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君悅出來,倪浩宇心里一萬個憋屈,為了讓自己郁悶的心情得到發(fā)泄,便叫車去了附近的健身房。
薛誠在半個小時后,也出現(xiàn)在了那里,在他旁邊的跑步機上跑了起來?!熬椭滥銜磉@里?!?p> “你給我閉嘴!姓薛的,你今天是不是抽風(fēng)了?還是被杜刺猬刺傷了腦子!你當(dāng)我是什么?你抽風(fēng)讓我去你那我就得去你那?你不需要我,就讓我閉嘴?”一邊跑,一邊很大聲的對他吼,要是身邊還有其他的人鐵定被他嚇到。
可惜他身邊的這位并非他眼中的正常人,看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出聲,在跑步機上跑的飛快。
“哎!跟你說話呢!你是裝聾子,還是裝啞巴!”憋不住的倪浩宇索性將兩人的跑步機一起停了,面對面的沖他吼,以此發(fā)泄對他的不滿。
薛誠默默的停下,抬頭迎上他滿是怒火的目光,“剛才是你讓我閉嘴的?!?p> “你,你混蛋!”
“恩,我知道?!本驮谀吆朴罹涂毂┳叩臅r候,薛誠及時的剎了車,“你喜歡那丫頭,她卻因為我,連帶討厭你……”
“放屁!那個蠢女人,我會喜歡她?我是有多想不開!”
“是嗎?”
“不是嗎?”
“你怎么知道?”倪浩宇的表情,在他考究的目光下,終于成功的僵住了。淡淡的問了一句,便轉(zhuǎn)身去了休息區(qū),薛誠也不惱,跟著他的腳步走過去。
“我很笨?”
倪浩宇是個很感性的人,可只有一樣,那就是愛情,他不敢感性的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也不敢輕易嘗試。父母親的離異,讓他從小到大很沒有安全感,自然也不會像別人那樣,勇敢的追求自己所愛。
可是看到那丫頭的第一眼,他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從此便再也挪不開眼。背后默默的關(guān)注她的一切,可如果兩人真的碰到,他則會選擇置身事外,不理不睬。
后來因為薛誠辜負依依的事情,她對自己很反感,便徹底的斷了所有的聯(lián)系。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薛誠,可是他還是知道了。這一刻,他才知道在乎你的人,會在乎你眼中最真實的自己。
“我跟她不可能?!?p> “沒試過,怎么知道不可能?”
“哥們,有些事情,你不懂?!?p> “或許我懂,只是你覺得我不懂?!笨此麧M臉的汗,嫌棄的躲遠了一些,“先去洗澡,然后陪我去買身黑西裝?!?p> “你讓我干嘛我就干嘛?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想要面子,可以,追到母刺猬,我會讓你很有面子。”
“不是!你能不能不提她?”
“我沒提她,我只是提了母刺猬?!?p> “你好!你很好!”
“謝謝你的夸獎,我受之無愧!”薛誠的坦誠讓倪浩宇是有火都發(fā)不出,只能沖他干瞪眼。
時間過的很快,薛誠他們挑選好了衣服,依依也很完美的完成了當(dāng)天的工作。這才想到和他聯(lián)系,站在公司附近的公交站臺上,不安的握著手機。
點開他的信息,溫暖一笑,那條消息是他在提醒自己,一個星期的時限到了,需要領(lǐng)導(dǎo)驗收成果。想要回他消息,一遍遍的打字,一遍遍覺得不妥的刪掉,最終還是沒有將消息發(fā)出去。
公交車很快到了,卻并不是回家的車,而是去墓地的,只是在上車前和父母報備了下。心情有些沉重,如果他能早點回來,或許爺爺會走的更加安心些??上У氖?,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如果。
在墓地就近的站臺下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鼻子有些泛酸?!澳阍趺磥砹??”
“猜到你會來看爺爺,所以早早的過來?!?p> “哦?!毖哉Z的冷淡,并不能掩蓋內(nèi)心如潮水般翻滾的情緒。事實上看到他的時候,就想撲進他懷里,找安慰。
可當(dāng)他很平靜的說,猜到自己會來,瞬間沒了勇氣。轉(zhuǎn)身向著墓地走去,薛誠則不急不緩的跟在身邊。
十分鐘的路,兩人都沒有說話,快要到的時候,薛誠突然伸出手,將她的小手裹進掌心。溫度從手蔓延至全身,依依也只是愣了片刻,沒有抽回手,也沒有說一句話。
到了墓園門口,薛誠停下了腳步,買了束菊花,“其實……”依依說了兩個字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默默的低頭踩石子。
“沒有破費,爺爺喜歡花,可是緊趕慢趕,我還是回來晚了?!毖φ\的眼眶有點紅,極力的忍著才沒有讓淚水落下。
“是啊,還是回來晚了,如果能夠早一點,那該多好。”說著便將頭轉(zhuǎn)了過去,略帶賭氣的錯過了他此刻的表情。
兩人肩并著肩來到爺爺奶奶的墓碑前,“爺爺奶奶,依依來看你們了?!?p> 薛誠沒有說話,默默的將菊花放在墓碑前,松開了依依的手,在依依錯愕的表情中,沉沉的跪下?!把φ\你……”
“依依,是我的錯,我該給爺爺奶奶賠不是的?!?p>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雖是自己的爺爺,可畢竟他還不算自己的人。讓他一個人這樣跪著,依依的心里總有些不舒服,索性陪著他一起跪下。
“爺爺,他就是薛誠,您老人家沒有機會見到他。今天依依把他帶來了,您和奶奶要是不滿意,就托個夢給依依,依依和他分了便是?!?p> 她的女孩子心性,這會兒倒了讓薛誠輕松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盡說小孩子話!在爺爺奶奶面前,你也敢這樣說!”
“為什么不敢,爺爺有多疼我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薛誠笑了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又怎么會把當(dāng)初那個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自己,在已故的老人家墓前展示?
“爺爺奶奶,我和依依是真心相愛的。我發(fā)誓這輩子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一定會抓緊她的手,永遠不會離開她,求二老在天之靈給我們做個見證?!闭f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依依就這樣傻傻的看著他,這才注意到,今天他穿了身黑色的西裝,人也精心的收拾了一下。理了發(fā),剃了胡子,那張熟悉臉多了些許的精神,和那天在醫(yī)院見到的他,有很大的區(qū)別。
見她看自己看的入神,薛誠臉上的笑容再也遮不住了,很自然的牽住她的手?!吧笛绢^,我有那么好看?”
“啊?你好看?不要臉!”依依耍脾氣的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打算放。若是在其他的地方,她早就發(fā)飆了,可在爺爺奶奶的墓前,她不敢。
索性也不反抗了,由著他牽著,然后在他的陪伴下跟爺爺他們說了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