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時空
婦女的住宿居然在一間有點破舊的草屋里,缺緩緩走了進去,而霜則站在屋外警覺地目視著四周。
婦女給缺沏了壺茶,缺剛想喝下,婦女便拖著叫秀秀的女孩下跪在缺面前,如果不是茶水太燙喝不下,缺絕對會吐出來。
缺尷尬地問道:“別別別,我可受不起!”
缺很想攙扶她們起來,她們卻磕頭道:“女子本是皇城里的貴妃,現(xiàn)受奸人所害,望公子能幫助自己一把!”
缺呆滯地目視著婦女的表演,內心忍不住感嘆著皇家人演技這方面不比演雜技的人差多少,缺想,如果霜沒有出現(xiàn)的話,那自己恐怕會難逃一死,哪怕我是不是刺客,而他們跟“我”聊,也無非是被屋外霜的能力給驚呆了,他們不需要缺,缺只是利用的一個挑梁而已。
缺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背往后傾道:“那要我怎么做?”
婦女一聽到缺這么說,差點就要落淚道:“公子只需要將皇子和公主帶到神算子面前就行,其他事情我們會想辦法,不會麻煩公子,而且路途中的費用我們全包?!?p> 缺微微抬起頭,只見在屋里的窗紗坐著一個在椅子上發(fā)呆的小孩,他也感覺到了缺的目視,回頭對望,缺突然笑了。
……
“你為什么會答應他們?我猜你可不是什么正義的大俠?!?p> “無聊啊,其實還好吧,但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種宿命的味道?”
“是有一點?!?p> “話說你真的不問我跟你什么關系嗎?”
“你不想說我也不問,如果你想殺我,我這條命隨時送你,反正沒你救我也死定了?!?p>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格古怪?!?p> “也許吧。”
……
帝王的道路就是一條鋪滿尸體的路,路邊死去的人簡直比苦苦掙扎的野草還要茂密,血紅色的天空和淤泥讓人沉默,秀秀恐懼在婦女懷里顫抖,而那個皇子則假裝堅強的吹著笛子,陳默坐在旁邊粲然一笑,搶過笛子,也吹了幾下,也許是太難聽了,缺叫霜出來評價一下都不愿意。
終點的目的地是一處隱私的山莊,仿佛是知道他們要來一樣,很快就有三名仆從將缺等人帶了進去。
缺本來沒有進去的想法,可其中一個仆從卻獨自將缺帶去了一個空曠的屋內,缺沉默以待,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差不多一炷香,婦女便沮喪的從主客的房子走出,跟隨的男子叫囂著要把此處摧毀,那個本來昂首的“皇子”也低著頭,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那個叫秀秀的女孩則睡著了,缺沒有問發(fā)生了,就連他們走的時候也沒有打過招呼。
反倒是霜笑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p> 缺也笑道:“那婦女恐怕是想著靠自己手里的兩個籌碼,扭轉局勢,結果卻發(fā)現(xiàn)這兩個籌碼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皇帝嘛,能生就行?!?p> 霜目視著缺,沒有說話。
缺嘆息道:“可惜了,我挺喜歡那個小女孩的,那個男的嘛,早就該死了。”
仆從走進缺的房間,兩人沒有言語的點頭,仆從將缺好霜帶到一個特殊的房間,只見屋內香草味道濃郁,奇奇怪怪的香包味交雜在四周,缺和霜落在茶桌,對方用灰色的窗紗擋住了兩人的視野。
缺喝了一口茶水,涼的,缺先開口道:“請問先生找我們有何事,我們可不參與皇家的那點屁事?!?p> 對方哈笑道:“相見則是緣分,我想你用了解我的一些傳聞,既然來都來了,我可以回答你一些問題。”
霜想要拒絕的離開,因為她可是神,居然看不見對方的樣貌,那只能說對方也是神,而且比自己厲害;但缺開口道:“命運之書在哪?”
“你旁邊的女子就有,不過是殘缺的?!?p> 霜皺著眉頭,內心更是覺得難以置信。
缺沒有看霜,而是繼續(xù)問道:“那要怎么樣才能補全?”
“聽天由命嘍。”
“那那柄能刺穿命運的矛,在北邊的哪個方向?”
“你要穿過時空壁壘,去到另一個空間才行?!?p> 缺沉默了許久,“謝謝”的點頭,急忙便要拉霜離去。
缺沒有去問霜要那命運之書,而是帶著霜遠離了那個即將燃燒的山莊。
在遠方的半山腰上,缺和霜兩人目視著熊熊的大火,呼嘯的大風吹著缺的內心和頭發(fā)。
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人告訴主角自己的使命或宿命,讓他自己去感悟,去理解人生。
也許就像是被編制的人生,但人生的意義從不是因為編制而死去,如果你放棄,一切都沒有開始。
微風吹拂著湖面的微草上,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湖面上,光的波紋像一條神給你指明的路,又像是詩人和傳說故事里那些神奇怪事的開端。
只見缺和霜的面前站著一個穿著青灰色的白衣道袍人,只見他手上拿著扇子,而上面赫然寫著“百戰(zhàn)不殆”四個大字,身材高挑,眉清目秀間卻又有雄姿英發(fā)的感覺,志也有鴻軒之志。
那人拱手道:“在下晴川,希望能和二位一起趕路?!?p> “你才是真正的神算子吧,而剛才那個,恐怕只是你的模仿者?!比焙Φ馈?p> “公子可謂是妙策入神?!?p> “跟你從一開始就算出結果人比,我簡直狗屎不如?!?p> 霜目視著晴川,無論怎么看都是一普通人,但剛才她卻連模仿者都看不清。
“公子可同意一起前往?”
“如果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為何不可呢?”
“感謝?!?p> 缺哼笑了一下。
但很快又笑不出來了,抬頭看著天,吐出一口熱氣,低著頭,感慨著生命的意義。
缺對著旁邊晴川問道:“如果人生都像是被安排,那我真的有必要去做那些看起來很奇怪的事情嗎?”
晴川笑到:“我不在乎那么多,我想做就做?!敝灰娗绱▽⒁粡埧瞻椎募堖f給霜,說道:“這是我從那個婦女身上拿到的?!?p> “命運之書既可以是實體物,也可以是突然出現(xiàn)的東西,命運這種東西,如果你永遠在意的話,那你就只能是命運的奴隸,并且被其戲耍。”
缺低沉著頭。
……
陳默倚靠在墻壁上,低沉著頭,黑暗的環(huán)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滾滾流動。
缺抬起頭,天空中的一條璀璨星河,那是時空之河,傳說人在精神最冥空的狀態(tài)下便能到達那里,缺閉上眼,微風吹動著小草和心靈。
……
潔白的白鴿睜開雙眸,血紅色的眼眸從近被拉遠,一只血紅色包裹著黑球的眼眸眨著眼睛,漆黑色的眼眉是它完美的裝飾品,雪白的白鴿被光影吞噬,潔白的淚滴從眼中滴落,砸開一道璀璨的星空。
星空的上面,一只灰黑色的手拉起另一只銀白色光潔的手,緩緩間,星空像河流流動一樣,無數(shù)的星點從兩人的腳下流過。
接手,張開,放松,放手,離開。
呼氣,心顫,溫度,閉眼,睜開。
曇花,含羞草,牽?;?。
奔跑,尋找,回頭,眺望,等待,回神,沉默,向前,不再回頭。
空白的紙面上,雙手捧著像花蕾一樣,緩緩像天使的翅膀一樣張開,漆黑的烏鴉從里面一躍而飛,在天空翱翔展翅,飛到白日下身上的黑色像顏料一樣褪去,眼中潔白的白鴿便出現(xiàn)在眼前,飛過黑天,身上的白色又緩緩脫落,漆黑的顏色又附著在它的身上,所以到底哪一種顏色才真正屬于它。
兩人躺在星空之上,時空的流動推著兩人向前方而行,兩人緊握著對方,閉目冥想,感受著來自對方的心跳。
安靜的壺水沸騰起來,滾滾流動的氣泡,冉冉升起的蒸汽。
灰黑色的人睜開眼眸,銀潔白色的人也緩緩睜開眼眸。
銀光白色的眼眸,漆黑如墨的眼眸。
嘴角一笑間,灰黑色的手拉著銀白色的手奔跑于銀河之間。
白色的翅膀長在了灰黑色的身上,漆黑色的翅膀長在了銀白色的身上。
但他們都只有一只。
在銀河之上。
在大地山川之上。
在無數(shù)靈魂之上。
他們將各自的翅膀擋住對方。
像隱藏秘密的小孩。
加速,熱氣,滾燙,濕潤,恍惚,空心,美夢。
時空,相遇,熱戀,生命,因果,宿命,命運。
患得患失間。
兩者融合為一,左眼漆黑色眼眸,右眼銀白色眼眸,黑白色的雙翼無限張開,似要撐破星河,身形恍惚不定,仿佛身形早已遁入虛空,這一刻此時的形態(tài)無限接近神,睜開雙眸,無數(shù)的星空越發(fā)閃爍,遠方的光點也極速爆炸和發(fā)光。
失去,分離,永別,死亡。
曇花緩緩枯死。
玫瑰的花瓣掉落在自己的刺上。
光禿的仙人掌開出了香艷的花。
兩者分離開了。
目視著對方,沒有言語。
……
熾熱的光束從窗戶折射的照耀著陳默的臉頰,代表新一天的雨滴已經(jīng)開始。
在山頂之上,在即將離開之時。
三人目視著朝代的更替,也是火光,和死亡的開始。
命運的齒輪再一次飛速的轉動,宿命的味道比想象中更加濃郁。
陳默道:“新的一天,沒什么值得可說的。”
缺道:“時代的更替,哼,一群笨蛋?!?p> 晴川:“生命,死亡代表著生命的盛開。”
霜:“無聊,又枯燥?!?p> 雨涵:“失去,也沒有什么難受的?!?p> 村子里無聊的女巫:“大樹,好聞的氣息?!?p> “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