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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孔憶之

第二十章 六仙會審

我是孔憶之 小贏贏 9571 2019-09-18 18:50:16

  舉目望去,大殿巍然矗立于高高云階之上,雖然通體潔白,超然物外,卻比人間任何一座建筑都要宏偉大氣,就連皇城中的金鑾殿也不及其分毫。這不是令人膽寒的威嚴,而是一種置身于此就會油然而生的肅穆。

  潔白的大殿,背映著澄藍的高空,在金燦燦陽光照耀之下,大氣磅礴卻又清雅高貴。

  我看的目瞪口呆,不由的慨嘆,這仙宮中的景致果然精妙絕倫。

  隨冷簫一同拾階而上,我的每一步都走的都格外的沉重。我很清楚,等待著我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就連整件事情的結(jié)果,我都完全可以預(yù)料到。

  我終于開始緊張了,冷汗?jié)駶櫫宋业氖中模呐K在胸腔中不安的咚咚亂跳。我的雙腿發(fā)軟,我不愿登上大殿,我還不能讓冷簫和眾位仙尊失望,可是,不論我內(nèi)心多么的掙扎,我仍舊看似平靜的跟隨著冷簫來至了大殿的門口。

  大殿門前,空無一人,加之緊閉的正門,此處仿佛并非要即將召開重要會議,而只是一個閑置的房間而已。

  我徑直朝著大殿正門走去,心下正在盤算一會兒見到諸位仙尊說些什么。

  走了沒多久,冷簫就偏離了我預(yù)定的路線。他似乎并不打算此刻就要走進面前這座威嚴的殿堂之中,而是步履輕松的徑直朝大殿的左側(cè)走去了。

  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是我還是悄無聲息的緊緊跟著冷簫。

  沿著大殿左側(cè)的回廊行至殿后,在如同迷宮一般的宮苑中繞了幾圈,最后,穿過一道淺紅色的月門,竟然來到了另一片天地之中。

  此處景致精巧細致,高雅中不乏幾分野性,超然里又見些許穩(wěn)重,好似人間奇景,但卻是仙境無雙。

  一灘碧波湖水中央,飄然屹立著一座絕美的雙角雀亭,亭中端坐一人,銀衣長身,絕世出塵,舉手投足之間,竟有傾倒眾生的風(fēng)雅。

  “師尊,要見你!”見我止步不前,愣怔出神,冷簫溫言道,“你不用怕,師尊就是為了幫你,才特意在此見你的!”

  “師尊要幫我?”我狐疑的看向冷簫,“師尊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嗎?”

  “當(dāng)然知道!”冷簫不以為意的回答,同時拉著我朝前行去。

  “他知道,喬師姐為什么如此怨恨我?”對于冷簫的態(tài)度,我實在是難以接受,但是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應(yīng)有的冷靜,所以,即便如此,我臉上仍然沒有出現(xiàn)過多的表情。

  “師尊,什么都知道!”冷簫回身,眸中篤定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讓我安心,又像是在讓我閉嘴。

  端坐與亭中之人好似看見了我們,遙遙招手。

  我來道昆侖的時間已經(jīng)不算短了,可是,我見到仙尊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我知道,像我們這些最為末等的弟子,仙尊們是不會親自傳授仙法的。所以,我根本沒有想到,師尊會在今天召見我。

  這次見面,不是居高臨下的仰人鼻息,而是比鄰而坐的親切交談。

  在走到師尊近前時,我不自覺的低下了頭,這是我第一次和師尊近距離接觸,即便不看他,我也能清楚感覺到,仙尊那強大威嚴下的巨型氣場。這是一種不怒而威的震懾,就算此時此刻,師尊滿含笑意,這份超然物外、莊嚴肅穆的氣勢,還是讓我不由得誠惶誠恐。

  “弟,弟子孔憶之,拜見師尊!”回到古代,我最快學(xué)會的就是三拜九叩大禮,雖然冷簫并沒有囑咐我見到師尊后要行禮,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毫不猶豫的就跪伏在了地上,以期能給師尊留下一個較好的印象。

  “快點起來吧!”師尊呵呵笑了兩聲,伸手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此處是我的私院,不是明悟大殿,你不用太過拘謹!”

  “是啊!是啊!”冷簫見我如此急忙跪下行禮,不由的笑出了聲,“師尊最是和藹,不拘小節(jié),凡是不在人前,都不必行如此大禮的!你才剛來不久,日后慢慢的,也就習(xí)慣了!”

  “也別拘禮了,都坐下再說吧!”師尊示意我和冷簫在他身旁的幾張石凳上坐下,又將兩支斟滿茶水的杯子隔空移動到了我們的面前。

  在冷簫坐定之后,我選了一張離師尊最遠的石凳,小心翼翼的將屁股靠在上面,伸出兩手極為恭敬的結(jié)果了師尊遞來的茶杯。

  “之所以讓你提前半個時辰上來,就是想更加詳細的了解一下這件是的來龍去脈!”師尊輕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水,語氣平靜的說道。

  聽得此言,一直勾著腦袋的我,如逢大赦一般,緩緩抬起頭來。直到此刻,我才終于將師尊看的真切了,不由得更是心生敬仰之情。

  師尊眉目清明,眸色沉靜,雙唇微揚,身姿修長,安然中略帶欣喜,豁達里稍顯穩(wěn)重,偏偏然如人間仙子,惶惶中卻傲骨不減,正氣凝于眉宇之間,即便巍然不動,也令人心悅誠服。

  “這次六仙會審,聲勢浩大,想必友靈仙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冷簫語氣沉郁的說道。

  “友靈的性格,向來如此,若是她懂得分寸,以她的仙資,早就飛臨天宮,位列仙班。這些年,為了這個喬依云,鬧出多少亂子,我以為她長些教訓(xùn)了,可是沒曾想,竟是變本加厲,意圖害人性命。若是我再不出手阻止的話,用不了多久,友靈這幾百的仙資就會付諸東流的!”

  “那日之事,鐵證如山,難道她們還能狡辯!”冷簫面色犯難,瞪大了眼睛,等待著師尊解答。

  “簫兒??!你自幼在昆侖長大,難道你也不了解這位友靈仙尊的脾性嗎?”師尊又喝了一口杯中茶水,若有所思的說道,“她愛重喬依云,明目張膽的維護也是尋常之事。這樣的事情,往年也曾多次發(fā)生,結(jié)果都不盡如人意?!?p>  “師尊,師尊,其實這件事情,您不需要為難!”雖然還沒完全聽懂師尊話中深意,但是我已能確定,這件事情對于師尊而言,甚是為難,我不知道單獨見我是為了表達哪種意圖,我現(xiàn)在只知道,我必須首先表明我自己的立場,占得先機才行。

  “你說什么?”師尊好似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又好像根本沒有想到我會說話,頗為吃驚的注視著我。

  “我是說,這件事情,認證、物證俱在,就算友靈仙尊偏袒維護喬師姐,正義也在我這一方。他們妄圖殺人滅口是事實,即便巧舌如簧,也不能夠顛倒黑白。犯了罪責(zé),就應(yīng)當(dāng)受到懲罰,這是她或者是她們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即便我人微言輕,我也必然會堅持到底。所以,師尊不必為難,這些都是我的個人行為,全和師尊無關(guān)!”我也不知道,我的勇氣來自何方,竟能如此不卑不亢,氣定神閑的說完此話。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冷簫一時間被我的話說愣怔了,思考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又好笑,又生氣的嚷道,“師尊什么時候說過要置身事外了!如果師尊真的打算置身事外的話,現(xiàn)在怎么會讓你坐在他的私宅之中呢?也不知道你這都是怎么想的!”

  “這也不能怪她!”師尊話中滿含笑意,想是也被我方才那句不知所謂的話給惹笑了的,“身在仙宮之中,卻也遭來了殺身之禍,加之為非作歹之人目無法度,分外猖獗,如果再控告無門,此情此景,想必就連凡界也不如啊!”

  “往年之事,我只當(dāng)是喬依云玩鬧,讓她將人送回人間,反倒是保全了那女子,可是今日,她卻下了殺手,即便會與友靈仙尊為敵,我今日也不能讓喬依云全身而退!”冷簫語義陰狠,好似是他和喬依云真有這深仇大恨一般。

  “友靈一定會力保喬依云,由于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殺人事件是由喬依云授意的,所以憶之你必須一口咬定,那名女子曾經(jīng)主動承認過,并且你要主動提出將你的記憶作為證據(jù),盡管不一定有用,但是,當(dāng)那些畫面真切的出現(xiàn)時,對于在場之人還是會有不小的觸動的?!?p>  “還有就是,整個會審過程,你都不能表現(xiàn)絲毫的驚恐,不論別人說什么,你都一定要冷靜,再冷靜。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出你在想些什么!”師尊一說完,冷簫便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我原本對喬依云和她的師尊友靈上仙有些了解,知道二人的脾氣秉性都是昆侖仙宮中數(shù)一數(shù)二差勁的,卻沒想到,能如此恐怖,竟讓堂堂昆侖掌門仙尊為此犯難。

  雖然我立誓要為自己討回公道的決心未改,但是心情卻比剛來的時候更加沉重了。這不是緊張,也不是恐慌,更不是茫然,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壓力。

  和師尊的談話,輕松愉快,須臾間,半個鐘頭,就這樣過去了。

  巳時二刻還未到,莊嚴肅穆的明悟大殿的月白大門就已打開。三個女子沿著玉階,緩步而上,在登至階頂,遙遙望見大殿門前的另外三人時,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樣的神情。

  一身紅衣的女子走在最前面,在見到我們?nèi)撕螅黠@加快了腳步,及近跟前時,那冷若冰霜,卻嬌艷嫵媚的眼眸夾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上下打量著我?!拔耶?dāng)這人是誰,沒想到就是今年多余收入門中的女子!哼!像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必要興師動眾的會審?直接除了記憶,趕回人間就完了!”友靈仙尊似乎并不認為這般目光有何不妥,言辭更為刻薄的說道。

  “她是我的徒兒,去留之事不勞費心,倒是你的這位愛徒,目無綱紀,屢屢迫害他人,這次犯下人命官司,如何收場,才應(yīng)是你此刻最該考慮的問題!”明哲仙尊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

  “人命官司?”友靈仙尊寒冷的目光移動到了明哲仙尊的臉上,鄙視的神情不減分毫,“有人死了嗎?沒有人死,怎么能說是人命官司呢?”

  “公理自在,我暫且不與你辯駁,時間快到了,先進去再說吧!”面對友靈仙尊的挑釁,明哲仙尊依舊泰然自若。

  和高深莫測的明哲仙尊相比,此時的友靈仙尊明顯沒有這么鎮(zhèn)定,見對手不為所動,她急忙收回眼神,眸中戲謔之意也消失殆盡。她快速的再次掃視了我們?nèi)艘谎?,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可是卻又覺得難以置信,思忖良久,方弱弱的問道:“明哲,你今天不會是要插手這件事情吧!”

  “這句話甚是好笑!”明哲仙尊展眉笑了笑,就好像友靈仙尊方才所言如同一則笑話般有趣至極,“孔憶之是我的弟子,她險些喪命,我焉有不管之理?”

  “哼!說的真是好聽!”站在一旁,臉色陰沉的喬依云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什么弟子?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冷簫在乎此人嗎?若是換做旁人,冷簫現(xiàn)在恐怕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吧!”

  “今日之事。不論是誰,我都會一視同仁,倒是你,這么些年來,依舊是滿心的妒意,真不知,你今后將要如何進益!”冷簫說完,看也不看喬依云一眼,帶著我徑直走進了大殿之內(nèi)。

  沒過多久,其他幾位仙尊已盡數(shù)到齊,一眾人等,按等級落座。身為掌門的明哲仙尊端坐于大殿中央,盛氣凌人的友靈仙尊稍次,坐于明哲仙尊左手旁的寶椅之上,其他四位仙尊則分別坐于二人兩側(cè),冷簫和喬依云沒有落座,只是安靜的站在自己師尊的身后。至于我和那名女子,則是噤若寒蟬的佇立于大殿之下。

  在這座精美絕倫、大氣磅礴、莊嚴肅穆的殿堂之中,一眾德高望重的仙人,即將決定我的命運。

  “殿中所站是何人,報上名來!”一身黑色長袍使得今日的睿真仙尊格外的嚴肅,全然不見往日和藹可親的氣場。

  “弟子!雨緣,拜見師尊!”身旁的女生搶先朗聲回稟,話音落時,她整個人早就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的趴在了地面之上。

  “弟子!孔憶之,拜見六位師尊!”我不想讓友靈仙尊有機可乘,所以也學(xué)者女子的動作,五體投地的朝殿上眾位上仙行禮參拜。

  “兩位速速請起!”明哲仙尊的聲音在大殿之內(nèi)幾經(jīng)回響,竟比方才更加的親切溫和,全不像正在審理人命官司的法官。

  “這件事情大致的情況,想必諸位都已經(jīng)清楚了!”友靈仙尊語氣強硬,咄咄逼人,仿佛她才是昆侖的掌門一般。

  “是的,已有所聽聞!”另外四位上仙唯唯諾諾的回答,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對友靈仙尊有著深深的恐懼與無可奈何。

  “那甚好!”友靈仙尊繼續(xù)說道,“既然在座的各位對這件事情都已了解,那么,我們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在這里重新復(fù)述一遍。還是盡快的審結(jié)此事,我還要回去修煉呢!”

  “友靈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的確是非曲直一目了然,我也很想能盡快的秉公處理”面對友靈仙尊的無理,明哲仙尊一笑置之,依舊月白風(fēng)清的笑著,“那就麻煩元瑤仙尊,取出殿中二人的記憶,以為佐證!”

  明哲仙尊話音未落,大殿中已然掛起一陣古怪的寒風(fēng)。高高在上的八個人,面對明哲仙尊作出的第一個安排,都頗為驚異,甚至連向來端莊沉穩(wěn)的元瑤仙尊都大驚失色。

  “此等小事哪里還需要勞煩元瑤仙尊,弟子代勞即可!”喬依云雖朝明哲仙尊躬身行禮,但她口吻生硬,一副不容置疑的盛氣凌人,她眸色幽深,唇邊已平添一抹怒意。

  “你現(xiàn)下也是被告的一員,由你來做,恐怕不妥當(dāng)吧!”明哲仙尊依舊氣定神閑,好似沒有聽出喬依云語中深意,又好似知道,卻不打算打算理睬。

  喬依云被問的愣怔,不知該如何接話,扭頭看向友靈仙尊,可還沒等友靈仙尊出言反駁,元瑤仙尊早已起身,朝我走來。

  除了拜師大禮外,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元瑤仙尊。她今日身著一件菊粉色的衣裙,裙身素雅卻又透著幾分嬌美,及腰的長發(fā)如瀑般飄灑,飄搖在那雙柔情似水的雙眸前,纖纖玉指隨意撥弄,婀娜的身姿遙映眼前。

  元瑤仙尊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她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我,見我面露羞色,柔聲問道:“你叫孔憶之?”

  “是的!我是孔憶之!”我忐忑的回答到。

  “我現(xiàn)在施法,將會把你腦中與此時相關(guān)的記憶取出,不過,事后我會把這些記憶放回去,不會影響你正常的記憶邏輯的?!?p>  我木呆呆的看著仙尊,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她見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當(dāng)是我已經(jīng)默許。就在伸出左手的同時,一股強大的困意朝我襲來,我知道,我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有多久,因為對于這段時間,我沒有任何的記憶。

  “殘忍至極呀!”在我清醒的一瞬間,我聽到了一個評論的聲音,從這略顯滄桑的嗓音判斷,這句話肯定是仙風(fēng)道骨,發(fā)白如雪的柴南仙尊說的。

  見我并無不適,元瑤仙尊信步走到了女子身旁。

  和我剛才一樣,女子很快也陷入了睡眠之中。在元瑤仙尊強大的法力誘導(dǎo)之下,在女子的頭頂不遠處出現(xiàn)3D全息影像圖。

  畫面中出現(xiàn)了我的身影,確切的說,由于是女子的視角,畫面中只有我一個人。我們站在蒼茫的白云中央,呼嘯的風(fēng)聲也能身臨其境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對于昨日的情景,我至今人就心有余悸。我很好奇,很想知道,當(dāng)那些殘忍的舉動,那些狂妄的話語呈現(xiàn)在這些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仙人面前時,他們會作何感想。我幻想著他們能和我同仇敵愾,能將罪大惡極之人繩之以法,可惜,我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你這是在做什么!”畫面里傳來了女子驚恐的驚叫聲。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果我受傷了,而這把刺傷我的劍卻剛好握在你的手里,你覺得,那樣會怎么?”畫面中的我,面容狡詐邪惡,最重要的是,那柄險些要了我的性命的長劍,此刻竟然握于我的右手之中。

  見到這樣的畫面,大殿中一片嘩然,我更是早已不知所謂,傻呆呆的看著那個邪惡的我,如何一點一點的將女子逼上絕境。

  整個記憶播放的時間很長,可是眾人卻看得津津有味。此時此刻,我的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濕,我沒想她們竟然篡改了女子的記憶,成功的將這件事情變成是我在蓄意陷害,不僅如此,我還出言不遜,巧言善辯,而真正的罪魁反倒成了受我威脅,被我陷害的可憐之人了。

  記憶徐徐回落,女子很快蘇醒了過來。我清楚的看見,她朝友靈仙尊望去,與此同時,友靈仙尊則是滿意的向她點了點頭。

  “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十分的明了了!”不等明哲仙尊問話,友靈仙尊搶先言道,“這個名為孔憶之的女子,居心叵測,蛇蝎心腸,企圖自傷來嫁禍陷害于我的弟子。這般泯滅人性之人,怎配留在昆侖受教,來人,將她拖到域門,除去記憶,打回人間!”

  友靈仙尊話音剛落,我的左右兩邊就憑空出現(xiàn)了兩名白衣仙童,他們一人抓住我的一只胳膊。

  我驚魂未定,就已被人擒住,又左右掙扎不過,正自憤懣,欲用法力強行掙脫時,兩名白衣童子又眨眼間消失了。

  “我看誰敢動!”明哲仙尊正襟危坐,臉上看不見半分笑意,聲音低沉,似已有些怒氣。

  見明哲仙尊替我解圍,我二話沒說,急忙歸于地上俯身叩拜。

  “明哲!”友靈仙尊抬高了聲調(diào),仿佛是在質(zhì)問明哲仙尊,“你這是何意,難道我方才的判決有什么不妥嗎?”

  “有什么不妥?”明哲仙尊冷冷的笑了兩聲,側(cè)身看著友靈仙尊說道,“你覺得你剛才說的話,有絲毫妥當(dāng)?shù)牡胤絾???p>  “明哲!你確定要這么說話嗎?”友靈仙尊怨毒的注視明哲仙尊,仿佛想頃刻間就讓明哲仙尊斃命。

  “兩人的記憶如此千差萬別,既不能說誰對,也不能說誰不對,你怎么能這般輕率的做出判決呢?”明哲仙尊毫不示弱,一字一頓的厲聲質(zhì)問著友靈仙尊。

  面對明哲仙尊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友靈仙尊哽咽了。她似乎事先并沒有預(yù)料明哲仙尊會和她對著干,她以為,這件事情應(yīng)該就此落幕,可是,明哲仙尊的態(tài)度讓她失算了。

  “不就是要證據(jù)嗎?我們這里有的是證據(jù)!”喬依云見師尊如此狼狽,先前的得意模樣早就消失無蹤,只想通過高傲的語言替自己的師父挽回些許顏面。

  “放肆!”坐在明哲仙尊左手旁的燁霖仙尊微閉雙目,正襟危坐,厲聲斥責(zé)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如此口氣,仿佛心懷怨懟,這般目無尊長,即便委實無過,也該當(dāng)罰!”

  燁霖仙尊出言指責(zé),這讓喬依云更感以外,她頓時怒從中來,本想和燁霖仙尊理論幾句,可卻被友靈仙尊止住了。

  “既然說有證據(jù),那就拿出來,空口無憑!”柴南仙尊表情淡然的說道。

  “就是就是!”睿真仙尊附和道,“昆侖也是講理的地方,既然有證據(jù),那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嘛!”

  見在座的諸位上仙皆出言附和,喬依云強壓心中怒火,將一塊血紅色的晶石交到了友靈仙尊的手中,又復(fù)耳語幾句,友靈仙尊的即可喜上眉梢。

  “這是何物?”明哲仙尊結(jié)果友靈仙尊遞與的晶石,不解的問道。

  “這是依云收集的證據(jù)!”友靈仙尊義正言辭的朗聲道,“你們說光是二人的記憶不足為證,那么這些可是旁人,他們的記憶應(yīng)該可以佐證了吧!”

  明哲仙尊眼光一跳,端看著手中晶石,似在沉思,突然,他將晶石猛地朝空中一執(zhí),全息影像再一次出現(xiàn)再來大殿之中。

  由于晶石中記錄的都是不實的記憶,所以從頭看到尾,我也不知道,她收集的都是那些人的記憶。只是到,這些記憶所記錄的情況的確和女子記憶中所表達的內(nèi)容完全一致,看得我不僅滿心委屈,更是遍體生涼。如果六仙默許了這份證物,我將背負著罪責(zé)離開昆侖,對我而言,這真是莫大的恥辱。

  我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盡量保持著冷靜的頭腦,我將法力集結(jié)于我的雙臂,打算在白衣童子將我?guī)ё咔埃鲎詈蟮囊徊?p>  “這是哪些人的記憶?。俊泵髡芟勺饐柕?。

  “這是,歐陽琴聲和韓敏的記憶。此二人正是孔憶之在昆侖是的好友,他們二人的記憶不會有誤!”喬依云語氣傲慢,雖說是在回話,但卻更像是在命令明哲仙尊,必須相信她的話。

  “你怎么證明,這兩份記憶是此二人的?”燁霖仙尊直視喬依云,暴怒的目光中仿佛就要噴出火來。

  “燁霖!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是想說,我的徒兒偽造證據(jù)嗎?”友靈仙尊怒氣重重剜了燁霖仙尊一眼,語氣咄咄逼人。

  燁霖仙尊一時語塞,氣得脹紅了臉。

  “燁霖也不是那個意思!”睿真仙尊賠笑道,“只是,這證據(jù)都是由你們提供的,喬依云又是被告,沒有佐證,不可為用?。 ?p>  “有什么不能的!”友靈仙尊惡狠狠的瞪向睿真仙尊,“如果孔憶之真的是被我的徒兒所傷,她現(xiàn)在怎么可能如此健康的站在這里呢?”

  “那是因為,你給她喝了你釀制的九青水!”見友靈仙尊露出得意之色,一直未曾發(fā)言的冷簫,言辭犀利的問道,“試問凡人,只要不死,喝了這九青水,有誰還會是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

  “九青水?”元瑤仙尊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鄙夷的看向友靈仙尊,冷冷的問道,“這女孩還未獲仙身,你讓她喝下九青水,必會對她元神造成經(jīng)久難愈的損傷,她對你不會構(gòu)成威脅,你何至如此?”

  “哼!那又如何!”對于元瑤仙尊的質(zhì)問,友靈仙尊不以為意,她久久的直視著冷簫,眼神中滿是以外和驚恐。

  “九青水是您讓我給孔憶之送去的,如果諸位師尊不信,我可以以我的記憶為證。還有,方才那兩段記憶,根本不是歐陽琴聲和韓敏的記憶,更加不是那日真實的情況。”冷簫語氣愈漸強硬、冷厲,面龐的笑意不僅沒有絲毫的溫柔,反倒更像是在嘲諷。

  “冷簫!你到底想說什么!”喬依云聲音顫抖,低沉陰冷,好似頃刻間就要爆發(fā)雷霆之怒。

  “我想說的是,昨日,我也在現(xiàn)場,并且,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制止,孔憶之此刻應(yīng)該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我的記憶可以作為證據(jù)。難道,你認為我篡改了我的記憶嗎?不怕,我可以讓在座的師尊一驗真?zhèn)?。”冷簫仿佛是在故意和喬依云作對,即便她氣快要七竅生煙,冷簫依舊視若無睹。

  冷簫的話聲一出,大殿之中頃刻間死寂一片,原本還在小聲交談的諸位上仙,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侍立于一旁的冷簫。他們面面相覷,好像是在等待這冷簫發(fā)號施令,又好像是根本不明白此時此刻發(fā)生了什么。

  “冷簫!冷簫!”喬依聲嘶力竭的驚叫著,“你真的要偏護這個孔憶之嗎?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事情發(fā)展到這兒,我是愈發(fā)的弄不明白了,我一心只想為自己討回公道,對于明哲仙尊和冷簫的態(tài)度,我也沒有多加思忖,只單純認為,這些都是身為仙人的基本素養(yǎng)而已,可當(dāng)這接下來的種種,一幕幕的在我眼前上演是,卻讓我入墜云端一般的不知所謂,更加看不清自己如此堅持,是對還是錯了。

  “這件事情,她本就是受害者,何來的偏護一說!”從來不曾生氣的冷簫,此刻竟然也大為光火,目光清冷的注視著喬依云。

  “受害者?”喬依云忽的大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卻又哭了。已形如瘋癲的喬依云,滿目怨毒的注視著冷簫,本打算說些什么的,可突然間,她的目光急速回轉(zhuǎn),竟猛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猛然觸碰到喬依云那炙烤的目光,我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緊,可還沒等我有所反應(yīng),只見喬依云身形如流云一般,一個箭步,徑直朝我飛了過來。

  “你想在這里,殺她滅口嗎?”不知何時,冷簫居然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面前,將我妥帖的護在了身后。

  我蜷縮著身子躲在冷簫背后,不敢去看喬依云此時臉上的表情,只聽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殺她?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那里好?從前你向來不會過問這種事情,今天恐怕是你第一次站在這里,聽完整個審訊過程吧?你說她無辜,那么,你從前為什么不曾替那些女子鳴不平?她們與她又有何不用呢?我用的都是同樣的方法,之前的那些年,你為什么不在乎?還是說,因為她是她?”

  “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冷簫怒氣未平,刻意抬高聲調(diào)壓制住了喬依云的氣勢,不過很快,他便平靜了下來,恢復(fù)如往常那般恬淡安逸的自己,“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并非不知,只是因為,你從未傷及她們的性命,我若是出手干涉,強行讓她們得以留在昆侖,她們必然會成為你的眼中釘,既然如此,不如讓她們回到人間,或許這樣的安排才更為合適??墒沁@回,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些,你不僅打算把她趕下仙宮,你更想殺她滅口!如此這般,我怎么姑息!”

  “說得真是好啊!我都快要相信了!”喬依云陰冷的聲音,讓我膽寒,可是更讓我后怕的卻是她接下來說的話,“在此之前的許多人,都有性命之虞,我也都是如法炮制,將她們趕出昆侖的。你敢說,你全然不知情?不僅你知道,明哲仙尊也知道,可是你們都沒有替她們分辨一句,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我趕走。既然你們從不插手,這次為什么要例外?這答案真是呼之欲出??!明哲仙尊今天的態(tài)度之所以如此強硬,絕對也是你的功勞吧,不然的話,明哲仙尊怎么會在乎區(qū)區(qū)一個新人的去留!而你,這般緊張,難道不是因為在乎她嗎?其實早在你讓她留下的那天,我就應(yīng)該意識到的??蓵r至今日,我依舊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冷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并沒有答話。大殿中久久回蕩著喬依云那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就在我還在思考喬依云話中深意時,友靈仙尊那不懷好意的嬌媚嗓音不合時宜的劃破了大殿內(nèi)難得的靜謐,同時也將更多的迷茫與困頓塞進了我的心中。“原來如此??!難怪那日冷簫極力勸你將此女留下,這個女子在這批新人之中,并不是翹楚,本得不到如此恩澤,想來卻是有此深意的。”

  “喬依云!”冷簫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友靈仙尊那不懷好意的話語,沉思許久對喬依云說道,“以你方才所言,想是已經(jīng)承認了你們的過失了?”

  “過失?”喬依云心灰意冷的訕笑著,“你不是有證據(jù)嗎?拿出來吧!”

  于是冷簫也將他的記憶在大殿上播放了一遍,由于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是喬依云殺人,在加上友靈仙尊極力維護,審判的結(jié)果只是令喬依云禁閉3個月。

  喬依云毫無懸念的安然脫身,不過,是非曲直已然明了,這樣的天大罪過,必然得有人來背負,于是,那名女子變順理成章的成了替罪羔羊。

  她六神無主的看向友靈仙尊,期望友靈仙尊能像解救喬依云那般解救她,可惜她最后等來的卻是被白衣仙童帶走的命運。她還來不及痛心疾首就已經(jīng)從大殿上消失了。

  時過正午,二重天上的太陽正溫暖的照耀的大地。我緊跟著冷簫,小心翼翼的走出大殿。我低頭不語,靜默的看著腳尖出神,小步走著,試圖理清腦中的一片混亂。突然,一個滿含殺氣的聲音,不懷好意的叫住了我。

  “孔憶之!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喬依云此時也走出了大殿,在這空曠明亮的平臺上,她冷酷兇惡的聲音卻比先前更加的讓人毛骨悚然,“冷簫,我會讓你后悔救下她的!讓你追悔莫及!”

  喬依云冷聲一笑,便是隨著友靈仙尊從另一條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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