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不過本王從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殷夙轉(zhuǎn)身，背對二人，低聲說道。
殷慈聽罷，輕笑了一聲。
“大哥，我們是沒有回頭路的，不論是對是錯?！?p> 殷夙回頭看向殷慈，微微點頭，以示默認。
“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你說。”殷夙語氣柔和了許多。
“我問了你別砍我?！?p> “沒準。”
“……”
要不，還是別問了吧……被大哥砍死了怎么整……
殷慈內(nèi)心打怵。
“你到底要問什么？”
“你先保證不會砍死我。”
“好，我保證?！币筚碜介L椅上，手指交叉，停在胸前。
此時，殷夙眼中并沒有冰冷的兇狠，這也讓殷慈放心些。
“當年，你為了給九縷做人心湯，殺了那么多人，大哥，你真的沒有后悔過嗎？”
殷慈盯著殷夙，問道。
“這件事，雖然也只有你，我，還有參與其中的父皇和當年的皇后知曉，并不影響你在外的名譽?？墒谴蟾?，假如你當年沒有……”
“沒有假如?！币筚砺曇衾淞讼聛怼?p> “大哥，不論你承不承認，這件事，從始至終是你錯了?！币蟠葥u著頭，低聲說道：“你再愛九縷，也不能為了給他做藥，就殺那么多人，剜掉他們的心臟。你為了他，丟了帝位，縱使我們重新奪回帝國大權，我們，也都是涼月帝國的罪人?！?p> “本王有罪嗎？”殷夙眼底陰沉，卻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瘆人。
“有罪如何，沒罪如何，成王敗寇，自古如此。”殷夙從果盤里拿了顆葡萄，放入嘴中。
“本王沒了九縷，要這帝國有什么用，曾經(jīng)殺那么多人，本王不會有一絲手軟，如今也是?！?p> “如今？”殷慈愣了，抱著殷殤的手臂有些發(fā)軟。
“大哥，你不會還在……”
“沒錯?！币筚砦⑿?，說道：“不然，二弟以為，我前幾天夜里給九縷端的粥是什么呢？”
“大哥?。 ?p> 殷慈聽罷，瘋了一樣。
“殷慈?！?p> 殷夙眼底冰冷。
“你非要在這件事上和我作對嗎？”他聲音冰冷而兇狠。
“我，我……”殷慈被殷夙兇狠的語氣嚇的愣了一下。
良久，他嘆了一口氣。
“大哥，你是知道的。不論你是對是錯，我都不會背叛你?！币蟠葒@了口氣。
“可是，假如一天天下人得知自己的帝王，是這樣冷酷無情，大哥，你真的能控制的住局面嗎？”
“我當然控制的住?！?p> 殷夙聲音冰冷，兇狠，又自信。
“我相信你，大哥……”殷慈眉頭一軟，說不出的滋味讓他很不好受。
“假如大哥沒什么事，我就帶三弟回去了……”
“嗯，回去告訴九縷，讓他今晚等我?！币筚砺曇粲只謴土似匠５臏睾?。這樣的反差常常會給殷慈一種錯覺，就算自己大哥真實的一面如何的瘋狂殘忍，只要提到和九縷掛鉤的任何東西，都能馬上露出少有的，柔和的樣子。
這一點，殷慈內(nèi)心是有點感謝九縷的。
可是，看不上終究是看不上，不喜歡也終究是不喜歡。
殷慈甚至想過，假如有機會，他真想殺了九縷這個狐貍般的妖精。那樣，大哥就不會為了他而讓自己的手沾滿鮮血。
然而他不能。
殷慈還記得在很多年前的夜里，殷夙看到九縷發(fā)病之后，露出的瘋狂而悲痛的模樣。
也就是在那個夜里，一個號稱江湖神醫(yī)的郎中給了殷夙一個偏方――人心湯。
殷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把自己懷里的少年又使勁往上抱了抱。
“大哥，我走了。”
“你抱著三弟，路上要小心，別忘了我囑咐你給九縷說的事情。”
殷夙端起茶，抿了一口，說道。
呵，又變的這樣溫和的不像話……果然，九縷才是我大哥的命根子。
殷慈心里嘆道。
“放心，你的嬌妻，一定會照顧好我和三弟的?！?p> 殷慈還故意著重了“照顧”二字的讀音。
殷夙聽到這里，摸出了袖子里的匕首。
“得得得，不勞煩你家美人了行吧？哥，哎，你別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