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已經(jīng)子時了,您該休息了?!?p> 燭光如豆,黑漆漆的夜幕中,小竹屋里的光一閃一閃的。竹屋外,是一小片安靜而靜謐的竹林。
“子休,今晚是不是起風了?”
“沒有啊師父?!弊有菘戳丝创巴獾闹袢~子,答到。
子休的師父,端正的坐在床榻上,身上并未穿著寢衣,而是穿著干凈整齊的黑色道袍,在等什么重要的人似的。一段白綢,蒙住可他的眼睛。眼球的位置,微微凹了下去。
他的手中,握著四塊很小的竹片。這四塊竹片,能看出來是被細細打磨過的,一點毛刺都沒有,握在手里,很輕。
“遠行的行李,置備好了嗎?”
“已經(jīng)收拾好了?!弊有蔹c了點頭,眼睛中似乎有星星在閃。子休的師父看不到,可是,期待和喜悅已經(jīng)在子休的眼睛里藏不住了。
子休記得,自從自己被師父撿回來以后,就沒有出過遠門,雖然偶爾會去城里買買東西,但是,一趟需要置備很多行李的遠行,自己可是還從來沒經(jīng)歷過。
“師父所有的書、吃食、衣服……還有您囑咐一定要帶的石頭盒子?!?p> 子休掰著指頭慢慢數(shù)著,卻沒發(fā)現(xiàn),師父將竹片捧在手心,雙手一揮,灑在冰涼的竹席上。
“叩叩叩”
敲門聲穿過了靜謐無風的竹林,傳到了竹林深處小竹屋內(nèi)兩個人的耳中。
“哎?”子休嚇了一跳,這么晚了,會有誰來叩門呢?
強盜?竊賊?黑白無常?子休的腦袋里閃過了很多很奇怪而且很腦洞大開的東西。
“子休,去開門吧。”
“可是師父,這個時候來的人怕不是……”子休忙說道。
“你去就是,我等了她很久了?!?p> 子休應(yīng)了一聲,出了門。
等子休的腳步聲漸遠,蒙眼男子輕輕的撫摸著竹片上的文字。
這些竹片,是他平常占卜用的。
“逃不掉了嗎……”他微微嘆氣,低聲自言自語道。
片刻后,子休帶著敲門的客人,穿過了房子外的小竹林,進了屋子。
“師父,客人到了?!?p> 蒙眼男子聽到后,點了點頭。
子休的身后,是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斗篷上長長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臉,淡淡的香氣,穿過厚重的斗篷,透了出來。
“您來了……”蒙眼男子聲音平靜而清澈。
“我等了您很久了,太后娘娘?!?p> 太后?子休一愣,回頭看向身后的女人。
只見她剛剛摘掉斗篷,瀑布般的頭發(fā)隨意的散了下來,白皙細膩的皮膚,手腕上雕琢著鳳凰的玉鐲昭示著她身份的高貴。
這個女人,竟然是太后???
子休又嚇了一跳。
“竹桑大人,您很久之前就知道哀家要來了吧。”
“算是吧,太后娘娘抬舉了?!敝裆N⑽⑿Φ?。
“娘娘請坐吧?!敝裆R粨]衣袖,說道:“娘娘這次光臨寒舍,有什么需要微臣效勞的嗎?”
涼修把殷夙回京,以及朝臣們?nèi)绾纹灰筚淼仁孪蜓矍暗哪凶又v述了一遍。
“您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讓微臣回朝,去輔佐女帝陛下,站穩(wěn)根基吧?!?p> “沒錯。”涼修垂眸,說道。
“先帝在世時,微臣就已經(jīng)宣告歸隱,以后也不會再入世了,微臣記得,太后娘娘是知道這點的?!?p> “哀家知道這次可能仍然無法說服大人還朝……可是,還請大人,看在先帝的情面上,為如今的困境指一條出路?!?p> “先帝的情面?你是指先帝未聽微臣的勸告,執(zhí)意立公主為帝的情面嗎?”
聽到這里,涼修臉色變的有點蒼白。
“太后娘娘,您心里比誰都清楚,為什么當年先帝陛下執(zhí)意立公主為帝而非立皇子吧!微臣曾觀過天象,也告訴過先帝,若是立皇子為帝,則涼月帝國仍有五十年的繁華盛世。若是先帝立公主為帝,則盛世將盡,而涼月帝國也會在十年之后走到盡頭?!?p> 竹桑手指輕輕敲著竹片,若有所思卻很嚴肅的說道:“可是,兩年前,先帝卻義無反顧的把公主送上了帝位,娘娘難道真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嗎?”
涼修沉默了。
“太后娘娘,您真的覺得您和陛下那可憐的善意就可以拯救天下嗎?您連自己都拯救不了?!?p> “大人……”涼修起身,突然,跪在了竹桑的面前。
“太后這是何意?”
“大人,有一點您錯了,若是連普通的人都救不了,那又怎么拯救這天下?若是連善意都沒有,又怎么善渡蒼生呢……涼修不求能活到最后,不求能逆天改命,但,還請大人,看在女帝陛下自始至終,對這個世界從沒有改變過的善念上,幫一幫這天下吧……”
聽罷,竹桑竟笑了。
“太后娘娘,您是真的抬舉微臣了。這世間,既然做了決定,便自有他的定數(shù)……不是微臣可以左右的?!?p> 聽到這里,涼修慢慢的癱坐到了地上。
“那,敢問大人,此次帝位之爭,女帝陛下是否能穩(wěn)住江山,安然無恙?”涼修聲音顫抖的問道。
“這……要看娘娘。”
涼修并沒有明白竹桑的意思,剛想細問,然而,竹桑卻站起了身。
“娘娘可知,在您前往寒舍之時,黑夜里,有一些人緊隨在您的身后嗎?”
聽到這里,涼修瞳孔驟縮。
來一份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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