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一盅?”
老劉這家伙不知道什么叫客氣,一手抓著半只金黃色的燒雞,一手給林明河斟滿一杯酒。
林明河前世并不好酒,甚至可以說酒量很差。
白酒幾乎不沾,啤酒兩瓶就倒,就這酒量,大概也只能跟老劉喝一盅了。
然而一盅接一盅,半炷香之后,他竟然只是感覺到微醺。
“公子,有人來了?!毙〉谝慌蕴嫠麆冎?,目光游離場中,此刻一說話,林明河便知道來人肯定是認(rèn)識的,否則小蝶也不用特意提醒。
抬眼望去,正好對上一雙狹長的眸子。
一襲青衫,一壺老酒。
此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林易。
而與林易一起,還有一名膚色黝黑身材壯碩的少年。
目光一瞥,注意到少年面前已經(jīng)壘起高高的食物殘渣,林明河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
來得挺早嘛!
似乎讀懂了林明河眼底的深意,林易目光一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隨著林易的露面,似乎燃起了某種訊號,盞茶功夫,陸續(xù)又來了三波人。
第一群人出現(xiàn)在云舒臺左側(cè),六名青年全部著灰色勁裝,為首一人皮膚蠟黃,眼神兇戾,在他身旁,還侍立著兩名中年修士。
“此人叫孟子明,在孟家這一代中排第三,是孟家下代家主競爭者之一?!崩蟿⒚蛑茡u了搖頭。
“不過嘛…有孟老二在,這小子基本就沒什么戲了。”
把目光從孟家那邊移了開來,他開始介紹起下一波人來。
林明河靜靜地聽著,余光卻發(fā)現(xiàn)最后一群人似乎對他格外的關(guān)注。
正當(dāng)他不明所以的時候,遠(yuǎn)處的林易卻突然站了起來。
在這一剎那,林明河身子陡然一緊,對方冰冷的視線凝聚在他身上,無形的壓力讓他心頭一跳。
壞了!
這家伙該不會是想報復(fù)老子吧?
不過接下來,對方的舉動卻證明是他想多了。
只見林易一側(cè)身,轉(zhuǎn)向了最后一群人,似乎他剛剛的動作只是無意為之。
只是當(dāng)林明河一轉(zhuǎn)頭,便看到了小蝶那張氣憤的小臉兒,嘴里還念念有詞。
耳朵一動,他便聽到了“壞人”這樣的字眼兒。
壞人?
林明河瞳孔微縮,眸光一掃,一股無名火氣漸上心頭。
“惜玉來了?”林易唇角一勾,笑容和煦道:“今晚有你在,我們想輸都難?。 ?p> 短短的一句話,其中的意味卻讓林明河瞬間醒悟,挑釁?
是了,柳惜玉嗎?
那女子其實甫一出場,他就注意到了,其實不單是他,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出一轍。
就好比那雪中盛開的梅花,夜里閃耀的星辰。
少女的一舉一動更似磁石,牢牢地吸附著眾人的目光。
明眸微轉(zhuǎn),目視明河。
“你來了?傷勢恢復(fù)了嗎?”
美人答非所問,只是如水眸光,卻表露無疑。
林易表情一僵,眼底盡是不可思議,很顯然,他被無視了。
抬指一捋青絲,柳惜玉穿過云煙,直接向著云舒臺走去。
此刻!
佳人如玉,雖二八芳齡,卻有知性美,一顰一笑撓人心肺。
大美人胚子,難怪前身如此瘋魔。
林明河輕嘆。
美人越近,他卻越感惆悵。
他不想再演了,心累。
此刻,恐怕就算是前身在此,心情也會很復(fù)雜。
畢竟害得他被家族責(zé)罰,趕出青柳城。
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而如果沒有被趕到巨門關(guān),恐怕他也不會遭遇后面一系列事情,最后也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前車之鑒,誰知綿里是否藏針。
現(xiàn)在的林明河就是這種想法。
所以眾目睽睽之下,他只是稍稍挪了挪屁股,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
只不過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再次招來白眼。
“裝腔作勢!”
林明河無語轉(zhuǎn)頭,不出意外,又是老熟人。
周鳳琤,之前被氣得拔劍的那小子。此時他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副眼高于頂?shù)哪印?p> 在他身前,坐著的是第二波人中的領(lǐng)頭人物。
“周家天驕,三郎周鳳山。下代家主,當(dāng)代少主?!?p> 老劉的介紹猶在耳畔,林明河之前分心沒注意,眼下一瞧,確實不凡。
特別是眼底的幽光,竟讓人脊背發(fā)寒汗毛直豎,這代表著什么林明河很清楚。
如果說鍛體境太陽穴鼓起,表示氣血鼓蕩。
練氣境雙目明亮,代表精氣充盈。
那么開竅境眸光如劍,眼含幽光。代表的就是法力已成,半步星圖。
放眼整個天風(fēng)國,也是一等一的天才人物。
不過…與我何干?
林明河無聊地看了周鳳琤一眼,心說你是找不到理由懟人了嗎?
甩了一句“關(guān)你屁事”給對方,林明河回頭看向了身前的女子。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嗎?”淡香如縷,絲絲入鼻。
少女輕舉柔荑,手背貼向了林明河的額頭。
“搞什么?當(dāng)我發(fā)燒嗎?”林明河本能地向后一躲,避開了柳惜玉的動作。
柳惜玉終于怔住了,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美眸流轉(zhuǎn),輕啟朱唇道:“發(fā)燒?”
“就是風(fēng)寒?!绷置骱游⑽⒁恍?,伸手一指椅子道:“不介意的話坐下聊聊?”
柳惜玉黛眉微蹙,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不過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直擊林明河要害。
“你真的是林明河嗎?”
林明河笑容不改,就這么靜靜地注視著她。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你了解我嗎?”
林明河自嘲一笑,“這還是你第一次這么主動吧?欲擒故縱?”
“別跟我說你也失憶了,忘了我現(xiàn)在的樣子是誰造成的嗎?還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是你傻還是我傻?”
柳惜玉皺著眉,表情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等林明河說完,她才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失憶了?”
林明河點了點頭,咧嘴一笑道:“開心吧?我竟然失憶了!哈哈!反正我挺開心的?!?p> 柳惜玉搖了搖頭,唇角微微上翹。
有些事情可不是失憶能夠說得過去的。
不過她并沒有把想法擺在臉上,而是眼含深意道:“看來你對我有誤解啊?!?p> 不等林明河回答,她便話鋒一轉(zhuǎn),鄭重其事道:
“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柳惜玉,你的未婚妻。”
林明河沒想到對方臉皮這么厚,被他那一通懟,竟然還好意思自我介紹??
不過本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原則。
他很客氣的說道:“我都成廢人了,你竟然還不離不棄,太感動了。身上帶靈石了嗎?先借我五百塊怎么樣?”
柳惜玉一愣,徹底被這忽如其來的轉(zhuǎn)折閃到了,臉上首次出現(xiàn)一抹呆滯的神情。
然而這還沒完,只見林明河雙手一攤,得寸進尺道:“怎么了?是我說錯話了嗎?也對也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借多生分,那你給我五百塊吧?”
“滾…”
柳惜玉再也忍不住了,在心頭狂罵無恥的同時,視線一轉(zhuǎn),卻忽然擺出一副嬌羞的表情。
“實在是抱歉…奴家今天其實是來看熱鬧的,身上…并沒有帶靈石呀。”
我信你個鬼!
林明河白眼一翻。
兩人“深情對視”在了一起,只不過各懷鬼胎,看得一旁老劉目瞪口呆。
而遠(yuǎn)處被晾在原地的林易,看著“郎情妾意”的二人,心中再也無法鎮(zhèn)定,臉上青筋如蚯蚓般翻滾,緊閉的雙唇干澀蒼白,讓人生出一種他一張嘴,牙齒就會蹦出來的情景。
當(dāng)啷!
突然,一聲清脆的銅鈴聲拯救了所有自覺被喂了狗糧的人。
眾人精神不由得一振。
“終于來了!”
林明河一愣,突然想到林易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心中一動,看向了一旁如同他一般像換了一個人的女子。
“呃,那誰…這是什么意思?什么來了?”
“叫我玉兒~”
“…你這樣自己不覺得惡心嗎?還是說你突然回心轉(zhuǎn)意,喜歡上我了?”
“你這樣想也行啊?!绷в裼恍?,隨即聳了聳肩道:“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要是還恨我,隨便怎么叫都行?!?p> “至于什么來了,那當(dāng)然是人了,駝山城的人,過來砸場子的?!?p> 柳惜玉越說越覺得無趣,不過林明河卻終于搞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