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陽瞇起好看的桃花眼,開始調(diào)侃,“阿晏,你這小子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吧,我們都以為你要抱著你的孤高打一輩子光棍呢,可沒想到你最先結(jié)婚了,結(jié)婚對象還不是沈覓那個甜妞。”
提到沈覓,薄晏猶如被踩了雷區(qū),臉色垮下來,十分陰沉,“別提她?!?p> 他眼神有些紅,也漸漸發(fā)狠,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就開始灌。
秦沐陽連忙止住他,“你別啊,剛做了手術(shù),可不能這么折騰,回頭伯母就得怪罪我。”
他伸手就要去搶薄晏手中的酒瓶,薄晏抬高手,順便推開他,“不用你多管閑事?!?p> 他捏著酒瓶,搖搖晃晃走到另外一張沙發(fā)坐下。
他身邊的美女當然也跟著過去,秦沐陽本來還想阻攔,好看的桃花眼想到什么,眼神淌過一抹算計和玩味。
他任由他喝,開始招呼其他人繼續(xù)玩牌,“別管他,我們玩我們的?!?p> 半個小時過去,薄晏喝了幾瓶酒,有些醉意了,秦沐陽起身走到他身邊下去,趴在他耳邊問:“阿晏,你醉了,要不要回家?”
“不……不回去。”提到回家這個字眼,薄晏腦海中浮現(xiàn)黎醉的臉,厭惡極了,下意識就拒絕了。
“那回我家?”
“也不!”薄晏咕噥一聲,也拒絕了。
秦沐陽勾起唇,壞笑著從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機,然后找到了黎醉的號碼,撥通了。
黎醉看到薄晏的來電,下意識皺起眉頭,她住進來這么久,薄晏雖然存了她的號碼,卻從來沒打過,而今天……
她馬上收斂心神,接了,“喂?”
略清冷空靈的女聲猶如一顆石子投進了秦沐陽的心湖,他的腦袋有些嗡鳴,沒想到惡毒的黎醉聲音這么純粹干凈。
“是嫂子嗎?阿晏醉了,我們說要送他回去,他卻怎么都不肯?!?p> 黎醉微微沉默過后,問道:“你們在哪?”
“魅夜酒吧,就是滄溪路這邊,要不要我給你發(fā)個位置?”秦沐陽殷勤地說。
“不用,我知道?!?p> 黎醉掛了手機,此時她已經(jīng)洗完澡,準備睡覺了,一通電話卻逼得她不得不穿衣服出門。
溫婉婉看著她三更半夜要出門,臉色當即不好看,“大晚上去哪呢?你現(xiàn)在嫁進薄家,就應(yīng)該安分守己,要是做出什么有辱薄家門風(fēng)的事,我饒不了你?!?p> 黎醉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淡淡說:“我去接薄晏?!?p> 溫婉婉一下停了聲。
黎醉在美國也是拿了駕照的,可是國內(nèi)交通規(guī)則不一樣,她有些不熟練,闖了幾個紅燈才到酒吧。
這時候,薄晏酒醒了大半,根本不是秦沐陽說得酩酊大醉,都要被人送回家的樣子。
他一看見她,臉色便冷了下來,“你怎么來了?”
黎醉的目光掃過在場一張張看好戲的人,微垂下眼瞼,走到薄晏身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淡聲說:“回去吧,媽讓我來接你?!?p> 一提到溫婉婉,薄晏臉色又陰郁了一分,一點也不給她面子,“少拿媽來威脅我,黎醉,你該知道,我不吃這一套?!?p> 黎醉可以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炙辣辣的,他們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微抿了一下唇,放開了手,以退為進,“好,我在外面等你?!?p> 說罷,她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秦沐陽盯著她清冷卻倨傲,繃直的背脊,眸光多了幾分深思。
黎醉走出去,外面下了些雨絲,在寒秋夜里,冷颼颼的。
她黑白分明的眼瞳卻沒有轉(zhuǎn)動,冷冷的,就像一個木偶人,直到薄晏走出來,她才有了一點反應(yīng),慢慢跟在他的身后走著,本以為是一起回去,薄晏卻壓根沒有給她上車的機會,直接將車開走了。
黎醉心里真是“……”
她只好上了自己開過來的車,說實話,她來得不是很順暢,闖了幾個紅燈不說,還差點碰到人,因為緊急剎車,自己的額角都被撞青了一塊。
薄晏大概沒注意到,不過秦沐陽注意到了,他上了車,坐在副駕駛,黎醉發(fā)動車,將車倒出車庫,他溫厚的聲音就傳來,“沒怎么開過車,不大熟練吧!”
聽見這話,黎醉莫名鼻頭一酸,她的確很少開,有喬邵白在的時候,哪里用她開車呢?他哪一次不是把她當小公主捧著?
“是沒怎么開過?!彼龓е还伤釢那榫w開了腔。
秦沐陽勾起唇,并沒有多少同情,對他來說,黎醉不是他這個圈子的人,想要擠進來,就是令人厭惡的,人對自己的領(lǐng)地都有一種占有欲。
“說實話,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過你也怨不著阿晏,是你非要嫁給他的,他對沈覓的感情,不用我多說?!?p> “呵……”黎醉抬起頭,倔強帶著水光的目光迎視他,“所以我妄圖飛上枝頭做鳳凰是我的錯?我不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被這樣對待是我活該?沈覓很好嗎?她跟人私奔,我這只癩蛤蟆還是比不上她嗎?”
秦沐陽狠狠噎住,是啊,沈覓做了對不起薄晏的事,給他戴綠帽子,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就算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就算是救命之恩,他詫異的只是黎醉看起來木木的,笨笨的,卻沒想到這么牙尖嘴利啊!
一路無話,順利送她回家后,秦沐陽就走了!
黎醉拖著疲憊的身子上樓,薄晏早就在另外一間客房洗洗睡了,婚房空蕩蕩,冷清清的,黎醉勾起唇角,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啊,為什么還要抱有期待,他就算有他的心臟,終究不是他,她苦澀一笑!
夜晚,窗外的綿密雨絲變成了瓢潑大雨,而黎醉也陷入深重的夢魘中,夢中,陽光傾瀉,柔和,醉人,她在大榕樹下等喬邵白,她又在設(shè)計大賽中拿獎了,他承諾過有驚喜的。
當她已經(jīng)數(shù)了第99張樹葉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拍在她的肩上,她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卻看見他溫文爾雅的臉,她瞬間笑靨如花,伸手拍著他的胸口,生氣地說:“你嚇死我了。”
“我的小公主還怕被嚇嗎?剛才在臺上你不是很勇猛無敵,滔滔不絕,挫敗一眾競爭者嗎?”
他取笑的語氣讓她起了一絲惱火,“好啊,還說不來的,卻在下面偷偷看我笑話。”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缺席我的小公主的這么精彩的瞬間?!彼麚Ьo了她,讓她無法再用粉拳捶打他。
黎醉笑得明媚,嘴上卻說:“遲早有一天,我要被你氣死?!?p> “怎么可能,我絕對不會讓你比我先死。”
“為什么?”她定定看著情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