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臥槽，他們竟然送上門來了
回來的路上天色漸暗，兩人并肩走著。
張三娘道：“看來馮掌柜他們不用急了，沒里安的商隊(duì)三天之內(nèi)肯定不走?！?p> 曾冊佩服地看了張三娘一眼道：“姐姐心思好細(xì)?！?p> 張三娘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姐這些年白混了么？我看榷場的事也有蹊巧。田喬話里有話，他不敢明說?！?p> 曾冊更覺得三娘聰明，二人正好走到易州街心，望見一座酒樓在一兩串燈籠的映照下顯得非常氣派。“易水臺”的牌匾更是醒目。曾冊肚子里咕咕直叫，他扯了下張三娘的衣袖道：“姐，我請你上去吃頓飯吧?！?p> 張三娘遲疑道：“賭坊那邊還有不少事呢?！?p> 曾冊道：“我們吃簡單些。走吧?！?p> 張三娘在他的拉扯下只好順從地跟他進(jìn)了酒樓。酒樓一層廳堂正中掛著一幅畫像，是燕太子丹為荊柯餞行的場景。題款是“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去兮不復(fù)還?！痹鴥粤⒆《嗽?，張三娘著急拉他就往里走。伙計(jì)上前招呼，曾冊問：“樓上可有雅間？”
伙計(jì)一臉無奈道：“客官原諒則個，今日遼國商隊(duì)請客，把樓上雅間都包了。只好委屈客官了?！?p> 曾冊跟著伙計(jì)揀了一處散座坐下問：“你這酒樓雅間也忒少了，一個商隊(duì)就全包了？”
伙計(jì)道：“我家的雅間不少，只是今天遼國商隊(duì)請衙門的官吏老爺們吃酒。聽說那個大盜案破了。七個盜賊全都給抓到了?！?p> 曾冊愕然呆住，他顫聲問：“怎么是七個，不是說三個么？聽說那三個都有人做保的。”
伙計(jì)嘆了一聲道：“聽說是淶水縣送了三個來，易州衙門抓了三個，還有一個是淶源縣送的。一共七個?！?p> 說道此處，伙計(jì)左右看看彎腰湊近壓低聲音道：“聽說這七個少年都有里正擔(dān)保，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只是官府害怕契丹人，胡亂就判了。哎作孽呀?！?p> 曾冊聽罷，怒火中燒，一拍桌子站起吼道：“特么一群貪官污吏，都應(yīng)該槍斃。”
他這一嗓不單把伙計(jì)嚇到了，就連旁邊的食客們也停下杯筷朝這里張望。曾冊自知失控，連忙拉起張三娘拔腿就走。一路上張三娘一再問他勸他，曾冊只是不語，快步回到賭坊鉆進(jìn)房里不肯出來。張三娘敲門他也不開，只好將飯菜放他門口兀自忙碌去了。
房間里曾冊也沒點(diǎn)燈，在黑暗中他雙眼圓瞪，腦子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著。所有盜竊案都是先前的曾冊作的，眼下卻牽連了無辜七個少年進(jìn)來。按照眼下易州官府的尿性，這七個少年不死也要?dú)垙U了。再加上契丹商人漫天胡編失竊的財(cái)物清單，這七個家庭必定人財(cái)兩空，家破人亡了。曾冊越想越是心痛，此事因他而起，卻要讓七個家庭幾十口人遭受苦難，他再為自己開脫，再把罪責(zé)都推給契丹人和貪官污吏，自己也難辭其咎，自己的良心也無法安定。
張三娘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完匆匆來看曾冊，見門口的飯菜仍沒有拿進(jìn)去，就立即敲開門逼曾冊吃飯。曾冊在張三娘的監(jiān)視和逼迫下三口兩口把飯吃下。張三娘還要勸他，門外就有人來叫，說是來了契丹人。張三娘只得又勸了他兩句就去店面支應(yīng)了。曾冊又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自己像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般，在狹小的房間里來回走動。他逼迫自己必須想出一個辦法解救那些少年。
曾冊還沒想出辦法，門就又被敲響了。一名伙計(jì)急切地說張三娘叫他傳話，說是那個沒里安來了。
臥槽，他們送上門來了。
曾冊當(dāng)時就驚了：這尼瑪劇情太狗血了！
曾冊聽到?jīng)]里安的名字時，腦子里忽然劃過一道極亮的閃電。一個計(jì)劃突然躍入腦中，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把計(jì)劃的前前后后仔細(xì)想了一遍，覺得沒有太大紕露，于是拔腿往前邊店面去了。
在伙計(jì)的引領(lǐng)下，曾冊靜靜地走進(jìn)了貴賓室。張三娘正溫靜嫻雅地跟兩個漢子賭博。在她側(cè)面坐著一個頭頂剃禿，面色黑紅，留著濃密胡須的韃子。曾冊一眼就認(rèn)出這人就是在淶水縣城味美樓上跟馮掌柜他們鬧翻的韃子。估計(jì)他就是沒里安了。正坐在三娘對面的是一個漢人裝束卻穿一身韃子皮袍的男子。只見他面白須少，一對小眼睛甚是機(jī)敏。顯然此時他正在賭骰子。
沒里安還抬頭看了曾冊一眼，那白面男子卻連頭也不抬，兩眼緊盯著骰盅。張三娘還在故伎重施。這一局男子贏了。白面男子喜得一拍手掌道：“我說咱今天運(yùn)氣好嗎。連中三元了?！?p> 沒里安諂媚地笑道：“馮老弟財(cái)運(yùn)亨通，不但在仕途上順風(fēng)，在賭場上也拔頭籌呀?！?p> 馮姓男子呵呵笑著，撫著下巴稀疏的胡須道：“還是這邊好耍，可惜不能常來?！?p> 沒里安道：“馮兄既然說那邊的兄弟喜歡這口，我好叫娘子過去開家分店便是?！?p> 馮姓男子立即拍著手掌道：“好極好極?！?p> 他揚(yáng)起下巴對張三娘道：“娘子可愿到幽州去開店？”
張三娘淺笑道：“謝大官人美意，只是小女子去遼國無依無靠，做不成事的?！?p> 沒里安聽過哈哈一笑道：“有馮將軍照應(yīng)著，包你賺的盆滿缽滿?！?p> 馮將軍斜了沒里安一眼，他立即捂上嘴不敢再多說了。馮將軍此時才看到一直肅立在張三娘身后的曾冊，他瞇著眼睛打量著俊朗的少年問：“這是何人？不是說好不讓閑人進(jìn)來的么？”
曾冊連忙拱手道：“回大官人，小可跟姐姐一起學(xué)些手藝。一起伺候客官。”
張三娘也笑著幫襯道：“這是我舅家小子，也會些手藝。是奴家叫他過來伺候。擾了大官人的興致，還請恕罪則個?！?p> 馮將軍贏了錢，心情不錯，手一擺說：“罷了罷了，繼續(xù)。”
就在馮將軍報(bào)出押的點(diǎn)數(shù)和錢數(shù)的時候，曾冊給張三娘使了個眼色。張三娘立即會意，結(jié)果接下來一連三把馮將軍全都輸了。馮將軍開始燥熱，他解開了衣領(lǐng)，出氣也都粗重起來。沒里安更是不安，起身給馮將軍端來一碗酒。
張三娘和曾冊交換了個眼色，于是她向馮將軍道：“大官人這陣手風(fēng)弱，不如奴家下去，讓我這弟弟陪您。賭桌上有句話叫：換手如換刀。要不要試一下？”
馮將軍一口干了那碗酒道：“那就試試。小娘子也不能走?！?p> 張三娘笑著道個萬福說：“奴家不走，就在這伺候大官人。”
曾冊笑著向馮將軍拱手道：“小可學(xué)藝不精，大官人多包涵?！?p> 馮將軍道：“莫啰嗦，開始?！?p> 接著他報(bào)了一個點(diǎn)數(shù)和押的錢數(shù)。曾冊手法嫻熟地操作起來。馮將軍和沒里安看得嘖嘖稱贊道：“手法不錯?！?p> 等到骰盅開出來，馮將軍果然贏了。他臉上立即綻出笑容道：“小娘子果然說中了，哈哈哈，換手如換刀?！?p> 曾冊道：“還是大官人運(yùn)氣旺，特別是有酒助力。”
馮將軍道：“小兄弟說笑了，運(yùn)氣還要靠酒來助力？”
曾冊道：“大官人可以試下。有同伴喝酒助力更猛些?！?p> 馮將軍道：“好，那我這次不飲酒?！?p> 說完他報(bào)了點(diǎn)數(shù)錢數(shù)。等曾冊開出來果然輸了。馮將軍和沒里安互視一眼道：“真的輸了?！?p> 沒里安立即起身喝了一碗酒，又端來一碗酒道：“我來給馮……馮兄助力?！?p> 馮將軍接了酒一飲而盡，然后就報(bào)出點(diǎn)數(shù)和錢數(shù)。兩人都緊張地盯著骰盅。曾冊請馮將軍開盅時，他立即高興地叫起來：“贏了，真的贏了?！?p> 接著一連四把，馮將軍的賭注越押越大，把把都贏。樂得馮將軍和沒里安手舞足蹈。曾冊則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狀，他起身朝兩人拱手道：“小可告?zhèn)€罪，讓我姐伺候大官人吧。”
正在興頭上的馮將軍連忙起身道：“那怎么可以。小兄弟你繼續(xù)?！?p> 曾冊苦著臉道：“我這人運(yùn)氣衰，再伺候大官人，我姐家就賠光了?！?p> 沒里安和馮將軍壞笑道：“你家開得起賭坊就賠得起錢?！?p> 曾冊依舊搖頭道：“兩位大官人開心了，回頭我要被姐姐打死的?！?p> 張三娘也配合著說：“還是我來陪大官人吧?！?p> 馮將軍立即搖手道：“換手如換刀，小娘子不要壞我運(yùn)氣。”
沒里安更是起身笑著去拉曾冊道：“小兄弟，好好陪馮大官人。我自會有好處給你?！?p> 馮將軍也道：“莫小氣，你若讓某開心。我讓你在幽州去開分店，保你發(fā)達(dá)?！?p> 沒里安見曾冊仍猶豫，就塞了塊銀子給曾冊，曾冊轉(zhuǎn)手將銀子塞給了張三娘，同時給她使了個眼色。張三娘立即對曾冊道：“既然兩位大官人喜歡你，你就在此陪兩位開心?！?p> 說罷她轉(zhuǎn)身向沒里安和馮將軍道了萬福說：“兩位大官人玩得開心，奴家告退了?！?p> 兩人立即道：“去吧去吧?？炜?，小兄弟我們繼續(xù)。”
再次開局，馮將軍和沒里安一碗碗地喝酒。馮將軍一把把地贏錢。曾冊也控制著節(jié)奏，并沒讓馮將軍每把都贏，而是贏三輸一，總能吊著他們的胃口。其間曾冊也喝酒，但他大碗端小口喝，把酒故意灑在身上。每次他喝過酒就讓馮將軍輸。他就故意叫道：“這酒好力氣，我也要助力?！?p> PS：各位書友如果看得還行，那就把推薦票票投來吧，別忘點(diǎn)下鼠標(biāo)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