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的出現(xiàn),讓秦慕凡有種被人安排了感覺,心一直都提著,始終無法做到徹底安然。
因此,對于封神是否亂入這件事,他其實非常的期待。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像牢里的死囚犯一樣,橫豎都是死,不如死的早一點,痛快一點。
然而,老天似乎并不打算讓他如愿。
來了個本該與袁洪有關(guān)聯(lián)的朱子真,卻不是封神里的那個豬妖,一下子就把他本就提著的心給搞亂了。
如果袁洪不是白猿,而是跟朱子真一樣都是人,他根本就不會往封神上面想,甚至連近乎于龍?zhí)滓粯拥摹懊飞狡吖帧倍枷氩黄饋怼?p> 但現(xiàn)在,一個是,一個不是,那他們到底是不是?
巧合?還是什么惡趣味?
這個問題,秦慕凡一琢磨就是三四年,最后也沒琢磨出半點頭緒來,甚至感覺自己有點要生出心魔的跡象,趕緊剎停。
所謂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瞎琢磨也沒用。借助自欺欺人般的“偽灑脫”,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先回到眼前的生死上面來。
這一天,國師府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是位美艷女子。她相貌妍麗,身段婀娜,尤其是那纖細(xì)的腰肢,走起路來左擺右晃,如弱柳扶風(fēng),又好似水蛇起舞,美感十足。只可惜她的一雙眼睛里總帶著些許妖異的味道,讓人望之生畏,不敢靠近。
另外一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下,別說臉了,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而更有意思的是,當(dāng)秦慕凡靈識探過去時,發(fā)現(xiàn)竟然如泥牛入海,與靈識的聯(lián)系都斷掉了。
由此可見,此人的修為應(yīng)該在他之上。
“敏敏拜見道長,愿道長仙途永昌!”那美艷女子拜倒在地,卻是蛇妖佘敏。
“起來吧!”秦慕凡笑笑,對穿戴斗篷的人做了個道揖,“在陛下的面前這么虔誠的拜我,小心回去后被穿小鞋哦!”
佘敏沒有接話,起身低頭退開。
“這個簡單,今后讓她跟著道長,不就行了?”
隨著這道低沉雍容的聲音響起,斗篷的帽子掀開,露出一張女人的臉來。
蘇銜蟬宗族的女王寅君,自然是位美人,但平心而論,如果將她身份所帶來的光環(huán)剔除掉,單就姿色而言,也不過就是中上水平,遠(yuǎn)遠(yuǎn)不如南從雪和現(xiàn)在的玉姬。
然而,秦慕凡還是一眼就看愣了。
這位女王陛下,他竟然見過。
當(dāng)初蘇銜蟬通過一面鏡子向他展示的三位美人中,那位氣質(zhì)高貴凜然不可侵犯的美女,居然真的是位陛下!
怪不得蘇銜蟬愿意獻(xiàn)身呢,連自家女王都豁出來了,她們宗族還真舍得下本。
寅君一點都不扭捏,就那么大方的與秦慕凡對視,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咳咳……”
身后傳來小鯉充滿警告意味的咳嗽,秦慕凡苦笑一下:“貧道見過陛下!”
寅君掃了眼正用充滿敵意目光看她的小鯉和南從雪,淡淡地問:“道長為何笑的如此勉強,可是寡人有何失禮之處?”
秦慕凡搖頭:“陛下見諒,貧道只是突然有些后悔?!?p> “后悔什么?”
“后悔當(dāng)初沒有立刻答應(yīng)蟬兒的條件?!?p> 寅君劍眉微挑,隨即明白過來,面無表情的說:“只要道長愿意,那些條件依然有效?!?p> 尼瑪!妖族果然豪放。
“玩笑玩笑,失禮了,陛下不要介意!”秦慕凡趕緊打個哈哈,側(cè)身示意:“請上座?!?p> 寅君眼中寒光一閃:“道長這是在給寡人下馬威么?”
“貧道豈敢?不過是想給我們接下來的談判先定個調(diào)子罷了?!?p> “什么調(diào)子?”
“平等,互助,互惠,互利?!?p> 寅君愣了愣,隨即笑了,笑的居高臨下,十分輕蔑。
“不管是蟬兒,還是佘敏,她們都說你牙尖嘴利,如今一見,果然沒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讓寡人放下驕傲,世間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所謂的談判,又有何平等可言?”
“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如今氣運之子與蟬兒身陷囹圄的處境,可是因為貴族出賣才導(dǎo)致的。貧道不計前嫌,非但沒有向陛下索要補償,還提出雙方平等,陛下若還不滿意,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道長莫不是當(dāng)寡人是那三歲孩童?所謂身陷囹圄,本就是你們的算計,與寡人何干?”
“如果不是你們出賣,我們又何必行此冒險之舉?”
兩人都還沒有落座,就開始唇槍舌劍,針鋒相對,房間里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便是一向?qū)ν馐虏辉诤醯男□幎枷乱庾R屏住了呼吸,南從雪更是望著秦慕凡滿心崇拜。
寅君撩袍在蒲團上正襟跪坐下來,“道長至今還不肯以本來面目示人,口口聲聲‘我們’,這便是你的誠意么?”
嘶……這娘們兒居然也能通過蘇銜蟬給的信息拼湊出真相來,不愧是能當(dāng)上王的人物啊,今天再想占大便宜,估計有點難嘍!
“一點保命的小伎倆,讓陛下見笑了。”
搖搖頭,秦慕凡恢復(fù)本體面容,在佘敏驚訝的目光中坐下。
女王扳回一城,雙方位置重新回到起點。
秦慕凡索性把話題也跟著繞了回去:“陛下,您貴為女王之尊,若換做其它時刻,貧道自是沒有資格與您平起平坐的,但談判之所以為談判,便是因為雙方處在平等的位置上,如若與平時無異,那就不是談判,而是您單方面以勢壓人了。
平心而論,您真覺得‘寡人之傲’對我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什么好處嗎?”
話語上沒討到便宜,這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么?年紀(jì)輕輕,倒是真不好對付。
寅君心中暗暗思量。恰在這時,玉姬奉了茶過來。
瞟她一眼,女王開口說:“道長身邊只有三人,卻是兩妖一魔,寡人現(xiàn)在相信你所言的和平共處了,只是可惜太不現(xiàn)實。”
關(guān)于“驕傲”的問題,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揭過了。
真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秦慕凡默默嘆息一聲,也不糾結(jié)一時得失,正色說:“陛下此言太過武斷,貧道更相信事在人為。
做了,或許會失敗,但您無法否認(rèn)成功機率的存在,而您不去做,事情就永遠(yuǎn)沒有現(xiàn)實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