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聾作啞
雖然高涵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情緒,但還是有被墨時樈留意到。
墨時樈心里有些狐疑,這高涵怎么好像看見她特別心虛特別怕的樣子。
她此前可是從未與高涵見過!墨時樈微瞇了一下眼。
“墨少主,在下高涵?!蹦歉吆笆中卸Y,先一步打著招呼。
墨時樈冷眼看著他彎下腰身,半晌才輕聲道“不必多禮,你苦苦求見所為何事?”
這話似是提醒了他一般,高涵身形一頓轉(zhuǎn)而笑了起來對她說“只是仰慕少主的能力,特意來見上一面。沒想到少主愿意給高涵一分情面,實在是惶恐?!?p> 墨時樈心里一陣好笑,漂亮話誰不會說?只是沒想到這年紀(jì)輕輕的高涵竟也學(xué)會了這套油膩膩的說辭。
“那如今見了,可還有事?”墨時樈再問。
她心想若是高涵心里當(dāng)真有鬼,肯定會主動提出來有事要離開。
果然,只聽那高涵當(dāng)下開口道“少主日理萬機(jī),高涵就不打擾了?!闭f著,拱手抱拳以示歉意準(zhǔn)備離開。
墨時樈輕笑著頷首致意,眼里的冷意卻漸漸凝結(jié)成霜雪,高涵從她面前擦過的時候墨時樈突然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見過吧!尤其是……南楓歌?!?p> 高涵腳步一頓,神情也有些僵硬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做沒聽到這話一般快步離開。
墨時樈?jīng)]攔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高涵離開的背影。
“你們退下吧!我自己走走。”她沖一旁伺候的侍女吩咐道。
“是,少主?!?p> 一眾侍女立刻退下,留下墨時樈一個人在原地。
“凱隱!”
四下無人,墨時樈突然把凱隱喚了出來。
“主人?!?p> 霎時一個俊逸的男人出現(xiàn)在面前,凱隱低著頭輕聲道。
墨時樈抬眼看著凱隱的眼睛絲毫未曾猶豫的下達(dá)了命令。
“去,截殺高涵。”
她神色微冷,凱隱也不多問。當(dāng)即離開,往高涵的方向過去。
墨時樈看著凱隱如疾風(fēng)一般消失不見,在原地過了片刻才慢慢的往前走。
這時本就寒冷的天氣,開始有零散的雪花落下。墨時樈?jīng)]躲去屋檐,而是頂著這凜冬的飛雪一路行走在這偌大的宅邸。
很快,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雁湖的附近。墨時樈立于湖邊的圍欄邊,看著冰凍三尺的湖面鼻息呼出化為了白色的霜霧。
此時另一邊高涵離去的路上,凱隱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
高涵心虛得很所以一直沒有停下腳步,一心只想回家。行走之快,仿佛后面有窮兇惡極的怪物在追他一般。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得越快就離地獄越快。
凱隱就那么靜靜地等在那里徑自出神,任霜雪落在他的身上。直到聽到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他才微微轉(zhuǎn)過頭抬眼去看來人。
高涵看見前方的凱隱時,就已經(jīng)隱約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
“你是誰?”高涵問道。手中卻陡然出現(xiàn)了一把通體濃紫的長弓,高涵渾身緊繃著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凱隱沒說話,只是空中突然掠出一道殘影??v身一躍,霎時間就落在了高涵的身后。
“咣當(dāng)!”一聲,有一個質(zhì)地堅硬的東西驟然落地。
凱隱從地面上起來,而此時他身后的高涵也應(yīng)聲倒地。在高涵的身下慢慢的暈開一朵猩紅的霜花,他身邊還落著濃紫色的追星弓。
凱隱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抬步往回走去。
只是誰也沒發(fā)覺,就在凱隱走后有一個男人慢慢走了過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高涵的尸體緩緩的勾起一抹笑,然后看著墨家的方向眼神有些興味。
然后緩緩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撿那掉落在一旁的追星弓,“呵!跟了這么一個廢物。難為你了。”只聽那人冷笑一聲有些感慨的對著那把長弓說道。
然后拿著追星弓頭也不回的離去。
凱隱回到墨家的時候,墨時樈已經(jīng)離開了雁湖。她遣散了所有的侍女,坐在院子中的涼亭里等著凱隱回來。
“少主?!?p> 墨時樈聞言看向他,輕聲道“辦好了?”
凱隱沉默著點頭,雖然不太清楚主人為什么第一次見面就要他去殺掉那個高涵。但只要是墨時樈吩咐的,他一定會照做。
墨時樈看出他的疑惑,慢慢的笑了起來眼里滿含深意的對他說“我說過吧!我很聰明?!?p> 然后在凱隱不解的神情下開始解釋。
她眼里的溫度慢慢的冷卻,可凱隱卻沒有發(fā)現(xiàn),滿心的注意力只在她說的話里。
“你不說,緋羽也緘默不言。就以為真的瞞得天衣無縫?凱隱,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說過什么嗎?”墨時樈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緩緩行至凱隱面前。
“你說,你很榮幸。作為傳承血脈你應(yīng)該做到的是仇視我,而不是心心念念著要歸于我的麾下。那時候我心存疑慮,直到回來聽見墨塵跟我提及鳳主的那個預(yù)言?!?p> 墨時樈閉了閉眼心中暗嘆一聲,腦海里回想著那天的情形。
此前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還有秘密,直到那天緋羽攔下了墨塵的話。她才恍然意識到什么,只是那個念頭一閃而過的太快,墨時樈當(dāng)時沒能抓住。
后來不論是墨宣彥的態(tài)度,還是凱隱的態(tài)度都讓她慢慢的猜到了什么。
凱隱有些錯愕的看著她,嘴里喃喃道“主人?”
凱隱萬萬沒有想到墨時樈這么快就知道,他心里慌極了。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墨時樈聽到這一聲主人時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一滴淚,這還是她來這世界第一次哭。
“凱隱,我就是那個預(yù)言說的鳳主對不對?”那日路鏡丞特意要她不向旁人說起風(fēng)翼一事,見她疑惑便要她去問凱隱,可見路鏡丞和凱隱都是知曉的。
最終,墨時樈還是問了出口。即便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的猜測,卻還是想聽凱隱親口說一句真相。
她也很想裝傻充愣,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察覺。可是,墨時樈真的沒辦法。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味的保護(hù),她要的坦誠。
就那么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那么難嗎?你告訴我不一定能幫到我,但至少讓不會讓我那么被動。
墨時樈如今說出來無非是真的失望,她終于知道為什么父親在封印破開之后叮囑要她變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