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逃離
“葉航成,你吃過巧克力肉松口味的蛋烘糕嗎?”宋梓馨夾了一塊章魚小丸子在嘴里,那是葉航成去廣場那家店買的。他知道宋梓馨很喜歡吃這個。
“沒有。”葉航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然后搖了搖頭,“蛋烘糕倒是吃過,但沒吃過那個口味的,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覺得怎么樣。”
“聽你口氣,好像你吃過?!卑卓梢矈A了塊章魚小丸子在嘴里,“不過,和蛋烘糕比起來,我還是覺得章魚小丸子好吃?!?p> “不是那么回事兒?!彼舞鬈坝秩魺o其事地搖搖頭,盯著手里一次性筷戳動著的章魚小丸子說道,“你可以試試,巧克力肉松口味的蛋烘糕真的好吃?!?p> 葉航成嚼食物的動作停了下來:“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好吃?而且還是這么奇怪的口味?!?p> 宋梓馨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他然后話鋒一轉:“不說這個了,錄取結果出來后要一起去旅游嗎?”
“旅游?去哪兒?”葉航成將嘴里那口咽下去之后再也沒有動過盒子里的章魚小丸子了。
剩下的都留給宋梓馨。
“暫定計劃是Z市。你都不知道自從上次那件事我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軟磨硬泡了好久她才同意我去。不過必須得有人陪著?!彼恼Z氣中有些許請求的意味。
“Z市啊,我還沒去過。白可也一起嗎?”
宋梓馨臉上一種難以言表的表情:“他不去。他說Z市他去過就不想去了。我覺得他大概想在家里配簡悅吧!哎,,重色輕友的家伙?!?p> 葉航成沒吱聲,宋梓馨一直戳著盒子里那塊章魚小丸子,好像沒什么胃口的樣子。
頓了頓,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葉航成臉上:“你和白可是不是鬧矛盾了?最近都沒怎么見你兩一起去打球?!?p> 宋梓馨說的是實話,兩人的關系因為簡悅變得微妙起來?,F(xiàn)在相處起來的確沒有之前那么自在了。
葉航成的眼皮耷拉了下來,吃了一勺冰粉:“沒有的事兒。。。你的意思是就我們兩個去?”
“那不然呢?我問過很關系好的人了,他們都要學車!”宋梓馨有些苦惱,為什么高三畢業(yè)這么長的暑假不好好玩反而要受學車這種事支配?
葉航成心里的興奮感油然而生,忽然很感謝那些受學車這種事支配的人。他埋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已經繃不住了。
“你干什么呢?可別多想啊,我只是單純的找個陪同的?!彼舞鬈暗脑捪胍话牙棋N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沒有沒有,最后一塊,你吃吧?!?p> 邊說葉航成就邊把最后那塊章魚小丸子往她嘴邊夾了去。。。
后場半場的比賽仍然在繼續(xù),原本打算邊看球邊等簡悅的,最后白可居然把等簡悅這事忘得一干二凈。
這也不也能怪他,籃球的魅力太大了。
知道簡悅把裝著打包好的冰粉的塑料袋遞到他眼前時他才想起來。
“不好意思,剛才看球太入迷了都沒注意到你回來了?!彼舆^了簡悅手里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打開然后抬起頭看著簡悅。
她沒說過一句話,白可覺得她離開一趟回來之后就有些奇怪。她以前從來不會不理他的。
雖然僅僅是出于禮貌。
“怎么了?”
簡悅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這會前場的人已經散場了,不只2號球場的前場,整個球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所以球場看起來比之前空曠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在生氣的情況下通常都不想說話,反正她是這樣。
即使對方是白可這種對她來說要禮貌得不能再禮貌的對待的人。
白可見她仍然沒有回答就悻悻閉上了嘴然后打開了塑料盒的蓋子,簡悅有意識地瞥了眼他。
白可打開蓋子后有些吃驚,眸底泛過一整波瀾。但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問了一句:“怎,怎么是這個味兒的?為什么沒有紅豆?”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簡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接著他把簡悅手上那份也拿過來打開了。
和他手里的一樣,是他之前在籃球隊一直吃的那種。
“你。。?!彼鋈挥行┖ε潞退f話。
這時,她站了起來。
“怎么不吃啊?這不是你之前一直吃的那種嗎?不要紅豆的?!?p> 白可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說的后面那句,總之,他已經意識到簡悅知道他過敏的事兒了。
他也跟著站了起來,兩份冰粉被他放在長椅上。
“對不起?!?p> “對不起什么?”
“對不起,,我不應該不告訴你的。。?!彼穆曇糁饾u變小,完全就像一只做錯了事情被主人罵的小貓咪。
“不該不告訴我什么?”
“。。不該不告訴你我紅豆過敏。?!?p> 看來是真的!
簡悅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就好。?!?p> 說完她就起步準備離開。要說生氣,其實也沒有很生氣,是失望遠大于生氣。
她也算和白可認識大半年了,要是他真的拿自己當朋友的話這種事就應該告訴她的。
可是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過敏這種事也不是很私密的事情。要是他告訴了她的話,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她就可以幫他留意。
最重要的是,白母本來就特別反感簡悅和他來往,雖然白可告訴她現(xiàn)在白母并沒有過多在意他和簡悅的事,但如果要是他家人知道又是因為她簡悅白可才整整過敏了一個星期的話吃啞巴虧的還是她簡悅。
這些事情總會讓人覺得是她簡悅總是在傷害白母身邊的人。
白可不知道,他所認為的“為簡悅著想,一切為了簡悅”而做的這些事恰恰是傷害她也恰恰是把她推向兩人關系終點的根源。
簡悅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之后便扔下白可獨自離開。
“喂!你去哪兒?”白可著急了,他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想要遷就卻深深傷害了她。
他追了上去。
他跑,簡悅也跑。
她想要逃離,逃離一切被她傷害過的人,逃離一切被內疚支配的恐懼。
白可,本來就沒有交集的人以后也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她不想再受白母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不想再受葉航成看她的那種眼神。
果然,和蔣樂棋,和蔣父蔣母,和自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是她覺得最自在最放肆的時候。
“簡悅我錯了!你別跑了,小心車!”白可在身后一個勁兒的喊道。
別看簡悅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跑起步發(fā)起力來也猛如虎。
公園外就是街道,路上來往車輛較多,白可擔心她一個不留神就出了事情。
到時候不僅對她父母,就是自己他也沒法交代。
雖說是自顧自地跑著,簡悅還是注意著身邊來往的車輛。
盡管很小心,但是很多交通事故不是說自己小心就能避免的,路上黃師傅還是挺多的。
簡悅過馬路時前方不知從那個巷子拐出來了一輛汽車差點就撞上了她。
她是在一陣急剎車聲中才注意到了已經停在她面前的那輛車。
這不能怪她!大晚上的開車,司機居然不開車燈?
怎么著?覺得借著路燈就能把車開好?
司機暴躁地下了車,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一個勁兒地罵著簡悅。
各種沒有你不會說只有你想不到的難聽話全部從司機口中暴了出來,罵了她個狗血淋頭。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您也有責任??!能別罵這么難聽好嗎?”
簡悅驚魂未定了好一會兒才從司機的叫罵聲中回過神。白可嚇得差點連滾帶爬地跑過去。
“我怎么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突然沖了出來,沒把你撞死都是便宜你了!”
“你吃屎了嗎嘴這么臭!”白可跑了上來一把把簡悅拉在身后右手護著,“開夜車不開燈可是違章的!”
“呵?!彼緳C往路邊吐了口痰,“小子你大概是沒開過車吧?大晚上的不開車燈又怎樣?有路燈,交警才懶得管這些事!”
“你。?!?p> “再說了,要是撞死人了大不了就賠個幾十萬,老子開的幾百萬的車要是撞壞了你們賠的起嗎?”
這下司機干脆連著白可和簡悅兩人一起罵!
真不知道是老婆跟著別人跑了還是孩子不是自己的,跟誰呢,有這么大的氣兒往別人身上撒。
白可攥緊了拳頭,很想一拳扔在他臉上。
哪兒來的暴發(fā)戶?!
不過他又顧忌著簡悅,他側過腦袋,才發(fā)現(xiàn)簡悅在一旁默默地抽泣著。
“他娘的是我罵你了還是打你了還在老子面前哭?”
白可瞳孔縮得很緊,眼里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憤恨地盯著那人,掄起拳頭一拳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