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琛夜里忙著處理奏折,所以今日便住在了自己的望帝宮,沒有去任何一位嬪妃的宮中。
翌日清晨,剛下了朝,南宮琛便朝著聽竹宮過來了,后面的趙公公可是一路小跑著才能夠跟得上。
南宮琛進(jìn)去時,沒有讓人傳報(bào),一進(jìn)門便看到正在給傾歌上藥的阿音。
他走了過去,心疼的看著傾歌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腳,輕聲道:“讓朕來?!?p> 阿音這才發(fā)現(xiàn)南宮琛來了,驚訝了一刻,立刻低頭行禮道:“參見陛下?!?p> 南宮琛不喜這些拘謹(jǐn)?shù)亩Y節(jié),他直接從阿音的手中拿過了玉質(zhì)藥瓶,而一旁的阿音也很識趣的讓開了。
南宮琛一邊上藥,一邊關(guān)心問道:“傾兒,若是覺得痛便告訴朕,朕會輕點(diǎn)的?!?p> 傾歌只是淡淡的看著南宮琛,眼神帶著冷意。
“陛下日理萬機(jī),還能抽出空來照顧臣妾,臣妾怎會嫌陛下弄疼臣妾?”
上完了藥,南宮琛將藥瓶放好,看著傾歌那略帶冷意的臉,“傾兒可是不開心了?”
“陛下當(dāng)真喜歡臣妾?”
南宮琛與那一雙絕世美眸對視著,認(rèn)真答道:“當(dāng)真?!?p> “不知陛下當(dāng)日說的話可還算數(shù)?當(dāng)真愿意在江山與臣妾之間選擇臣妾?”
傾歌今日對南宮琛的態(tài)度極其冷淡,向來不喜自稱臣妾的她,硬生生的一口氣說出了多個臣妾。這一個臣妾,只是讓人覺得莫名的生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傾歌發(fā)出了一聲冷笑,看著自己的腳,“陛下,只怕臣妾這雙腳日后要廢了。”
“朕會治好傾兒的腳,讓最好的太醫(yī)來,要不了多久,傾兒就可以下榻走路了,若是這幾日傾兒想下榻走路,那朕就抱著傾兒走?!?p> “只是這腳上留下的傷疤難以入目,只怕陛下到時候嫌棄了臣妾,臣妾無權(quán)無勢,有的只有陛下了…”
“朕不會嫌棄傾兒的,就算是傾兒毀了容,變成了這世間最丑的女子,朕依然會寵著傾兒?!?p> 說著,南宮琛俯身在傾歌丑陋的腳上輕輕一吻,甚是柔情。
傾歌不屑,他說的倒是好聽。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她這張臉,他又怎么會對她動心呢?
“那若是臣妾受了委屈,陛下會不會為臣妾打抱不平?”傾歌的語氣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
“自然,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傾兒?!?p> “那陛下可知臣妾這腳傷是怎么來的?不知陛下會不會真的為傾兒打抱不平?”
南宮琛愣了一瞬,原來剛剛傾歌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問這一句。
他不是不能為她打抱不平,而是現(xiàn)在實(shí)在是不是時候,他雖為帝王,卻也受制于人。
“傾兒,這腳傷會好的,朕會每日都來為傾兒上藥的?!蹦蠈m琛柔情的看著傾歌。
傾歌冷冷一笑,偏過了頭,“最是無情帝王家,陛下是陛下,是一國之君,肩負(fù)大任,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去得罪有丞相撐腰的皇后娘娘,臣妾實(shí)在是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陛下的心?!?p> “傾兒…”
“為女人連一個丞相都不敢得罪的人,又怎么會去放下自己的江山,君子之言,不過是即興之言,非所實(shí),若是信了,也是錯信罷了。”
“傾兒!你到底想怎么樣,皇后是一國之母,就算是做錯了事也有充足的理由為自己辯護(hù),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朕能將他如何?這滿朝文武…”
說著這里,南宮琛忽然停了下來,因?yàn)樗庾R到自己多言了,這些事他本不應(yīng)該讓傾歌知道。
“陛下請回吧,臣妾愿意老死在這宮中,與陛下再不相見?!眱A歌冷聲道。
“你不要太過分了!”南宮琛甩了一下衣袖,揚(yáng)長而去,他已經(jīng)是火冒三丈了。
阿音嚇得久久不能回神,她還是第一次見陛下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呢。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呵呵,不過還是與以前一樣,他只是表面上對她好,嘴上說著為了她愿意放棄江山,可實(shí)際上心里面還是他的皇位,他的千千萬萬的子民。
傾歌冷笑,
我過分?我過分嗎!比起你來,我這算的了什么?
有你的寵愛,那我便靠著你在這后宮中肆意妄為,沒有你的寵愛,那我就只能靠自己在這后宮中張狂了。
但愿你以后都不要來了,哪怕真的有一日,我被你殺了,我的心也不會痛,上一世藕斷絲連,這一世那就應(yīng)當(dāng)一刀兩斷,不要有什么來往了。
“姐姐,你怎么能對陛下說出這樣的話呢?陛下萬一要是真的生氣了,永遠(yuǎn)都不來了可怎么辦?”
阿音擔(dān)憂的看著傾歌。
傾歌嘆了一口氣,不來才好,只怕他必定會來。
“你說這后宮中有哪個妃子敢與陛下吵架?又有哪個妃子能夠被陛下如此照顧?這宮中的妃子雖然眾多,但是恐怕沒有一個人做到如此吧?你說,陛下是不是也覺得厭煩了,想要來一點(diǎn)兒新意?”
阿音連連點(diǎn)頭,覺得傾歌說的簡直是太對了,沒想到傾歌做事心思要比皇后娘娘還要深些,還要細(xì)膩。
……
果然,只是到了黃昏,南宮琛就又來了。
他進(jìn)去時傾歌正坐在榻上同一旁的阿音說笑,可是他一走進(jìn)去傾歌就立刻冷了臉,將眼神移開,他同她說話,她也不說話。
他為她上完了藥,便離開了。
連續(xù)七日,皆是如此。
他派人給她送來了一些金貴的簪子,據(jù)來人稟報(bào),她看到那些簪子依然不覺得開心。
而這幾日,傾歌卻越發(fā)的煩躁。
越是看到南宮琛送來的這些討人歡心的東西,她就越是覺得南宮琛虛偽,惡心。她已經(jīng)多日沒有笑過了,她不想把自己的笑容給這么一個口是心非,虛偽惡心的人來看,她就算是對一條狗笑,也不會對他笑一下!
她討厭看到南宮琛,近幾日一見到她,她的腦海中全是當(dāng)年他那冷酷的眼神,以及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再美的笑顏,看得多了,也就膩了?!?p> 她能夠感受到南宮琛對她的在意,南宮琛對她越是在意,她就越是要蹂躪他,讓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