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說快也快,還沒做什么事情,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現(xiàn)在要開始將昨天的粗鹽重新加熱炒制。
一般酒店里面鹽焗都是用七斤的炒鹽,而湯小康為了讓香味更加的充分,足足放了十斤,只有后廚里最大的那個鍋才能夠裝得下。
中火加熱,不斷地將鹽在鍋中翻炒,很快就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飄出,那是昨天放入的香料。
不過昨天晚上的時候,湯小康就將這些香料剔除出去了。
粗鹽能夠反復使用,可是這些香料并不可以,用的次數(shù)過多的話,反倒是會影響到鹽焗的效果。
再次放入八角,桂皮,香葉這些香料,不停翻滾著鍋中的粗鹽,讓所有的香料和鹽混雜在一起,烘出香味。
十斤重的粗鹽,顛勺是一個非常耗費力氣的事情。
只見到湯小康那個看起來不是非常粗壯的胳膊,將整個大鐵鍋端起來不斷地翻動。
讓人莫名有一種孩子舉起大象的錯覺。
每一個廚師在力氣上都是一把好手,這種事情可不是傳言,可以說在國內(nèi),整個華夏想要做一個好廚子,沒有足夠的體力和一把子力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也是當初東居開業(yè)前一天,湯小康看到打扮怪異的徐山,還能夠那般淡定的緣故。
就對方那小身板,把他按地上絕對比提起泔水桶輕松多了。
這邊湯小康炒鹽的香味逐漸的飄散,而另一頭,老爺子還在專心制止的擺弄著他的廚具。
這是老爺子的規(guī)矩,不管他走到那里,絕對會帶上那一套屬于自己的廚具,在老爺子看來,燒飯的時候,只有用自己的東西才能夠順手。
早年間管制還不夠嚴格,老爺子出行還會帶上一套刀具,不管走到那里,那些劫路或者半夜劫道的地痞都會繞著走。
見過狠的,沒見過老爺子那么狠的,走在路上,腰間還掛著十多把菜刀,從切片,剔肉到砍骨,剁沫一整套毀尸滅跡的工具都給帶齊全了。
只要在路上,就遇不到比他更橫的,甭管是誰,見到腰間那一整套的道具,都得慫下來。
后來發(fā)展不斷變好,社會的基礎(chǔ)設(shè)施和交通便利飛快提升,老爺子這套專屬的出行裝備,也終于沒有了用武之地,因為國家不給他帶了。
想帶著管制刀具上高鐵,那還真的是有點做夢了。
不過其他的東西老爺子卻一直都帶著,比如他的鍋,他的鏟子,湯勺,菜勺,漏勺……
反正其他任何能帶的,老爺子出行的時候,還是全都掛在身上。
而且還不給別人碰,不管到哪里燒飯,他的這套廚具,都只有他自己能有資格用。
等到粗鹽炒制好了之后,整個后廚再一次彌漫出了熟悉的咸香味。
掛在那里晾干的腌雞也好了,晾干之后表面出現(xiàn)一層淡淡的微黃色,這是黃梔子水上色帶來的效果。
抓一把洗好的新鮮香蔥,粗魯?shù)娜M雞肚子里,再抽出兩張吸油紙,將整只雞完美的包了起來。
還是熟悉的做法,把適量的鹽放入砂鍋墊底,隨后把包好的雞放入,在把剩余的炒鹽蓋上去,直到將整只雞全部捂得嚴嚴實實為止。
放在灶臺上,開火燒五分鐘,隨后關(guān)火,讓剩余的溫度將雞鹽焗半個小時。
一頓操作非常的流利,明顯是經(jīng)常練習的成果,對湯小康廚藝有了大概了解的湯有為也不再關(guān)注這些事情,而是瞪著最終的成品出現(xiàn)。
期間洪濤來喝了一碗羊肉湯之后,整個東居反倒是安靜了一段時間。
三十五分鐘很快過去,湯小康提起砂鍋晃了晃,從露出的縫隙之中將包裹好的雞拿了出來。
此時的吸油紙已經(jīng)將雞肉上多余的油分吸干,緊密的貼合在鹽焗雞的雞皮之上。
將吸油紙撕開,香噴噴的美味鹽焗雞就這樣出爐了。
因為有著黃梔子水的上色,這道鹽焗雞竟然不用燈光的照耀,就已經(jīng)散發(fā)出金光色的光芒。
將它在端到桌子上,隨著窗外的陽光照射上去,整只鹽焗雞都散發(fā)著一股金光,如同加了特效。
根本不用品嘗,看到系統(tǒng)又一次彈出來的消息,湯小康就知道,還是有問題存在。
【一份雞肉用料不對,香氣四溢,調(diào)味完美,色澤巔峰,散發(fā)金光的美味鹽焗雞!】
這一次,可能因為老爺子插手的緣故,后面倒是多出了不少贊美詞,甚至調(diào)味和色澤都達到了湯小康有史以來的最高評價。
可是開頭,那份雞肉用料的問題,依然是沒有解決。
看到湯小康的鹽焗雞做好,老爺子走了過來,先沒有動手,而是用比自己聞了聞鹽焗雞的氣味。
“顏色沒錯不過有點重,香味也是對的,整個步驟沒又出錯。除了麥芽酚和黃梔子水的問題,其他的地方基本都是合格的。”
靜靜的聽著老爺子的評價,湯小康明白,這也是自己是老爺子的親孫子,他在會這么說。
看似簡單的點評,確實在指證他這一系列動作里面所有的錯誤,這種事情,在酒樓里面,只有那些老師傅帶的親傳弟子才能夠在偶爾間享受到的待遇。
世界沒有那么美好,功夫系列電影里面曾經(jīng)有這么一句話,來評價當初津港那些數(shù)不清的武館。
“不教真的。”
這句話放到廚師這個行業(yè),或者是更加的貼切。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樣的事情,在這個行業(yè)之中異常的普遍,所以想讓別人無緣無故的把本事交給你?
那就真的有點白日做夢了。
吳蘇的那個白案大師,還是老實的跟在師傅后面打雜十年,才看看被人家收為了關(guān)門弟子,再過五年才開始交些真本事,對方可是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才讓師傅將一身所學教授給他。
這也僅僅是教給他,人一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又有多少的人真正能耐下這個性子去學習?
也只有像湯小康這樣,接受家傳的人,才是真正的幸福和輕松,湯有為可就只有這么一個孫子,對方要是不愿意學,湯有為都能郁悶死。
這種求著徒弟學本事的情況,能夠讓外界多少人,羨慕的流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