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首:被人盯上了。
燕歌聞之家仆的話一頭霧水,但事關(guān)于自己佩劍的下落,問道:那棺材里的劍呢?
倆家仆互相瞅來瞅去,不明所以的道:小姐,棺材就直接被唱院的人抬走了,我們并不知里邊有何物。
這時如夢急匆匆的從院門跑進(jìn)來,邊跑邊道:小姐,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未找到,一定還在棺材里。
說罷,跑到倆跪地的家仆近前,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又焦急的望向燕歌,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燕歌為摸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緩和了語氣道:你們倆起來,站著回話。
倆家仆聞之,跪在那兒動也不敢,直到如夢一手揪著一個衣領(lǐng)子,這才給拽起來。
燕歌問道:我且不追究責(zé)任,只是不解,那棺材是我用過的,唱院買它作甚?
其中一家仆一手擦著急出來的汗水,一邊解釋道:小姐,就因為您用過,他們才買,棺材這東西雖滿是晦氣,但因為它算是救了小姐一命的靈物,自打您回府那日就在街頭巷尾傳的沸沸揚揚了。
另一家仆趁著那位換氣的功夫,繼續(xù)道:那唱院本是小姐曾經(jīng)最常光顧的地方,但這幾年買賣一直不景氣,所以就想著拿您的棺材使得生意興隆唄。
燕歌板著臉問道:就算他們需要好了,但這樣的買賣你們也做得么?
倆家仆聞之臉色灰白,低頭不語,喘氣兒也不敢大聲。如夢看著這倆一腳踹不出個屁的模樣就來氣,直接吼道:喂,小姐問話呢!剛才勁勁的,咋一下啞巴了?
如夢作為小姐的貼身侍女,論位分是比普通做事的家仆高出一等的,而且她現(xiàn)在又一心為棺材中佩劍的下落著急,自然耐不住性子,責(zé)問起來。
倆家仆腿一軟又跪倒在地,一個接一個的磕頭,還求饒道:小姐,我們知錯了,您怎么懲處我們都行,但千萬不要告訴燕公子啊!
燕歌問道:怎么,還怕丟了飯碗不成?
如夢搶話道:依照公子的做事風(fēng)格,怕是要直接丟腦袋了。
倆家仆聞之如夢的話,身子一抖,險些尿了褲子。燕歌心中道:治家要嚴(yán)的確沒錯,但要是真因為此事丟了腦袋也的確過了,我若前去唱院尋棺材,必然會驚動兄長,到時就算我不說,他也會查個究竟,就算腦袋還能架在脖子上,怕是也要受一頓家法,再給攆走。
燕歌想罷,厲聲道:你們也知自己犯的不是小錯,那唱院的人估計給了你倆不少金銀,而你們倆做事不慎,又被旁的家仆發(fā)現(xiàn),這才主動過來向我求情,不想事情鬧得更大,對不對?
倆家仆大眼瞪小眼的紛紛點頭,還道:小姐,你真神了,這你都能推斷出來!
燕歌輕哼一聲,又道:但話又說回來,這把劍確實在你們賣出去的棺材里,棺材去哪對我來說不重要,問題在于這把劍天地間僅有一把,是品靈物,如果落入歹人手中,是會惹出大事的。所以,我必須尋它回來。
家仆半懂不懂的聽燕歌說著,但從燕歌的神情語氣中也能將此事的厲害一目了然,一下又成了啞巴,不知所措。
燕歌繼續(xù)道:而我前去尋劍,以你們對公子的了解,他一定會深究,到時我也護(hù)不了二位。所以,你們先到別處躲躲,前幾日如夢曾跟我提起,你們有許久沒回家探親了,就趁著這個機會回家看看,待事情結(jié)束,我會派人接你們回來的。
如夢聞之小姐的決定,實在不解,問道:小姐!
未等如夢講完,燕歌道:你去給他們支出半年的開銷。
這一下如夢更傻了,又道:小姐!你這!
燕歌自然知曉如夢何意,搶話道:快去,辦完了,同我去唱院,事情越快結(jié)束,越對誰都好。
如夢見自己是攔不下了,便又撅起嘴一臉不悅的帶著倆仍不知所措的家仆走了。
不多時,如夢再回來,憤憤的道:小姐,你都不知那倆人多過分,你對他們這么好,連退路都想的萬無一失,他們方才竟還在錢上跟我討價還價,真是禽獸不如!
燕歌聞之,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道:退路也沒有萬無一失,只是一定要留一條,這是死了一次之后給我長得記性。
如夢惋惜的道:小姐你自然心善,但就是不知你救的是人還是牲畜。
燕歌答道:這兩者本就差距甚微,全在自心。
如夢若有所思的點頭,燕歌便道:好了,快走吧。
【唱院】
燕歌和如夢到了唱院門前,這是一座規(guī)模不小的建筑,有幾個柒著緋紅的頂梁柱,上邊有鍍金的紋路,相當(dāng)氣派。
如夢把目光望向燕歌,笑著道:小姐,我今日才知你為何愿意來這兒。
燕歌不解,問道:何意?
如夢扯了扯燕歌的衣襟,一手指著那柱子,道:你看,風(fēng)格一樣的。
燕歌方看向自己的衣服,再望望那柱子,也笑出了聲。這時有陣陣馬蹄聲從一側(cè)傳來,主仆二人尋聲看過,是一隊騎兵,領(lǐng)頭的將士雖也神氣威武,但仍能看出甲胄下裹著上了些年歲的樣貌。燕歌和如夢先退到一邊,但見這隊人馬行至唱院門前,停了下來,門口的伙計見那領(lǐng)頭的人,一下起了精神,行禮作揖道:安將軍!
那位安將軍仍未下馬,直到一旁的副將先下馬后,來到他近前扶著,他才從馬上一躍而下。燕歌心中道:也不知這是何方的將軍,好神氣,身手也不差,看來是被伺候慣了,慣出來的臭毛病。
少頃,唱院的掌柜領(lǐng)著十幾個煙柳女子迎了出來,紛紛作揖行禮,掌柜道:安將軍,恭喜凱旋,沈某備下薄酒,為將軍洗塵。
安將軍微微點頭,他一人帶著副將在掌柜和女子們左右簇?fù)硐逻M(jìn)了唱院。其他將士則是下馬而立,紛站在唱院兩側(cè)和后門,一時間這唱院戒備森嚴(yán)。
燕歌也不想挑這時候去尋劍,但怎奈事情緊急,只好帶著如夢進(jìn)了唱院。來到大堂后,這屋內(nèi)的裝飾一點也不遜色它所呈現(xiàn)出來的恢弘外觀,細(xì)微之處點綴的玉石尤其顯得清雅,唱院內(nèi)有兩層,一樓的戲臺上,有戲子唱曲兒、起舞、琵琶古琴等弦器一應(yīng)俱全。燕歌此時有些能理解,為何自己喜歡來這兒,的確很陶冶心緒。
待燕歌和如夢走進(jìn)來時,正巧掌柜還在與安將軍和副將寒暄,除了掌柜,安將軍和副將周圍都是女子,這時有小二過來招呼燕歌,燕歌心想這事對雜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就耐心等著掌柜客套完,親自問他。
燕歌便道:不勞你費心了,給我隨意尋個座位,來壺巖蘭香。
小二應(yīng)和著,把兩人引到掌柜身后的座位坐下,很快小二將茶送上,燕歌擺手讓他退下,自行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如夢,道:戳那兒罰站啊,過來坐下。
如夢笑呵呵的坐在對面,一邊道:小姐,您以前帶我來這兒就是一壺巖蘭香,這么多年過去了,您的口味還沒變啊。
燕歌又倒了一杯茶,問道:十年前也是么?
如夢點頭,燕歌心中道:不曾想,這燕歌連這么細(xì)微的地方都與我一樣,還真是讓我常常懷疑我們根本就是同一人。
想罷,燕歌舉起茶盞遞到唇邊,嗅著巖蘭花瓣的一韻恬淡,瞬間覺得安神靜思,心中道:人們稱你于西南鈴草,因在三界藥用價值很大得以保護(hù),可是,系于你根莖的護(hù)花鈴到底沒能守護(hù)你一世。
【曾經(jīng)仙神界門天】
此處景致綺麗多姿,稱之為仙境。
安沫云拉著風(fēng)兮的手行至天門泉邊駐足,耳畔幽縈著泉鳴的清越,同安沫云劍穗上的心鈴之音相得益彰。
安沫云情深至極的望著風(fēng)兮,款款道:風(fēng)兮,我心悅與你,你要是聽不懂,那我便給你解釋,就是,我喜歡你。
風(fēng)兮被安沫云突如其來的告白弄慌了,颯氣的她竟也羞起來,道:我又不是不知,你這是干嘛呀?
安沫云笑著道:因為愛你太多,不說出來難受。
風(fēng)兮掙開安沫云的手,道:你可是天子,天子就這么口無遮攔的講話么?
安沫云未答話,一下把風(fēng)兮的手抓住,風(fēng)兮先是嚇了一跳,后又感到自己的掌心被放進(jìn)了東西,她攤開手一看,是一顆精巧雅致的鈴鐺。
安沫云解釋道:風(fēng)兮,這是護(hù)花鈴,也是我對你的承諾,你雖入魔道,成為魔人,但我對你的守護(hù)是永恒的。
風(fēng)兮看過護(hù)花鈴,再抬眼望向安沫云,眼神交錯的一霎,被堅實的臂膀擁入懷中,風(fēng)柔柔的,挑逗著兩處心心相印的鈴鐺發(fā)聲,悅耳,入心。
“到底誓言終是死水,任其興風(fēng)作浪也再掀不起波瀾,那時我非魔城女主,領(lǐng)神也未對我們定下親事,我一邊被喊打喊殺一邊樂在其中,那時的愛不復(fù)存在,痛卻愈加愈重,縱使我喝下這世間的全部巖蘭香,也不會為我止痛絲毫”。燕歌喝下一杯茶,心中的傷起伏痛癢,而此時安將軍他們已經(jīng)在大堂落座,推杯換盞了。
沈掌柜在一旁站著,夾菜倒酒,獻(xiàn)足了殷勤。如夢看在眼里,話跟著溜出嘴邊,她道:這個沈掌柜攀炎附勢最有一套,如今這安將軍在谷陽郡風(fēng)生水起,他便這般諂媚,實屬小人!
燕歌聞之,便道:你哪來這么大脾氣,人,向來如此,為保自己長青很多時候也是迫不得已。
如夢撇著嘴給燕歌倒茶,這時小二走過來,笑著道:這位小姐,不知本店的巖蘭香可合心意?
燕歌點頭道:很好,巖蘭香不多見,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小二又道:小姐果真懂茶,主要我在此干了數(shù)年,第一次見客人點這種茶來喝。
如夢瞪了小二一眼,道:你見識少就不要多嘴,我家小姐十年前就開始喝慣這茶了,用得著你在這巴巴么?
燕歌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如夢,又聊表歉意的向小二微微點頭。他們在這兒聊起巖蘭香,也傳進(jìn)了沈掌柜的耳朵里,倒不是他和小二一樣對這姑娘的品味感到新奇,而是讓他想到了唱院十年前的??停啻笕说呐畠?,燕歌。
沈掌柜借著安將軍和圍在身邊的女人喝的起興的時候,便走過來對小二道:快去招呼著!
小二順著沈掌柜眼神遞過來的方向,去伺候安將軍了。沈掌柜自己站到了燕歌的桌旁,仔細(xì)瞧過后,驚喜的道:燕小姐,果真是你,沈某失迎,失迎啊。
邊說著邊行了個禮。
如夢不屑的道:得了吧沈掌柜,要真心歡迎你早登門拜訪了,用得著眼下作揖嗎?
沈掌柜聽她這樣說不溫不火的道:如夢姑娘,您這也不能怪罪我啊,這不是唱院生意忙,不得空么。
如夢又道:拉倒吧,要是唱院生意忙,您還犯得上找人去買我家小姐的棺材?
被如夢這一問,沈掌柜的表情瞬間僵住了,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在講什么,燕歌這才起身道:沈掌柜,今日來多有叨擾,但我也正是為此事而來,您可有空與我詳談?
沈掌柜一看自己找人買棺材的事兒被知道了,硬著頭皮道:燕小姐,嗯…這棺材可有什么問題么?
燕歌也未隱瞞,答道:沒什么問題啊。
沈掌柜這才放松了警惕,道:那就好。
燕歌未等他把這口氣喘均勻,又道:就是棺材里有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被你的人不小心一起抬走了,這可就是個大問題了。
沈掌柜確實不知那棺材里還有一把劍,這下想著可遭了殃,要是寶劍不見了,腦袋還不得被燕家父子敲開花。這一下急的沈掌柜鬢角的汗就躺下來了,燕歌見狀,問道:怎么,沈掌柜是懷疑我燕歌無中生有?
沈掌柜聞之將頭搖成撥浪鼓,緊著道:不能,小人也不敢啊,燕小姐所說怎能有慌,來人。
說罷沈掌柜點手喚來一個雜役,對他道:你去看看,是不是棺材里有燕小姐的寶劍。
雜役領(lǐng)命前去查看,燕歌心想“虧著父親和兄長在這谷陽郡有一番地位,不然怕是我的佩劍也終究石沉大海,無處可尋”。
這時,喝的正盡興的安將軍突然起身,喊道:沈掌柜,來啊,一起喝一杯啊!
沈掌柜聞之哈著腰轉(zhuǎn)身,燕歌也隨之回眸看去,哪知這一轉(zhuǎn)身回首一下觸發(fā)了安將軍的一見鐘情,盯著燕歌的臉蛋眼都直了。
突然后院傳來一聲驚叫:??!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