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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生物大調(diào)查

第五十三章 令人崩潰的經(jīng)歷

異形生物大調(diào)查 燭陽 3105 2020-03-03 01:09:50

  許志揚說他被異形生物襲擊,醒來的時候,異形生物已經(jīng)長在他身上了。

  我把打火機收起來,在這個夜晚最黑暗的時刻詳細詢問了他昏迷時的細節(jié),他的描述竟然跟于福海極其的相似。

  首先是襲擊之后喪失意識,并非完全的喪失,但卻喪失了思考和感知的能力,好像一直渾渾噩噩的活了十幾年。但和于福海稍有不同,他覺得自己還能意識到自身的存在以及異形生物的存在,還隱約記得某一些片段。

  比如,他被吳闌珊背到離河岸較遠的地方,但他覺得饑渴難耐,又多次嘗試爬回河里,而吳闌珊并沒有阻止他的行為。他還記得他蹲在河邊大量的飲水,喝到肚子都脹起來了才停下,他甚至記得吳闌珊給他喂食,他一頓飯就好像吃了十幾天一樣。

  吳闌珊一直跟在他身邊,但吳闌珊沒有阻止任何的事情發(fā)生,給當時迷迷糊糊的他感覺就像是一個實驗的發(fā)起者在觀察實驗中的對象。那種恐怖的感覺逐漸占據(jù)了他的腦海,他開始抓自己的頭發(fā),盡管無法思考,但似乎是身體的本能,令他開始自救,但卻被吳闌珊阻止了,甚至怕他把異形生物給扒下來,把他的手綁在了一起。

  這一點也和于福海的描述不一樣。于福海當時的意識昏沉更嚴重,他完全不記得自救的細節(jié),但他的手沒有被綁住,所以于福海最后在異形生物作祟的途中就把異形生物剝離了自己的身體。

  我似乎知道為什么異形生物會專門襲擊腦袋了。對于大部分動物來說,腦袋、尤其是頭頂,都是一個難以觸碰的“盲區(qū)”,所以當異形生物盤踞在其他物種的頭頂時,那些物種對異形生物的寄生都無可奈何。但人類不一樣,人類的雙手幾乎可以碰到身體的任何地方,頭頂當然也可以,異形生物想寄生在人類身上吸取什么東西,人類可以用靈巧的手把將它剝離。于福海就是這么做的。

  從這方面來說,異形生物對人類這一物種的威脅,并沒有那么大。

  但許志揚就比較倒霉了,雙手被反綁起來,又被異形生物控制了大腦,只能在“漫長的時間里”默默地煎熬。

  直到他徹底清醒前,他還有些印象。他來到河邊,走進河里,身體忽然就失去了控制,倒了下去。隨后,他嗆了好幾口水,也就在這時,他昏沉的意識終于清醒了過來,逃脫了被淹死的命運。

  而異形生物也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身體,他沒有看到脫離自己身體的異形生物是如何進行擬態(tài)的,但在一邊觀察的吳闌珊卻看到了,甚至抓到了它。

  應該說是“他”。

  一個猶如泰式恐怖片里的光頭小孩。

  這個小孩跟鞋子差不多大,體型也格外恐怖。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大人的縮小版,最重要的是,還是活的。

  但似乎沒什么智商。

  在許志揚備受恐怖的折磨痛苦萬分的時刻,吳闌珊如獲至寶般把它帶走了,并且找了一個地方,搭建起草棚,開始飼養(yǎng)這個恐怖的小孩。

  那些日子,許志揚記得不怎么清晰了,他整天生活在渾渾噩噩的恐怖之中,精神極度崩潰,甚至連他怎么活下來的,是不是也在接受吳闌珊的照顧,他都不愿意去回想。當然,那只小人是怎么長大的,吳闌珊又是怎么在觀察好研究他,許志揚也記得不清晰。他只知道,他幾次在精神清明的時候想要殺死異形生物,都沒能找到下手的機會,他還很多次嘗試自殺,也沒有那個勇氣,但這個念頭卻一直徘徊在腦海里。

  我問許志揚他的頭發(fā)有沒有跟異形生物一起脫離他的身體,他肯定的回答沒有,從現(xiàn)在他的身體也看得出來,他的腦袋上還長著亂糟糟的長發(fā),這一點和于福海也不一樣。

  于福海的毛囊是被吃光了的,甚至把頭皮都啃得疤疤癩癩的。

  異形生物擬態(tài)成人類后的行為模式,他始終沒有搞明白,也沒有心情去觀察它。直到他漸漸長大,也逐漸有了思想,開始說話,并聲稱自己就是許志揚,最可怕的是,它似乎還擁有許志揚的記憶。

  他越來越像是個人——應該說越來越像是許志揚,他早晚會代替許志揚這個真正的人。

  他越來越害怕,而吳闌珊呢?她在異形生物還沒有徹底長成許志揚之前,用繩子把異形生物捆綁起來,囚禁在草棚床下挖出的地窖里。此后每天,吳闌珊除了尋找食物之外,都會下地窖對異形生物進行觀察和研究。許志揚總會聽到地窖里傳來詭異的對話,痛苦的嚎叫,甚至有做愛的呻吟聲和恐怖的呼救聲。

  她把一個“人類”當成了小白鼠,進行了長久的研究,甚至還解剖過一些組織。許志揚說這些研究記錄都寫在她的筆記里。

  想起吳闌珊視如瑰寶的筆記,我竟覺得頭皮發(fā)麻,渾身戰(zhàn)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里面記載的東西竟然如此恐怖嗎?

  許志揚又說道,吳闌珊每一次下地窖進行研究的時候,每一次地窖里傳出駭人的聲音時,他都感覺吳闌珊折磨的是他自己,他被囚禁在地窖里,自由的只有他的靈魂。

  他的精神狀況越發(fā)的不堪,而吳闌珊的研究還在繼續(xù),這一持續(xù),就是差不多半年的時間。

  許志揚已經(jīng)瘋了。

  在他難得清醒一次的時候,趁著吳闌珊外出覓食,頭一次鼓起勇氣,打開了地窖,走了進去,也是第一次看到完全成長為“自己”的異形生物。

  他頭發(fā)亂糟糟的,滿臉的胡子和干涸的血跡,牙齒被掰掉了一半,估計是防止他咬斷繩子逃跑,嘴唇上都是干裂的口子嵌入的泥土就證明他這么干過。他赤身裸體被綁著,繩子一端系在他腳上,另一端綁在一個原本就在地窖里露出半截的石頭上。

  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傷口和疤痕。

  地上到處都是糞便。

  見許志揚進來,異形生物嗚咽地慘叫著抱住腦袋躲到了半截石頭的后面,顯然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連話都不會說。許志揚也被這一凄慘的場面給震懾到了,呆了老半天,才忍著強烈的嘔吐感和驚悚感繞過去,看到異形生物的凄慘模樣,他渾渾噩噩了這么長時間之后,終于崩潰了。

  他抓住“另一個自己”的頭發(fā),一下一下的,撞死了異形生物。

  隨后,他逃離了草棚,跑到河邊,想要徹底脫離這一切,卻在河邊遇到了吳闌珊。那時候,吳闌珊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許志揚一個激靈,就冒著危險往河對岸跑去,吳闌珊伸手抓他,他一掙扎,掙斷了早就已經(jīng)快要爛掉的衣袖,趟著河跑到了對岸,連頭也沒回,一路跑進了森林里。

  在這片森林里,他一直往外跑,卻怎么跑都離不開了似得,或許也是他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總之,他沒有能徹底離開。

  也是老天爺眷顧他,他竟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遇到危險,還找到了食物——大部分是其他動物吃剩下的尸體,沒病沒災的,就這么活了下來。

  他的精神也在這種孤獨的環(huán)境下慢慢好轉(zhuǎn),但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從此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回到過對岸。

  吳闌珊也沒有再來對岸找過他——或許找過,但沒找到,他一直就在這片森林里慢慢恢復心理和生理上的創(chuàng)傷,一邊艱難地存活下來,他還說,他以為這輩子都要在這片森林里度過,和一個失心瘋的巫女離河相伴。

  這是他一生的陰影,然而他無法逃離。

  直到,在河附近取水的時候,他聽到了槍聲,他隱約記得,吳闌珊沒有槍,于是,他幻想著有人來救他了,再一次冒險趟過河流,來對岸找人,卻不想找了一天,人沒找到,反而碰到了狼,就在他即將被殺死的時候,我們出現(xiàn)了。

  王漢和老楊聽了這個故事之后,呆了老半天,才開口詢問,但又不知道從哪開始問,于是就說:這異形生物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我也被這極富沖擊性的故事搞得膛目結(jié)舌,心不在焉,倒是忘了這兩個偷獵者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最平靜的反而是經(jīng)歷過最恐怖的事情的許志揚,告訴了他們有關異形生物的情報,但情報也十分有限,而且全部都是我知道的。最有價值的情報,應該都在吳闌珊的筆記里。

  我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

  原來吳闌珊這么殘忍的嗎?她遇見我和于福海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竟然無法分辨,也因此而心不在焉,以至于首先感到的情緒不是對許志揚的同情,而是疑惑。

  “也就是說,墳墓里埋著的其實是異形生物的尸骨……那做木筏穿越伏流的人呢?”我記得吳闌珊說過,她一等就是兩年,那個人說會回來救她,卻拋棄她了。兩年,也就是她和許志揚剛剛被困在這里的時候。

  我問道:“你們被困在這,就是你還沒有被異形生物襲擊的時候,是否遇到過其他人?”

  我看不到許志揚有沒有點頭,夜晚實在太黑了,“你不相信我?”他只是尖著嗓子說道:“我應該還能找到那個草棚,我領你們?nèi)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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