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新人加入了(一)

　　夕陽西下，余光金黃，映亮了山村。各組人員加緊收工，整理工具。炊事班在準(zhǔn)備晚餐，已經(jīng)蒸了三四鍋木薯粉的發(fā)糕，就等發(fā)糕晾涼后切成巴掌大小的小塊。煮羊湯，就用大貴他們逮的羊，煮了大鍋的羊湯，剔除的骨頭回鍋熬煮出奶白色的濃湯。羊肉切片備用。木薯粉做的面片兒也準(zhǔn)備好了，還有倆籃子的灰灰菜，和半籃子的切好的小蔥花。酉時用餐，前一刻鐘把羊湯撈出骨頭，加水煮沸，依次下面片兒，菜，羊肉，最后加小蔥花就可出鍋了。

　　隨著各組人馬返回食堂用餐，切好的發(fā)糕裝滿幾個竹筐子，羊湯面碗也盛了一排溜兒。村人們滿足的端一碗湯，撿塊發(fā)糕到自己的位置上吃飯去了。李大娘還安排人給守山門的人和指揮處送餐，特意給加了份燒兔子肉。

　　村長和幾位村老，還有守護(hù)組的人馬沒有向平常一樣跟大家一起來用餐。此時，幾人和姜聞啟，劉鵬等人守著指揮處靜等消息。

　　隊員們守著山門，各個崗哨也是警戒狀態(tài)。一二三點已經(jīng)陸續(xù)發(fā)來了旗語。

　　自申時末一行人，約五十多人左右，進(jìn)入警戒范圍，敵我不明。酉時到達(dá)二至三點觀察位置中間，原地修整，可以看出是李大安等人了。

　　那個位置是陣法的邊界。他們在等陣法開啟的時辰。四號崗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山門兩側(cè)警戒。村長和村老們還有兩位指揮一起合計了下，應(yīng)該是李大安帶人回來了。山門一定是要開的。對于新人的安排這塊，他們也是有準(zhǔn)備的。但還是應(yīng)該防范，畢竟亂世中，人性也難以說清楚。

　　戌時一到，山門的陣法打開了。修整的一群人只覺得眼前有月光掠過，霧嶂里，烏漆嘛黑的樹林隱約有條小路，李大安等人招呼著人群起來趕路了。有人前面領(lǐng)著，一群人迷迷瞪瞪的跟著入了山，直到老虎村口，看到星星點點的火把才清醒過來。

　　村長、阮玉成和李大娘等人早已等在村口，接應(yīng)了這群人來到食堂。安排了簡單的洗漱后，擺上飯食。這群人除老虎村自己的人一桌，剩下四十多人，半大孩子居多，還有一家有老有少的?？吹綗犸?，都不矜持，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快吃了起來，看得出這是餓很著了。圍觀的村民們五味雜陳，其實前些日子，他們也是這樣的。

　　吃完飯，有人領(lǐng)著外來的人員安置去了。在靠近村外西南位置建了一片簡易大棚。暫時安置外來人員。李大夫帶著兩助手挎著藥箱跟著去給帶傷帶病的人看診換藥。李大娘帶人燒了水給來人洗澡，又收羅著各家不用的大小孩子們的衣服鞋子給送過去。

　　村長和村老們等著李大安等人吃完飯后，和各家的人見了面親熱一會后，回到桌前講這次外出的情況。

　　李大安坐下來，阮風(fēng)，還有王濟(jì)民，蘇立生等人自覺的站在他身后。李玉貴立即過來給村長和村老還有他爹倒上炒米茶。也給外出的幾人都端碗炒米茶。還有人給幾人搬了座兒，向接待英雄凱旋一樣。

　　李大安抬頭，看看一張張熟悉的臉，不由喟嘆“還是在家好哇！”背后幾人一致同意的表情。

　　“村長，還有大家伙兒！出門幾日，還真是想家想大家了！”難得的鐵漢子老李也有這么感性的時候。老李整理了下情緒，喝了一大口米茶，放下碗，“報告村長，斥候組七人此次外出，到達(dá)西北小鎮(zhèn)句容鎮(zhèn)，帶回作物十五種、食鹽五斤、糖五斤，書七本，鐵器十一件，布料十匹，驢騾兩頭，車輛兩架。馬五匹，銀子五十兩。人五十一口，其中五至十三歲的四十六人。”

　　“好！好！”村長和村老還有村民們聽著，心里都高興起來。不是說帶回來多少東西。而是他們安全返回，并且還帶回很多東西。還有沒有公布的外界消息。

　　“李叔，給我們講講外面的事情唄！”有人沖李大安喊道。還有人附和著：“就是就是！”

　　村長伸手制止了眾人的激動，“大安他們也累了，今晚簡單講講吧！”

　　李大安看看周圍熱切的面孔，“好，我就簡單講講。我們做賣山貨的樣子，出山就順村鎮(zhèn)一路向西北方的句容鎮(zhèn)行走。有的路很荒，半天不見一座村子的。有的還好，靠近鎮(zhèn)子的地方，人氣好些的地方，我們就邊走邊賣山貨，到句容帶回孩子和貨，路上救了馮家五人……”

　　具體情節(jié)如下：那天一行七人推了四個車子，帶了些草藥，皮毛和菜干等東西，出山先向北走了一天到了白石村，那里的村子也是窮苦的，他們在一家借宿一宿，看到家主吃的也是野菜，沒有什么余糧。阮風(fēng)和蘇立生去河里逮了幾條大魚給他家添了菜才湊合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幾人給主家留了兩只兔子后繼續(xù)上路。途徑楊柳鎮(zhèn)，文家集和毛家鋪子，第三天到達(dá)西北小鎮(zhèn)句容鎮(zhèn)。也陸續(xù)賣了帶的山貨。其中的三條狼皮處理的好，毛色光滑柔軟厚密。被文家集的一家員外看重，得了三十兩銀子。其他山貨處理得十五兩左右。他們在句容鎮(zhèn)沒住旅店，而是投宿在鎮(zhèn)邊一家不起眼的舊院。那里沒有了主人，被一群小乞丐占據(jù)。

　　他們?nèi)腈?zhèn)子的時候，剛好遇到一個孩子偷饅頭被打的滿地亂滾。阮風(fēng)看不過，上前阻止，救了那孩子一命，還給買了饅頭送回去。才發(fā)現(xiàn)一院子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四十多個，基本都是死了父母的，被人遺棄的，被賣逃跑的，還有走失的。當(dāng)時幾人立即就決定了住那了。

　　阮風(fēng)也才十三歲，可能是年級小，很快就融入孩子群，還求了李大安，給可憐的孩子們煮點東西吃。老李等人，做出為難的樣子，畢竟糧食寶貴?。∽詈筮€是勉強(qiáng)架起大鍋煮了鍋粥，給每個孩子分一碗。

　　阮風(fēng)發(fā)現(xiàn)幾十個孩子不是都出去乞討，能乞討的孩子只有一半，在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叫祥哥的組織下行動的。還有些小的、生病的、女孩子的占一半，留守在家里。

　　祥哥受傷了，躺在屋角一片干茅草里，前天要飯的時候，被人放狗咬傷了腿，血淋淋的傷口按一把草木灰，已經(jīng)腫脹的不能行走。幾個小孩圍著他流淚。

　　阮風(fēng)見狀，燒水加點鹽，給傷口洗干凈，用李大夫配的外傷藥給他敷上，撕了里衣包扎好。阮風(fēng)跟著又照顧了幾個生病的孩子，憑經(jīng)驗感覺就是凍的、餓的，他在帶的草藥里撿了治風(fēng)寒的熬煮了，給幾個病孩子喝，又煮了粥吃，居然都有起色。

　　黑子，就是被打的孩子，十歲了，又黑又瘦，個頭小小的，像七八歲，流浪久了，自己也不記得名字。大伙就叫他黑子。黑子聽說他們呆兩天就走，很是不舍的。在他有生的歲月里，信服的就兩人，祥哥和風(fēng)哥！

　　祥哥以前是個富裕家庭的孩子，家里招了土匪搶劫滅門，田產(chǎn)和鋪子又招了族人分刮強(qiáng)占。他在學(xué)堂讀書，躲過一劫，五歲的小妹美玲被藏在地窖里差點餓死了。祥哥用席子埋了慘死的一家七口人后，放火燒了房子和鋪子，帶小妹美玲遠(yuǎn)離家鄉(xiāng)乞討流浪。后來救了快餓死的黑子和其他的孩子，逐漸壯大了乞討隊伍。

　　阮風(fēng)已經(jīng)被孩子們稱哥了！雖然相處短暫，但孩子們有人問吃喝冷暖，心里產(chǎn)生了安全感和依賴感！乞討不容易，這時節(jié)青黃不接的，哪家都沒有余糧，不知道哪天誰就餓死了。

　　黑子聽說阮風(fēng)家在山里，那有逮不盡的獵物，采不完的草藥野果子。村人相親相愛像一家人。心里無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