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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里長生

第六十三回:巧言 吻痕溫

陌里長生 羊凹凹 2028 2020-05-22 23:04:13

  太子要真是喜歡上我,與裕王、景王爭風(fēng)吃醋,爭權(quán)奪位,彼此心懷芥蒂,到時候那可是比戲文還要荒誕百倍,不過也精彩百倍……

  換做十年前我大概會得意一番,但今時不同往日,這種預(yù)料反而讓我心驚膽戰(zhàn)……

  雖然太子府里的兩位良娣獨守,但一個住在離太子極盡的東苑,一個住在太子妃重新修繕的孑立軒。簡歡雖然是宮女出身但依然看不起花船柳巷之人,也見不得柯離這種被夸作高明的巧言令色、故弄玄虛。

  當(dāng)然,柯離也懶得搭理簡歡,她和太子都認(rèn)為簡良娣不光是沐浮優(yōu)身邊的人,還是昭貴妃的耳目,不可親信也招惹不起。

  殊不知,簡歡并不在太子府,連夜她被偷偷傳進(jìn)了儲秀宮。

  時隔四月,簡歡一點也沒敢忘記服侍昭貴妃的規(guī)矩——解羅裳,放花鈿,釋華妝……前后四五六個小宮女接二連三地幫襯,生怕哪一步讓這位皇貴妃候著。

  這個皇城里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當(dāng)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應(yīng)當(dāng)是極盡奢華,害怕受到的禮遇比當(dāng)年的方皇后遜色半分,所以貼身婢女的小差錯丁點都不容接受。

  她討厭別人拿她和方皇后作比較,方愫玉算什么東西,無兒無女,又一身的病,更何況人都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年。可是她心里一直在攀比著,皇上到底愛自己多一些,還是那個女人,身邊人也一直在比著,雷厲風(fēng)行的大惡人和偽善的笑面虎,誰才能當(dāng)?shù)昧说萌诵牡闹袑m娘娘。

  外人眼里她一向都是慈悲敦厚的一國之母,她撕不下這張皮肉相連的臉,不可報復(fù),不可隨著自己的性子,所有的情緒都得在背后解決。

  簡歡垂頭站在邊上,等她發(fā)問:

  她嘴角微翹,讓簡歡給自己揉著肩,閉了眼懶懶地說:

  “你也做了一陣子的良娣了,手藝不僅沒有生疏還略勝一籌了?!?p>  “娘娘過獎了?!焙啔g回答道,但見昭貴妃久久不說話,便問道,“還問娘娘這么晚了召我入宮所謂何事?”

  “今夜太子和太子妃留宿東宮,你可知曉?”

  “簡歡知道,但我想他們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焙啔g來之前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

  昭貴妃的確納悶。

  簡歡貼近,對她小聲解釋道:“您也知道,近些日子太子妃常與我交底,她說她追思常安公主,一年之內(nèi)都不會與太子殿下行房事。我也常常旁敲側(cè)擊著太子和太子妃,發(fā)現(xiàn)他們倆互相——”

  “互相什么?把話說清楚!”

  “彼此互相嫌棄,還沒說上兩句就會翻臉,甚至太子殿下多次暗殺過太子妃……”

  聽到簡歡說的話,昭貴妃算是真正放了心,她的寶貝太子她最清楚了不過了,太子一旦被沐浮優(yōu)所蠱惑就極有可能會反過來對付自己對付嚴(yán)家。從襁褓嬰孩一直護(hù)他到弱冠青年,她舍不得讓他見到后宮的晦暗,便把他的童年、少年都安排得天衣無縫。

  未來的登基之路一樣難走,她需要沐浮優(yōu),又害怕沐浮優(yōu)。

  晃過神,她猛地站了起來,指劃人關(guān)窗戶,舒心笑道:“嗨呀,暗殺的事我也聽說了,以后誰都不準(zhǔn)再提,免得傳到陛下耳朵里。太子身邊美人不缺,就算太子以前對她動過心思也沒用。”

  簡歡見狀,便說嘴兩句:“那,娘娘可聽說太子殿下在金陵帶回來一個花船女子?”

  “你說的是柯離吧!我見過了,這姑娘長得的確不俗,談吐也不凡?!闭奄F妃見簡歡說那柯離的語氣,便重又說明,“簡歡你要記住,花船女子也不可小覷,雖說你是我安插的人,但只要能招太子歡心,能給太子開枝散葉,不管她出身如何我都會喜歡?!?p>  “簡歡記住了,不過我還有一事要告知娘娘。”簡歡被娘娘嗆了回去,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覺得自己突然聰明了起來。

  “你說——”昭貴妃很少見簡歡故弄玄虛。

  “還在金陵的時候,柯離就不斷地向太子妃示好,后來也不知道柯離對太子殿下說了什么,我們一回宮殿下便對太子妃友好了些。您說,她們會不會聯(lián)手了?”

  “我絕不會給她們聯(lián)手的機會!簡歡,你可要幫襯我呀——”昭貴妃瞪大了眼睛,好像受到了挑釁,權(quán)謀的滋味還是熟悉著,她沒有忘記。

  簡良娣的轎攆途徑東宮,她派人給我送了字條,月色幽暗,依稀看清上面只寫有一字:“妥”

  這是反間計的第一步,借貴妃的刀殺沐鞏的人再將計就計,完成閉環(huán),最后的最后我要讓愛我者、敬我者、用我者、憎我者,皆為我所用。

  那便等著一出好戲!昭貴妃的手段我也是久違了,然后柯離又會如何應(yīng)對呢,會比我聰明一些嗎?一邊是母親,另一邊是可人,這可是古往今來的大難題啊,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會偏袒哪一方。

  字條被焚燒進(jìn)了燈籠,隨之化為灰燼。我和燈籠擺在一側(cè),呆呆地坐在門檻里的我望著它越來越昏暗,今夜又是不想練功的一夜,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就是很想這樣等著誰來,等不到就吹吹風(fēng),呆坐著休息一會兒。

  “你在看嗎?如果你是我,會不會覺得這樣很殘忍很骯臟?但是——”

  邪惡讓我莫名愜意,越多人怕我畏我,我就越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你向我發(fā)誓不許做我這樣的人,知道了嗎?后土,我的裕王殿下。

  后知后覺地我睡去了,夢里我騎著黑檀色駿馬疾馳在山野間,山下是集市,山上是道宇,一紙書信邀我和后土赴從誠和錦簫成親的宴,轉(zhuǎn)眼他們育有一女孩,女孩恬靜內(nèi)秀,原來是阿瑛的轉(zhuǎn)世……昏昏沉沉中有人給我披上了毛毯,好像是——毛毯上的絨讓我額角生了癢意,待我醒來,無人,也無風(fēng)和寒冷。

  毛毯是堂內(nèi)我自己的毯子,沒有絨毛,不會讓人生癢。錦簫和從誠至今未和好如初,人死后百年才會迎來轉(zhuǎn)世,夢是假的,我的感覺也是假的。

  吻痕尚溫,來人卻遠(yuǎn)去。那一吻,那來人,終成了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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