,對著巧婆說:“就要她了。”
閣主拿著扇子捂住嘴吃吃地笑:“白姐姐眼光毒辣,留下些歪瓜裂棗給我呢?!庇址畔律茸印安贿^,這是我的禮物。”
“你叫什么名兒?”白媽媽笑的和藹可親。
隸如的臉色灰敗下去“隸......”巧婆警告一樣地盯著隸如,隸如咬唇“宋家家仆,荔枝?!鳖^轉過去,僅留最后的倔強。
白媽媽倒是不介意,繞著隸如轉了兩圈,嘖嘖生嘆:“好孩子,這高門大戶里出來的,竟然和那些小姐一模一樣。”
“我現(xiàn)在買了你,你可愿意跟我走?”
隸如不答話。巧婆暗自焦急,萬香閣哪里是這個人能去的地方,怕不是來來往往的客人第一個認出來,就鬧到金鑾殿上,更不用說有些愛抓奸的豪門太太了。
白媽媽看著一人焦急,一人擺譜兒,倒是心下猜了幾分。
“白媽媽我也不唬你什么,以后跟著我,是要到佛國去的,我是個歌舞班子的媽媽,可允你賣藝不賣身?!蹦睦镉醒诀邅淼男〗銡舛龋挥心钦嬲男〗悴庞械馁F族氣質,大丫鬟再高傲,也有點卑躬屈膝。
那些男人只要想到這樣的嬌小姐被壓在身下,還用怕客人不來?
巧婆什么也沒聽到,耳朵里嗡嗡地只聽見佛國,又想起最近湘陵城傳來的來了一個周游列國的歌舞班子的消息,打定主意要吧宋隸如給賣出去。
“白媽媽眼光也太毒辣了,這妞兒我想著賣去那深宅內(nèi)院倒是埋沒了,一直攥在手里不肯出手,不過今天是白媽媽和閣主來挑孩子,這孩子一定得由你們家?guī)ё?,別人呀,都不配這個福分?!鼻善派锨埃闪艘淮罂跉獾乃χ槂赫f著討好的話。
大家都知道這是拍馬屁,但是就是聽得舒服。
宋隸如不吭聲兒,過了許久:“我不想。”
“你還小姐性兒呢,也不撒泡尿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白媽媽這是抬舉你!拿什么喬兒呢?!鼻善乓幌潞袅藗€巴掌過去,宋隸如鼻血都給打了出來。
閣主輕輕咳嗽。
巧婆一下扇了自己的臉:“哎喲,你瞧,這烈性子的馬總惹得我失了分寸,傷了這孩子?!?p> 白媽媽心疼的不得了,好說歹說干嘛動手打人,她們這一行的,最看重的就是臉皮了,當即將隸如的臉抬起來仔仔細細地瞧——索性,沒有出什么大紕漏。
“你以為你還有個什么好前程,到哪里都是害人精!”巧婆倒是轉過去繼續(xù)訓,“今兒你走也得走,不走還是得走。難不成叫閣主給你一頂八抬大轎頂回去?真叫人倒牙。”
閣主見著這紅白戲唱的差不多了上前道:“咱們閣里姐妹眾多,入了香國脫了苦海有何不好?”
“就姑娘你這身段,就是八抬大轎給抬回咱們家,都是應該的?!遍w主上前捧住隸如的臉。
隸如別開頭。
“喲,這小貓還烈性兒呢,不過閣主姐姐,這人是你說要送我的,怎的,如今還要來搶么?”白媽媽用身體護住隸如,轉頭對閣主說到。
閣主倒是做了個酸倒大牙的表情:“這好姑娘呀,都被白姐姐你得去了,好歹也給妹妹我留一個呀!”
白媽媽叉腰:“好呀你,果然早就打起我這邊的心思?!?p> 閣主一味地扮可憐:“好姐姐,當賞妹妹的。”
白媽媽見著差不多了:“這孩子可不能給你,不過若娜.......就留在萬香閣吧!”
“我就知道姐姐是個心軟的?!遍w主心滿意足,不過這個孩子,還真的是舍不得的啊.......但是在湘陵也賺不到什么錢了。
“好了,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姓什么,以后你是我白媽媽的女兒,我就給你起個新名兒。”
“白漪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