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林婳生日那天,周曉月來班上找她,兩人出去吃了頓飯,小聚了一下。
她倆一路喊著“青春萬歲”回來的,林婳興高采烈地進教室,敏感地察覺到空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剛坐下,錢思思把一疊紙遞到她面前,說:“就差你了,簽個字。”
“什么呀?”林婳疑惑地看了看,是一份要求更換語文老師的申請書,由語文課代表孫蘭撰寫,附頁上是密密麻麻的集體簽名。
林婳深呼一口氣,心想:這一出鬧劇終究還是發(fā)生了,既然是大勢所趨,就不是她一個人能左右的。
她什么都沒說,默默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末尾。
當(dāng)天下午,向菊和孫蘭把謄寫了好幾份的聯(lián)名信偷偷塞進學(xué)校各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
學(xué)生時代的生活比較枯燥,一點火花便能燎原。
次日,整個學(xué)校都知道了這件事,班主任崔老師好氣又好笑地站講臺上,說:“你們可真有本事,我半夜十二點被通知去辦公室。她的教學(xué)水平大家心里都清楚,就隔著一層紙,現(xiàn)在被捅破了,又有什么用呢?沒幾個班主任愿意帶她,我和她爸的交情也不好做?!?p> 老師搖搖頭,皺眉繼續(xù)道:“我是不是承諾過?下學(xué)期一定會換新的語文老師,說你們幼稚吧,還不承認(rèn),非說自己成熟,我知道你們心急,可是我也為難啊,哎!”
班主任嘴上訓(xùn)人,心里還是為自己的學(xué)生著想的,一連幾天四處游說,除了語文老師的親爹,其他領(lǐng)導(dǎo)都默許了。
校長是真的不服,一方面對自己女兒的教學(xué)還抱有信心,一方面擔(dān)心女兒受學(xué)生欺負(fù),竟然親自到班上坐鎮(zhèn)。
眾人陪著校長演了上十天的戲,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只要校長來了,所有人十分有默契地收起天性,專心致志地聽講,上課期間是要多安靜有多安靜。
校長實在挑不出錯,只好走了,背影沉重又無奈,臨出教室門口,驀然轉(zhuǎn)頭來一句:“這件事,對我女兒一輩子都是個打擊!”
沒人在乎校長是個什么想法,那個年齡段也理解不了。
眾人跟打了勝仗一樣,一個個笑呵呵、喜洋洋的,熱熱鬧鬧地重新憧憬那美好的未來。
錢思思也是高興地很,趴在桌子上樂得一抖一抽的,林婳輕嗤道:“至于嗎?笑成這樣?!?p> “老子在記錄這幾年的笑話,匯了個總,你想不想看?”錢思思抬頭,神采飛揚地問。
“什么鬼?”林婳疑惑著,拿到那張紙,上面還列了個一二三四五,大概有二十多條,每一條內(nèi)容都很簡短。
當(dāng)她看到:“18.有一次,喵喵踩肥妹的桌子,結(jié)果踩空掉了下來!19.喵喵經(jīng)常罵肥妹,最后肥妹產(chǎn)生幻覺了。20.一天上課,肥妹突然拿字典打自己的頭,說總有人跟蹤她?!?p> 林婳忽然手指用力,扯住了紙的邊緣,錢思思趕緊搶過去揣懷里,說:“老子好不容易想起來的,別弄壞了。”
“錢思思,把人逼瘋,很好玩是嗎?”林婳冷聲道。
“你不曉得,肥妹是個蠻討人嫌的人,你要是我,也會整她的?!卞X思思無所謂地說。
林婳卻怎么也平靜不了,看錢思思越來越不順眼,積攢的情緒需要找一個出泄口。
終于有一天,教室后面“嘭”的一聲,林婳故意把錢思思的熱水袋充爆了,最后幾排的男生嚇得一震。
錢思思自然不會想到林婳能干出這種缺德事,驚嘆道:“喲呵!炸這么響!”
好像那不是她的熱水袋,竟然興沖沖地跑出去,又買了一個新的,想繼續(xù)求林婳幫她充電。
當(dāng)然,她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因為事情已經(jīng)傳到班主任那里,崔老師正在向教室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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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莫空
作者是武漢的,因為最近的肺炎疫情太可怕,持續(xù)恐慌中,無心創(chuàng)作,停更幾天,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