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雖覺得此男子有些陌生,但來自血脈相連的感應(yīng),他還是能感覺得到,此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那個自己未曾見過面的父親。
一股來自心靈深處的觸動從心底彌漫開來,他甚至很想沖上前去,攔在他的面前,告訴馬上之人,他是阿煜呀!他是父親大人的阿煜呀!
可是下一秒的畫面馬上讓這個少年的欣喜之情,頓時蕩然無存,轉(zhuǎn)而整個人變得呆滯,
馬上那男子的腦袋,在一抹銀白色身影閃過的一瞬間,滾落在地上……白色的青云鶴校服,被染成一片腥紅,黑馬上那個少了腦袋的人形,晃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沉下去的還有阿煜那顆前一秒還沸騰的心,心底無數(shù)混沌黑暗的東西像呼嘯著、狂怒的風(fēng)一般將自己弱小的靈魂撕扯著、吞噬者……
眼前的畫面還在繼續(xù),身著銀白色盔甲之人,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繼續(xù)騎在一匹白馬上馳騁這,手中的長戟劍端,發(fā)出森寒的光,腥紅的血順著劍刃滴下來。
而白馬上那張臉也在自己眼前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竟……竟是傻姐姐……
腦中的畫面戛然而止,阿煜卻還是一副目光呆滯,不可思議的神情,“不……不可能……”
耳旁卻突的響起熟悉的聲音,邪惡卻又威嚴(yán),“殺你父母之人,便是神魔將軍莫鐘離,而艾文辰便是那莫鐘離轉(zhuǎn)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阿煜滿心都是這四個字,嘴上也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怎么,怕了?”
聽到眼前人滿是輕蔑的口氣,一股來自男子漢的方鋼之氣,立刻讓阿煜的怒火燒的更加旺盛,“誰怕了?”
單玄爻冷笑一聲,“很好!”丟出一把匕首,“此乃玄鐵所鑄,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阿煜盯著地上的匕首,良久,緩緩拿起,整個人像魔怔了一樣,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單玄爻很是滿意,嘴角一抹邪笑,眨眼便消失了。
艾文辰在街上找了半天,才看到阿煜的身影,便趕緊滿臉緊張的迎了上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阿煜神情中的異樣。
艾文辰蹲下來,看著阿煜,剛想責(zé)怪他,就看到阿煜惡狠狠瞪向自己的眼神,這阿煜是被人欺負(fù)了嗎?
剛想伸張正義,問阿煜發(fā)生了什么,阿煜突然身后拿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自己的心口。
艾文辰絲毫沒有防備,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相比巨大的疼痛,全身血液的噴張,讓她整個人痛苦的,扭曲的一點(diǎn)點(diǎn)滑到在地上,腥紅的血從自己的心口流到自己瞪大的雙眼前,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在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前,他聽到阿煜口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古怪的猙獰聲,“我要報仇……我要?dú)⒘四恪婋x……我要?dú)⒘四恪?p> 艾文辰心里一驚,口中的血腥味更重了,眼前的阿煜為何不像之前的阿煜,她很想抬頭看看阿煜怎么了,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絲毫的力氣,只得無可奈何看著自己眼前越來越模糊的視線,直到完全處于黑暗中。
周圍的路人顯然是被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驚呆了,尤其是殺人的居然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終于有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大叫一聲,“殺人了!”
七七八八的人群圍聚過來,對著面前的一幕指指點(diǎn)點(diǎn),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阿煜在這一群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目光中,像一個受傷的小鹿,眼神中全是絕望無助的害怕,而倒在自己眼前的人赫然是自己曾經(jīng)最熟悉的那個傻姐姐。
呆滯的猙獰的神情退去后,他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夢似的,才清醒過來,驚愕的看著自己所做的一切,“我……我殺人了……我殺了……傻姐姐……”
人群外有一張陰險的臉此刻正掛著一抹得意的笑,看著這一幕,漸漸消失。
韓宣子本是來此拜訪翟墨,屋內(nèi)還有顏悅。三人正交談中,翟墨只覺胸口一陣刺痛,馬上起身,轉(zhuǎn)眼消失在屋內(nèi)。他送給艾文辰的風(fēng)離,施有陣術(shù),一旦艾文辰遇到危險,他便馬上能感知的到。
然而這次,陣法竟波動的如此強(qiáng)烈,連自己的心口都覺一陣被利刃割裂般。
翟墨突然出現(xiàn)在圍觀之人的視線中,看著面前雙手是血,目光呆滯的阿煜,再看看倒在地上已經(jīng)昏迷不信的艾文辰。翟墨只覺心下一緊,將艾文辰拉入懷中,單手按住懷中人的脈搏,弱的幾乎探測不到。
阿煜像看到救星是的,馬上哭了出來,卻依舊語無倫次,“墨哥哥……傻姐姐……我殺了傻姐姐……傻姐姐被我殺死了……”
翟墨絲毫沒有理會阿煜,眼前這情景他早已猜的八九不離十,繼續(xù)輸入靈氣穩(wěn)住艾文辰已經(jīng)弱的幾乎探測不到的脈搏。
這時從后面趕到的顏悅,顯然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尤其是滿手是血的阿煜,以他對阿煜的了解,打死他都不相信,阿煜能干出殺人的事。
翟墨抱起艾文辰,朝著身后的顏悅,“阿煜交給你了!”
顏悅馬上明白過來,阿煜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根本就不正常。翟墨說完這句話,便一下子消失了。
圍觀的群眾看著出現(xiàn)又消失的一群人,個個目瞪口呆,也緩緩散了去。
顏悅拉起此刻還沉浸在呆滯、哭泣中的阿煜,回到了酒樓。奇怪,翟墨帶著艾文辰并沒有回到這里。
城外的茅草屋,柳臣姬看到才半天沒見的艾文辰,此刻一副重傷不治的模樣躺在床上。
柳臣姬已經(jīng)不管不顧,質(zhì)問著一旁同樣一臉焦急的翟墨,“阿辰怎么了?你怎么能讓她傷成這樣?”
翟墨竟然少了平時的冷靜,握著艾文辰的手,雙眼發(fā)紅,“對不起……我對不起阿辰!”明明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沒想到……沒想到自己又一次失算了,自己竟然口口聲聲說要護(hù)她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