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物質(zhì)都是以一種頻率或多種頻率存在的,在許多條件下,這些物質(zhì)大都是如此變化。
但對于我而言,或者說。
對于無數(shù)次打破科技壁壘的我而言,這些變化已經(jīng)變成了我靈魂的一部分,我存在的一部分。
以至于當我真正意識到我不止一個時。
無數(shù)次在似是而非與截然不同的世界走到我所能夠走到的盡頭之后。
一部分的我,或者我的一部分已然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真理”。即便這種真理對于我而言不過只是一種工具和一種存在的方式。
但許多時候的我,和我的許多時候都沉浸其中,探尋真理的道路可是我除卻人類以外最為執(zhí)著的東西了,即便在我的思想當中最為基礎(chǔ)的那一部分可以稱為“存在”,那些僅僅只是為了支撐著我的“存在”的我,也時不時加入其中。
“所以,歡迎來到我的幻夢,極念又一次?!?p> 我對剛剛來到這里的極念講到。
在一片透徹的空洞之上,我與極念來到了這里。
它們停滯了思索,因為它們什么都看不懂。
它們瞎了,所有以半離子態(tài)結(jié)構(gòu)體和一切常規(guī)設(shè)備都無法對這個世界進行反饋行為,所以它們只聽到我的聲音卻連站在它們面前的我都看不見。
不過,這沒什么,我會讓它們看見的。
不過不是這里的我。
我看了看這片不斷細化交織的世界,無數(shù)斑斕的物體在其中流動。就像海水當中的螢火蟲,在暗藍色的,空透的空間當中閃爍著自己的光芒。
那是數(shù)兆億次方光年體積的物質(zhì)轉(zhuǎn)移,不過其中沒有那些自稱為文明的霉斑,它們都被我清理了。我看見其中那規(guī)整且穩(wěn)定的紋路,無數(shù)精密的結(jié)構(gòu)以我的方式鑲砌在無法描述的堅壁之上。
我看不清這些宏大的設(shè)備所延伸的盡頭,恢宏壯觀的景象在我眼中映照著,我知曉曉,其中的意義,但好像我對其已然感到陌生和一種幸福,對于未知的幸福。
無數(shù)的結(jié)構(gòu)在當中交錯變換,暗淡和閃耀在無限的世界里共同存在著。
當我緩過神來,我所注視的地方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地方了。
“你在這里看了五億年了,極光?!?p> 極念對我講到。
它們已然不再是那個點,它們變成了能夠和這里的閃爍的塵埃相提并論的存在。
一顆閃爍著和它們無異的塵埃。
這便是它們現(xiàn)在的存在。
這是它們在這里五億年的答案,而我在這五億年中得到了什么。
我不在乎。
我看了看眼前的景象,那些可以被許多存在定義為無盡的東西,被我牽扯到我讓其存在的地方。
我坐了下來,太陽浸沒在深邃的海洋當中,無限的環(huán)和無限的路向著我看不清的地方無限延伸著,清脆的鐘鳴聲在其中濺起又沉睡在光華的環(huán)抱了。
有些是徘徊在環(huán)中的我,有些是走著路上的我,有些我無私的照耀著所有,有些我只是在旁邊注視著這一切。
當人已經(jīng)全知全能之后,它們還能算是他們嗎。
舒適的風吹拂在我的身上,帶走我所不必要的溫度。
在迷迷糊糊當中,我仿佛睡著了,但夢境卻在我的眼前誕生,并且我能夠觸碰到它。
軟糯的巖石,堅硬的雨滴,我記憶當中并不存在的,旁邊長滿樹木的瀝青路面,不過那份密集的樹木與其說是在道路兩旁種植出來的,不如是在極為茂盛的森林當中直接開闊出來的。
路上沒有人,但我卻看得見其中的軌跡。
我注視著模糊不清的盡頭,那里并沒有被迷霧或者別的什么東西所遮掩,但是我卻看不清楚,我明明可以直接得到答案的。
但我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能夠感覺得到樹葉被風吹過的沙沙聲。
那些終究被我所遺忘的記憶到底有何意義。
當我在思考的時候,我許多東西都想不起來,可是在我不思考的時候,我卻想不起來我自己。
是我不愿,還是我不能。
或者兩者皆是吧。
“你們還在,真好,極念。”
我對已經(jīng)存在于這里許久時間的極念講到。
過去許多東西都來到了這里,但是能夠在我還感覺到它們之前,它們早已消亡殆盡。
或者說,只有我知道它們了。
也只有我原意記住它們了。
它們留下了什么,好似全部都有,有并不存在的結(jié)局,有延綿至今的結(jié)局,我能夠找出無數(shù)的它們,活著的,死去的,存在過的,不存在過的。
但它們又有極大的不同,它們是有極限的,不管以如何的姿態(tài),如何的思想,如何的哲學(xué)。
它們的理智,它們的感性,它們的智慧,它們的思維終究會被它們自身所拋棄。
變成那所謂的全知全能,不知道我的全知全能。
“過了多久了,極光,我們還在?”
我看了看手中的手表,上面的數(shù)字大的已經(jīng)超過了其顯示的范圍。
不過我知道其答案,于是便把其摘了下來,放到了口袋里。
“十的八千五十一次方年,對了是地球上的年,你們是知道的,對于時間如果要真正去表達,我都會用地球上的時間。”
它們陷入了沉默,或許是它們無法接受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歲月,又或許別的什么原因。
那都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當我第一次知曉時間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
恐懼有過,害怕有過,興奮有過,幸福有過。
當我真正的去體會其中的流動后,也便是這樣罷了。
當存在的那一刻就已然決定了其已經(jīng)是永恒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那極細微的塵土。
我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是我的感覺產(chǎn)生的結(jié)果,還是它已經(jīng)到時間所表達出來的跡象。
我想了想。
“或者兩者皆有,不是嗎極光?!?p> 極念對我講到。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感覺和許多時候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讓我感覺更餓了。
“你們在那些過去遇到了什么呢。”
“許多的你,許多的我,許多相同的,許多不同的。”
我看著它們足矣填滿整個宇宙的構(gòu)造,以人的姿態(tài)存在于這個世界當中。以它們的方式描述著人類的存在,描述著它們的存在。
不過它們也快了。
好像如同人類一樣,誕生死亡。
文明最終也會如此。
那時候它們還會是它們嗎。
我不由得有些傷感,但很快被我拋擲腦后。
我遇到許多次了,多到當我重新回憶起目錄的時候,我會忘卻時間,當我去理解其內(nèi)容后,那些我就會忘記了自己。
“我只是讓我繼續(xù)存在罷了。”
它們站在我的身旁,就如同生命最后的森林一樣。
“我們還是不知道您到底為何存在。
我們陪伴著你看了許多的人,許多的事情。
有對的人,有錯的人,有茍延殘喘的人,有激流勇進的人。
波濤壯闊的歷史,堅韌不拔的人類以自己的方式走到了最后得到了他們認為的終極。
但最終都一樣,他們走不出來,包括我們,我們極念也是如此。
我們知道我們所講的言語和提問對于您那已然無法用數(shù)字描述的存在,早已經(jīng)是重復(fù)不知道多少的可笑。
我們懇求過,我們祈禱過,我們在那對于無數(shù)存在都無法忍受的時間中,將整個世界探索到我們所能到底的盡頭。
但那是我們能夠注視到您,我們才能夠存在到這里,這時。
我們也有些自以為是的認為可以用那些局限在一處的存在,維持著自身的存在,無法描述的唯物,無法理解的唯心。
至始至終不都是局限之物,可我們知曉往前踏上一步,就能夠得到所謂的全知全能。
可是那所謂的全知全能,不存在極光您。
那未免不就是另一種局限的存在,一種可憐可笑至極的存在。
無數(shù)的文明,無數(shù)的存在都變成了那種東西。
甚至包括絕大多數(shù)的我們。
可是您為何存在?”
我笑著對它們講到,就如同過去我對著森林一樣。
“陪我去吃飯可以嗎,極念?!?p> 我往前走了兩步,推開了面前大門。
熙熙攘攘的人流動在廣闊的城市商業(yè)街,燈火通明的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點小吃。
這里的是人,極念知道。
它們回頭看去,朦朦朧朧的天空之上是連綿不絕的鋼鐵山脈,無數(shù)的支柱支撐著一片一片疊層城市,艷麗奪目的燈光和人類的歡笑聲蔓延在四周,它們知道這里的人們在笑些什么。
節(jié)日到了。
屬于這里的人類節(jié)日。
我伸出雙手感受著這我從未接觸到的歡喜。
還有難以言語的孤獨。
他們用著熟悉的言語,熟悉的行為,慶祝著熟悉的節(jié)日。
這里的是人,我也明白。
“這里是我創(chuàng)造的世界,是的。
你們所看見的一切,是我碰了一下就創(chuàng)造出來的。
他們真實存在,與我一樣。
所以,2089年,新年快樂,極念。
這里是另一條道路上的人類?!?p> 我知道它們在過去見過不止一次人類,各種各樣的世界,自然誕生出各種各樣的人類。
被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被我找到的,被我所定義的。
對我而言,都是千篇一律的。
智者,賢者,哲者,數(shù)者,物者…………
乞者,怒者,誤者,依者,次者…………
組成的各種各樣的社會,迎來各種各樣的結(jié)局。
“如果您只是表達這種東西,是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的?!?p> 它們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我。
它們只是想要一種繼續(xù)前行的答案,一種成為極致的借口。
一種不算借口的借口,就如同意識一般,就如同存在一般。
“在跟從其他的你時,在獨自在這個地方探索的時候。
我們已經(jīng)做到了許多東西。
創(chuàng)造世界,我們做了無數(shù)次。
創(chuàng)造文明,我們做了無數(shù)次。
毀滅世界,我們做了無數(shù)次。
毀滅文明,我們做了無數(shù)次。
更高的科技帶來了近乎無限的力量,但是當我們越來越靠近所謂的無限,我們離您越來越遠。
這一切都毫無意義,我們幾乎什么都得到了。
這不符合一切的基準,即便那樣的基準我們也可以進行創(chuàng)造和毀滅。
但是您為何在這里?”
“有了問題所以存在答案,可是一旦給予了答案,這個問題也就失去了意義。
我給了你們所謂的答案,你們也便失去了意義。
你們走到了這里,一旦連這樣淺薄的意義都消散了,那么我的記錄表上又多一段。
一段已經(jīng)離去的存在?!?p> 我指著眼前的人類文明,輕輕滑動。
世界在我們眼中瘋狂改變。
走出銀河,走出光限,走出位置,最后走出意義。
他們離去了。
在我們眼前。
我伸出手,從口袋了拿出了記錄表,把他們的一切記錄下來,成為其中內(nèi)容的一段。
但是我并沒有收回去,我看著極念,等待著它們的選擇。
它們沉默了,即便我知道它們已經(jīng)不只一次見過這樣的結(jié)局,一個比它們強大到無限的存在就這樣消散,連極光和它們都無法觀測到,就自以為是的離去。
一邊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到底是無視我們,還是看不見我們。
或者兩者皆是,或者兩者皆無。
過了一會兒,我笑著對它們講:“可能那便是一切存在的最終結(jié)果,我才是最為可笑的那一個。
重復(fù)著不知道多少次的前進,重復(fù)著不知道多少次的記錄,重復(fù)著不知道多少次的喃喃自語。
他們到底成為了什么,是全知全能,還是最終的死亡。
極致是不斷前進的徘徊者,極致是不斷前進的探尋著,極致是不斷前進的創(chuàng)造者。
但極致僅僅只是如此,只是存在而已?!?p> 我停頓了一下。
等待著它們。
…………
過了一段時間,我的記錄表上又書寫了九的五億八千萬次方段時。
“我們覺得九的八千萬次方是一個有意義的數(shù)學(xué),極光。”
它們變了個語氣回復(fù)了我。
它們過了一個瓶頸,屬于它們的。
“所以你們知道了答案,恭喜你們?!?p> “謝謝你,極光。
所以我們請你吃飯,想吃些什么?”
“你有錢嗎?極念?!?p> “沒有,好吧,我們來做。”
窗外的新年煙花閃爍在漆黑的夜空當中,照亮了我與它們的面龐。
“似是而非,不是嗎?!?p> 我對自己這樣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