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心里有些感慨,這好像是她和溫澤允第一次同桌吃飯。沒想到啊,數(shù)月前她還在想著如何收拾這個不解風(fēng)情又坑了慕容影的男人,現(xiàn)在居然在和他一起吃飯!
再觀溫澤允,雖是嘴里吃著菜,但那眼神卻不時地瞟向葉凝,看一眼又很快移開,反反復(fù)復(fù),臉上分明寫著“欲言又止”四個字。葉凝被他偷瞄了十幾次后,道:“溫公子是有話想說嗎?”
溫澤道:“你的武功是……”
“師父教的!”葉凝耍了個文字心眼兒,她的武功的確是師父教的,不過她可沒說是哪個師父。
溫澤允道:“其實我……我一直想找機會向你道歉!”
葉凝道:“是因為那封信?”
溫澤允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將信交給皇上會害得你被打入冷宮,還害得你受傷失憶,又一再被五公主針對,之前在赤彝山也是。”
葉凝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剛失憶醒來知道所有來龍去脈的時候,曾想過找你算賬的!”
溫澤允看著她,只聽她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不過后來我想,我找你算賬其實也名不正言不順,說起來這事是我自己開的頭,那么所有結(jié)果自當(dāng)我自己承擔(dān),我之前的確氣過你,不過現(xiàn)在不會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愧疚了?!?p> 溫澤允道:“不,你的確該生我氣的。只是,有件事我想向你確認!”
“什么事?”
溫澤允起身,取了紙筆放在桌上,“請你寫出我的名字?!?p> 葉凝:“……”這家伙是知道她字有多丑故意來笑話她的嗎?葉凝撇撇嘴,全身都在拒絕,“為什么好好的要寫你的名字?”
溫澤允沒看出她的拒絕,道:“或者寫你自己的名字也可以。”
葉凝:“……”不,她誰的名字都不想寫。之前寫給裴夜那張字據(jù)時,就已經(jīng)被裴夜嘲笑過了,她可不想再被嘲笑一次。
“我、我失憶了,忘記怎么寫字了!”葉凝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但比起被嘲笑,她寧愿選擇說瞎話。
溫澤允道:“失憶會不記得怎么寫字?”
葉凝雖是心虛,但還是強撐著道:“當(dāng)然了!失憶就是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寫字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為什么非要我寫名字?”
溫澤允猶豫了一下,終是沒說出口,他想,還是等他先查清楚再說,萬一是他想多了,豈不等于又傷她一次?“沒什么,就是想看看六公主的字,我聽小五說,之前你教她寫過她的名字?!?p> 葉凝扶額羞愧,當(dāng)時她哪里想得了這么多,“小五”兩個字筆劃又少,教便教了,她寫得丑有什么關(guān)系,孩子寫得好不就好了?所以她沒想太多就教了,結(jié)果反倒因此而留下了給人嘲笑她的把柄。
“對了,這幾日成妃娘娘還有來嗎?”葉凝問。
“自那日后便沒再來過,不過倒是派了名太醫(yī)來醫(yī)治,治了兩天,燒已退了,不過師太說她仍是虛弱,索性也就由著她繼續(xù)休息了?!睖貪稍蕸]說的是,慕容貞清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有鬼”,靜一師太費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才讓她冷靜下來,但她說什么都不愿再繼續(xù)住在閣樓里,吵了好半天終于吵得師太給她換了個住處,換完住處又說身體還是不舒服,怎么都不愿意出門干活,師太也只能由著她。
葉凝摸摸鼻子,慕容貞變成這樣是她一手造成的,雖然成妃沒再來,但畢竟還是連累了靜心庵眾人,葉凝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取了一顆她之前煉制的避毒珠給溫澤允,“這個給你!”
溫澤允接過這顆小小的圓潤的紅色珠子,問道:“這是何物?”
“之前你救了我,再加上慕容貞的事,害得你和師太都被成妃娘娘責(zé)怪,這個就當(dāng)我賠禮道歉了。你可別小看這珠子,這是避毒珠,你隨身攜帶,保證你百毒不侵!”
溫澤允捏著這小小的珠子摩娑了許久,這珠子并不惹眼,可不知怎地,他竟越看越喜歡,“多謝!”
“還有一件事……”葉凝道:“秋圍,你今年還是要參加嗎?”
溫澤允道:“參加,怎么了?”
“你今年能不參加嗎?”
“為何?”
“呃……”葉凝不知該怎么說。難道對他說“因為我和師父商量好了要在秋圍拿個第一讓你沒面子,但現(xiàn)在我覺得你人不錯,之前種種就此作罷,但師父那里我不好交待,所以能否請你主動放棄參加?”
見她一臉糾結(jié),溫澤允先是疑惑,后又細細思量,竟真讓他猜出個可能性,他試著問道:“你也打算參加秋圍?”
“嗯!”
溫澤允道:“其實每年秋圍不是我主動想?yún)⒓拥模俏业欢ㄒ覅⒓??!?p> “為什么?”
溫澤允微微嘆了口氣,道:“這是我和爹談好的條件,他不阻止我隨時來看望師太,但是我必須每年秋圍都贏得頭名?!?p> 葉凝聽后氣得一拍桌子,“憑什么?兒子看娘親,天經(jīng)地義,就算他是你爹他也沒權(quán)利阻止你,怎么還能用這當(dāng)做條件呢?”
溫澤允道:“當(dāng)時我尚年幼,若我不和爹交換條件,他就不準我來山上探望師太,我便只好答應(yīng)了他,其實是否頭名我根本不在乎,若不是為了師太,我甚至都不想?yún)⒓忧飮?。?p> 葉凝道:“雖說你贏頭名是你和你爹的交換條件,但秋圍所有王孫公子都會參加,若贏得頭名就有名聲有大堆的獎賞,不好嗎?為什么不想?yún)⒓樱俊?p> 溫澤允苦笑,“每年我參加秋圍都會遇到些……麻煩,時間久了,我也會覺得挺煩的。”
葉凝瞬間就明白溫澤允的意思,所謂“麻煩”估計就是那些一起參加秋圍的公子哥兒不滿每年頭名都是溫澤允,面子里子全讓他一人占了,所以就在秋圍過程中給他使絆子,每年參加秋圍的至少數(shù)百人,而溫澤允卻只有一個人,個中驚險恐怕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
葉凝道:“你實在太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