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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是不是讓我們就此別離

日未落,月未升(2)

天意是不是讓我們就此別離 山羽沐垚 3006 2020-04-02 19:42:58

  繁華無幾多,罪孽卻滿缽!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與余遇的南嶙之行,會是我們更窮苦生活的開端,會是我們婚姻陌路的開始。

  那之后,我們便深陷泥藻,哪怕使勁全身解數(shù)都沒有在翻身直至我們就此分開,淡然分離。

  投資失利,我察覺似乎將積蓄交手至余遇的時候就有點心境上的苗頭??吹接嘤鼋K日渾渾噩噩,透支信用卡過生活的我們,那一年真的是我此生目前為止過的最艱難的一年。

  一度讓我焦慮到停經(jīng)三個月!

  余遇在第一時間告訴了婆母,婆母的精明已然超乎了我對她之前的認(rèn)知。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叔叔,包括余笙。

  我在第一時間與余遇商量說接下去我們的路要怎么走。我將我的看法告訴他,此時再回江舟已然失去了優(yōu)勢,時過境遷的我們恐怕很難再去面對那里曾經(jīng)的人和事。

  我的主張多少考慮到余遇的好面子,既然我們已經(jīng)來到南嶙,不妨就在南嶙落地生根。對彼此的虛榮心有了維護,又可以遠(yuǎn)離一些我尤為敏感的雜事。

  一方面覺得遠(yuǎn)在南嶙的我與婆母可以維持更長時間良好的面上關(guān)系,一方面又覺得我與余遇的獨過,與原生家庭分開更適合我們的脾性,也可以靜下心來,慢慢的將我與余遇的以后沉淀成型。

  但,將其轉(zhuǎn)化過程的痛苦并不是可以用筆觸所描繪的,告別了干凈的兩室居,我與余遇在南嶙靠鄉(xiāng)地段租了一間農(nóng)民房,一應(yīng)東西都要買過,接下來著重的就是找到工作。

  已過招聘高潮的月份,有招聘計劃的公司,那些好的崗位,已然將人員招滿。我與余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面試了幾家工作,但結(jié)果都差強人意,沒有人問津。

  在付了2個月房租后,用掉身上所剩無幾的紅鈔時,我們也終是各自無可奈何的臨時做起了技術(shù)性工作。

  余遇在一家私人廠房里做奶制品搬運工,每月忙的時候要加班加點,有時候是要凌晨就去上班,而我在輾轉(zhuǎn)了幾家公司的文員工作或銷售工作后,在聘請方得知我已結(jié)婚,對方都會問我是否已經(jīng)生育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沒有,那么我也將永遠(yuǎn)與這份工作擦肩而過。

  離了江舟,連地方的風(fēng)俗習(xí)慣都會欺負(fù)于你,我顯然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多少抑郁。

  也逐漸轉(zhuǎn)化為終日像余遇惡語相向,冷嘲熱諷。

  斟酌再三之后,我臨時在一家小作坊里踩起了電動縫紉機,給東家踩縫圍巾的四角包邊。

  這樣的工作,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看到過,更遑論會有遭一日從事。我一邊日復(fù)一日的學(xué)著,在時不時的會傷到手的情況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度日如年。

  學(xué)會之后的我跟其他婦女一樣開始計件,而顯然,我與她們相較,多少有點嬌生慣養(yǎng),不堪重負(fù)。

  別人的量比如一天能賺一百五十元,我只有六十到七十,有時候包的不好還要重拆再縫,可能就只有五十的收入。

  好在我與余遇的工作都包伙食,暫且不會讓我們餓著肚子。

  那個時候的我在打擊之下漸漸的放空了大腦,深覺自己已經(jīng)不會了思考。后來我想,我當(dāng)時是不是傻,隨便找個門店的工作我都能應(yīng)付,何苦去做這種活。

  隨之而來的夏季,作坊里沒有空調(diào),農(nóng)民房中也沒有空調(diào),好在我是抗熱型的。

  我與余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間將彼此逼成了這一副境地。那段時間彼此對著對方眼神都是暗淡的。

  我的右肩在頻繁的工作中漸漸酸脹疼痛,直至連活絡(luò)油都緩解不了的地步。

  每晚我都讓余遇給我按摩肩膀,但余遇還是老樣子,顯然他的手始終學(xué)不會剛?cè)岵?p>  炎熱的夏季,我們擠在一張不足一米五寬的床上,余遇每每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沖涼,而我總是費勁的在床頭用左手擦拭我的右肩,用力涂開掌心溫?zé)岬幕罱j(luò)油。

  那一年,我儼然覺得地獄的生活也不過如此。我這一輩里的朋友和交際圈怕是沒有人比我們更苦逼的存于這個世間。

  農(nóng)民房里的床不是很好,是老式的棕繩編織床,年月已久,已然不能崩緊成形,我與余遇躺在床上,會慢慢朝中央垂下,導(dǎo)致我每每早起都是腰酸背疼。

  “等到這個月發(fā)工資,我就去買個二手床墊?!蔽疫@樣想著,“還有,我要盡快換工作?!泵悦傻乃?,大腦猶自閃過這樣的念頭,終是在些許時間的沖擊下漸漸醒過神來。

  余遇顯然已經(jīng)睡著,本就瘦弱的他這段時間到是因工作緣由練出了肌肉的輪廓。

  他還是那副樣子,沉深的表情下看不出是喜是憂,終是也不會言語什么,幾乎很少過問我的狀況。

  我曾在我們住進農(nóng)民房的時候為余遇主動疏解,我說之前的合作既然虧了就過去了,不要欠了點外債就感覺好像再也還不出來了。去年的草率以及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我也有責(zé)任。主要還是因為我這邊給到他的壓力太大了。

  我溫柔細(xì)語的對余遇說著,希望他不要再這樣渾噩下去,不要什么都裝在心里,我可以與他共同承擔(dān)。我縱然是不確定余遇的此時脾性究竟為何,那雙雙儼然陌生到是相互都沒有見過的軀殼。

  在那段壓力與感情兩極化的時間,我生怕我走不過來,也怕余遇走不過來。

  我忘記了我的父母是怎么知道的,好像是因為我在與母親電話時她聽見了什么。

  炎熱的夏季,下午太熱的時候會停工幾小時,待到太陽漸漸移過最當(dāng)空的時候,我們才會開始動工,所以那段時間我們都會上晚班。

  每每母親電話問候,我都會跑出去接電話,我打算暫時不要告訴父母我們在南嶙失利的事。

  時日漸漸扛的久了,也就漸漸的忍不住。后來,我發(fā)現(xiàn)每每母親問我境況的時候我多少會帶著哭腔,我緊繃著神經(jīng),極力予以平復(fù)。但還是會在一來二去之中被對方察覺。

  陳事像關(guān)不住的閘門帶著我抑制良久的哭泣與母親一五一十的言說,我抽泣在母親良久的唉聲嘆氣之中,久久不能平復(fù)。

  自從剛踏入社會的我不幸得了病之后,我的哭泣就尤多,與余遇相識的歡愉到是沖淡了許多,然后又過了戀情里的多日。

  而現(xiàn)下,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疼痛使得我的生命在悄無聲息之間變得幾乎沒有了青春的意義。

  我的心臟始終都在保持著一定頻率的顫抖,而后的那幾年我始終緩和不了這種似飄萍的,不知什么時候熬出頭的心緒。

  而后的幾天,我的父親親自打電話過來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回趟老家,從我父親的口氣中我知道,此時他們的心情不會比我與余遇的更輕松。

  而返觀余遇的家庭,鮮少問候于我,更多的則是婆母與余遇的電話,而自從我去年與余遇就他家庭的矛盾吵架之后,余遇現(xiàn)下已經(jīng)很久都是背著我與他母親講電話了,即使是在與他如此真正患難與共的時刻。

  處理了手頭的事,我在辭去小作坊工作后,我找到了相對應(yīng)好很多的,我打算重操舊業(yè),回歸舊日,在一家南嶙影樓里上班。

  一來一回的與兩邊的老板打了招呼,我總算在從事縫紉工工作的3個月后有個幾天像樣的休息天。

  我尤覺這樣的不工作日來之不易,遂與余遇打了招呼,回了老家。

  動車帶我緩緩前行,來到江舟動車中轉(zhuǎn)站,我又乘坐快速公交回到了江舟的客運中心。

  風(fēng)景依舊,只是人心已舊。

  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頭戴鴨舌帽的我低著頭走路,生怕有哪個長眼的會認(rèn)出我。

  我站在通往老家的客車站臺,心里五味雜陳,我微抬頭,瞇眼看著遠(yuǎn)方的天空,依然能夠感覺故鄉(xiāng)的空氣是那樣的清甜。

  我反省,我的性格或許不足以完全納入你的家庭,感官上的擔(dān)心也并不是無來由的情緒,在與你原生家庭見面的第一次起,我們之間的硝煙就已注定。

  我的為人不夠圓滑,不夠平易近人,其實,我在面對世人的時候,大多是自卑的。

  而我希望你可以敏感的關(guān)心我的情緒,希望你身邊的家人認(rèn)為我始終是優(yōu)秀的,是可以跟你們溫馨互持,風(fēng)雨同舟的。

  但,顯然,我錯了…

  站臺門打開的瞬間,微風(fēng)夾雜著塵世的氣息噴涌而進。我深深的吸了好幾口,即使帶著周遭人氣,我亦覺比南嶙要更自由。

  我始終認(rèn)為余遇對于中間人的身份,有諸多的不妥善解決,讓這場無言的戰(zhàn)爭擴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我,于婆母,做為余遇,他都吃不住任何一方,又覺得愧對任何一方。

  而我相對是自私的,覺得只有自己的氣場勝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寧。

  飛揚的瞬間所形成的相對應(yīng)氣流,一定會在雙方的眉眼間畫下一道淡淡的凌峰,

  飽滿而堅毅,

  生動而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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