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1 如果時間可以停止
我如此質(zhì)疑的問著他，并不是對他的教授能力有所懷疑，更多的是不太信任自己的繪畫水平而已，畢竟我小時候可是個門門功課都得一個差字的人……。
至今我還記得給我打差字的那些老師們是怎么來找我爸談話的，譬如：“沈先生，您看您事業(yè)做的那么好，算數(shù)能力肯定是不會差的，為什么偲伶就沒能學(xué)到您這一點呢？每次數(shù)學(xué)都差那么幾分”然后我爸就一派懇切待改正家長的態(tài)度，回到家里就一陣#*@#……我。
又譬如某音樂老師：“沈先生，偲伶真的很優(yōu)秀，每次音樂課她都跳得很好，可這是音樂課呀！不是舞蹈課，您說對嗎？”然后我爸回頭依舊一陣#*@#……，不過，在我那個經(jīng)常卡殼的印象中，繪畫老師倒是對我很仁慈，從沒來找父親說過什么，只是淡定的把我考試畫的畫直接拿給了父親……當然，到最后結(jié)果其實無甚區(qū)別，也是少不了一頓藤條罷了。
雖然每次我都挺怕挨抽的，總是躲閃得很效率，卻從來不回嘴，因為我知道，真的不是我不想學(xué)，只是覺得我真的學(xué)不好而已，所以也就少了些沒必要的掙扎，反正到了最后，父親始終都是會心軟的。
“我教你，你會畫好的?！?p> 我看著他堅毅的眼神，幾秒鐘的眼神交流后，我仿佛真的覺得“嗯！我能畫好的”(_)
顧陌塵果然是個極有效率的性子，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jīng)將畫室內(nèi)那處偌大的實木桌子整理出來，并排列有序的陳列上了一堆我看起來都認識，實則正在彼此認識中叫不上名號的繪畫材料。
我徑自找了一個靠左的位置落座，而后就開始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翻看起每一個繪畫材料來。
“我這是要從哪里開始學(xué)起？好像跟你的繪畫方式不同呢！”
我一邊輕輕拿起一根根彩色鉛筆仔細看著，一邊在手背上試著劃了幾下，不一會兒，整個桌面那些鉛筆的色彩就都匯聚到了我的手背之上，我還頗為得意的覺得這配色看起來不錯的點了點頭。
他的視線瞟了瞟我那個布滿彩虹的手背，沒有說什么，輕拉開椅子，款款的落座在我右側(cè)不遠不近的位置，順手拿起放置一旁的濕巾，輕柔的將我那只已看不到幾分原樣的手背擦拭起來。
“你沒什么基礎(chǔ)，等先打好基礎(chǔ)以后你就可以學(xué)習油畫了?！?p> 我的手就那樣輕輕的趴在他那有一絲微涼，卻寬大的手心里，每一次的擦拭都像是最柔軟的棉團劃過肌膚一般的細致、輕盈。
從小到大連一次男生的手都沒碰過的我，此時看著他這樣泰然自若的拿起我的手放于手中撫摸這個動作，雖不是真的在“撫摸”，可在我眼里就跟撫摸無差。我的臉頰不知何時竟不自覺的感到有些微熱起來，我趕緊用異側(cè)閑置在旁的小手輕拍了幾下臉上那幾團若隱若現(xiàn)的小紅云。
“醒一醒，醒一醒！沈偲伶，這只是在擦手而已??！要鎮(zhèn)定，鎮(zhèn)定……！”
“只要不想，一切就都是浮云了”。
一邊自我調(diào)試著心跳和臉色，另一邊趕緊岔開話題的繼續(xù)拍著臉蛋兒，直到覺得有些微疼了，才改為呼吸調(diào)節(jié)。
終于，他看著已經(jīng)擦拭得有些光亮的“小豬蹄子”，總算是滿意的放開了我的手。
我頓覺松口氣似的，趕緊再接再厲，做個求學(xué)若渴的好學(xué)生一樣再度問著心中的一些小疑問。
“那這個是？”
“素描?！?p> “素描??！好！好！好！隨便畫什么都可以，畫個雞蛋什么的我還是很在行的！”
我義正言辭到，在我看來，無論畫什么其實都沒差的，就差沒直接表示我不光是畫雞蛋很在行，還能換著花樣的來，比如一個倔強的雞蛋表情包啦！……一個頭上長草的雞蛋寶寶啦！、雞蛋大叔表情包之類云云，總之只要是跟雞蛋相關(guān)的，我肯定能最大程度體現(xiàn)那顆“蛋”的形象，并承包它一系列的表情包的！
他著我繪聲繪色的樣子，帶我說完，無甚波瀾的拿過紙筆，放在我的身前，仿佛我前面的雞蛋演講并不存在一樣。
“素描最適合打基礎(chǔ)，適合你現(xiàn)在的水平?！?p> 順著還不忘記拿起自己面前的紙筆進行演示。
“我們先從第一步的起線開始?！?p> 說完就一邊認真的動起筆來，我看這個作為一個老師的他都如此認真，我也收了收自己的精力，專注到身前的筆尖之上。
或許是我真的沒什么繪畫的天賦吧！連續(xù)畫了齊齊整整的一頁又一頁，卻連一根直線都畫得跟跳迪斯科似的，不是七扭八拐的，就是些中間斷斷續(xù)續(xù)的，更甚的一頁直接有幾下有些用力稍稍多了那么一丟丟，就破了幾個不太規(guī)則的小孔……我趕緊將它給扔在一旁的紙堆里納涼去了。
顧陌塵看著我這些擁有自己思想的線條，微蹙了蹙眉，起身。
我以為他是被我給氣得直接轉(zhuǎn)身走人了，忙不迭的也準備起身跟上去。
只感覺在我正要離開座椅的那個瞬間，一股溫熱的男性氣息緩緩靠在了我的耳畔，后背被一張強而有力的肩膀至臂彎包裹了個結(jié)實，一微帶溫熱的大手準確的包裹著我的小手，帶著它一筆一劃的浮動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是比較枯燥，等你慢慢學(xué)會后會發(fā)現(xiàn)它的樂趣，有我在，你只管跟著我畫就好?！?p> 我聽著耳畔如此靠近卻輕柔無比的話語，仿佛令人安定的承諾，繚繞與耳卻句句入心，這一刻的我說不上來是感動還是心動，只知道任由他的大手，緊握著我的小手，這樣使我感到異常的平靜和安心，唯一聽得見的盡是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聲，一下一下的，就像游走在面前紙張之上的線條一般流暢順遂，我想，若是此刻的時間可以停止該有多好?。⊥Ｔ谶@個最美好的時間里，他的身邊只有我，我的身邊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