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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

第七十一章 不讓須眉

錦約 淺淺香痕 3568 2019-09-20 00:05:00

  “交給我!”一直未曾開口的封祭冷聲接了話去。

  “還有,自今年夏秋時節(jié)起,汾河沿岸盡力屯糧。在我們手上要握有十萬兵馬三年的糧草,可能辦到?”未央環(huán)目四顧。

  “少主,去年汾水兩岸糧草豐沛,今年年景優(yōu)于去年,難是不難,只是需要一個專職之人為之!”蒼辛謹慎道。

  “我想過了,這人非二九莫屬!此三年間他在東楚十二大城建立起清觴酒莊,于各城皆有了解,且已釀酒之名屯糧,不會引人矚目。青衿,你傳我的令,讓他回京!”未央半刻不猶豫,立下決定。

  “遵少主令!”青衿受了令。

  “還有,傳游龍令招回一九,清算我們現(xiàn)在能動用的所有現(xiàn)銀,收糧固城,雙管齊下!”未央抬眸凝視了他半晌后道:“東郊紫竹林是往來鳳凰城必經(jīng)之地,汾水支流又繞林圍城,通知五九不必回京,鳳凰城一應事務讓他酌情處理!”

  “少主,鳳凰城守將是太子的人,他費盡心思想將鳳凰一城及西部邊防攬進自己的手中,要早做安排!”青衿謹慎開口。

  未央沉吟半晌。

  青衿見未央不語,頗有幾分擔憂的又說道:“那郝緒雖有些謀略卻是好色之人,鳳凰城幾百年來隱藏甚深,他想挖出根來窮此一生也是不能,不過不得不防太子用他之意。”

  “此人上任已滿一年,寒少主不阻止太子安排的人入主鳳凰城,無非就是想鳳凰城不惹人注意罷了!”蒼辛深思后試探的解析道。

  青衿抬著瞧著沉思的未央,“可是有此人擋著門戶,一些事宜放不開手腳,空惹麻煩!”

  “并不見得,必要時候他就是擋箭牌?!鄙n辛心思到底深沉些。

  未央瞧了瞧爭論的二人,嘴角半裂,“現(xiàn)下沒有適合的人選,誰來都一樣。他既是太子的眼線,總不能讓他太過自在,鳳凰城幾百年的亂麻隨便丟一團給他,且解呢!”

  二人張口驚愕。

  未央并不放在心上,轉(zhuǎn)頭又思到了別的事情上去。“三九,自今日起,我給你和四九半年時間安置丐幫事務?!?p>  未央難得鄭重一回,三九四九緊急受令。

  須臾,未央半瞇著眼自言自語的道,“若東楚皇子人人不堪,那可就怪我不得了……”

  眾人表情凝重,一時間寬敞的大書房內(nèi)呼吸聲皆不可聞。

  天色黑盡,琥珀張落了吃食,眾人一處用了晚膳,各自散去。

  山林寂靜,未央心事落地稍稍安穩(wěn)了些,睡得也比平日里踏實,竟是一夜好眠。

  她卻不知,這一夜京城亂了。

  五更天未央醒轉(zhuǎn),獨自穿戴整齊,先在院子里練了兩趟鞭法,又請出嘯云劍,把師尊教導的劍法從頭演練開來。

  一個時辰后收劍用了早膳,隨后換下了平日穿戴的衣衫飾物,“琥珀,你和琉璃收拾幾件樸素些的衫子,隨我到寺里住上些日子罷?!?p>  “小姐我也要去!”玲瓏咬著手指渴望的看著未央。

  “玲瓏,你和珍珠留在別院中,不是要命的事不可外出,你可明白了?”未央臉色霜寒,不錯眼珠的盯著玲瓏。

  玲瓏嚇得不輕,再不敢頑皮,乖乖的答應下來。

  “小姐放心,我會看著她的!”珍珠拉過玲瓏站在自己身旁。

  “山路難行,你二人換了裙子,可有普通些的衣裳?”未央望向琥珀。

  琥珀點點頭,“早就準備下的,我二人這就去換,小姐請稍等等!”

  琉璃和琥珀二人進了內(nèi)室,轉(zhuǎn)眼間換了一身粗布的衣衫,頭上珠釵絹花一應俱無,只用青藍色粗布簡單的包了頭發(fā)。

  “筆墨都帶著,其它東西一概不要帶,特別是胭脂水粉,半毫不準!”未央審視著二人。

  琥珀拍了拍肩上的包裹,“小姐放心,我們省得!都按著小姐所囑之事歸置的,琉璃只多帶了一口鍋子,她用不慣寺里的東西?!?p>  “走罷!”未央抬腿便往院外走去。

  二人緊隨其后。山中無路,好在兩個丫鬟自幼都練了些武功,攀爬行走,并不十分艱難。

  未央攜帶她二人從僻靜處越墻入寺,撿些人少的地方行走,往方丈的院子如入自家。

  琥珀上前兩步敲響了慧嗔的房門,半天不見應聲。

  未央信手推開兩扇房門,移步便進,“看著腳下!”邊走邊提醒身后二人。

  這間屋子的機關是未央所設,她最是清楚如何閃躲。

  二人踏著未央落腳之處,輕易的跟了進去。

  “東西放在此處便可,你二人仍住在往日的院子里,不是必要不可輕易出入!”淡聲吩咐了二人,自己收了折扇往一旁的蒲團上坐定,順手從書案上拾了一本經(jīng)書就看。

  琥珀把肩上的包裹放在未央身側(cè),拉著琉璃出門,往西側(cè)那間跨院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未央枕著一疊經(jīng)書將睡未睡之際,慧嗔回來了。

  一進門就瞧見未央枕著他的經(jīng)書,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你給我滾起來!”

  未央不理他,待翻身再睡。

  老和尚一招‘清風明月’已然襲來。

  未央也不見身動,隨手便還了一抬‘月滿西樓’,借力打力。

  “哼!”老和尚一擊未中卻也再不出手,坐在了她的身側(cè)。

  未央一骨碌爬起身來,抿著唇角白了他一眼,“不是少林和尚嗎?為何要用我?guī)焸鞯奈涔???p>  “不敬師長,你個小東西欠揍!”慧嗔鼓著嘴假裝生氣。

  “喲,你怎么不說自己為老不尊呢?”未央叉著腰半句不讓。

  “你……”剛要動怒,一眼便瞧見了未央身旁的嘯云劍,頓時倒身便拜。

  未央閃身讓過,在他身后半步跪倒。

  慧嗔拜了四拜,顫抖著爬過去一把將那口劍抱在懷中,淚水淋漓,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后,慧嗔才囁喏著開口,“師父他老人家可好?”

  “好,精神矍鑠!”未央難得乖巧一回。

  慧嗔也不看她,低著頭只顧著看嘯云劍,“哪里遇上的?”

  “師伯,你不必想了,師尊他老人家隨船東渡不知幾時才回!”未央自是知曉慧嗔在想什么,雖然不忍但總歸是據(jù)實以告。

  慧嗔仰首深嘆,“此一生讓他老人家失望至極,龍千魂愧對逍遙谷,愧對師父!”

  “師伯,往事已矣,重要的是我們逍遙谷仍舊強大。隱世有何不好,厚積才能薄發(fā)!”未央淡然的勸道,眼神卻透著堅定。

  “你能得師尊賜劍也是緣分,如今,小輩中唯你一人也!”慧嗔亦動容道。

  未央有心提醒他逍遙谷何止她一人時,卻又突然想到東方風玨習的是少林功夫,“師伯,東方風玨身份雖然特殊,可也不妨礙他繼承逍遙谷的傳承!”

  “當年你父親救下他時,我就給他算了一卦,他乃九五真龍現(xiàn)世,將來必定要統(tǒng)領東楚的天下;我之所以不傳他逍遙谷的武功,也只是不想逍遙谷深陷天下紛爭罷了!”慧嗔一改往日動不動便發(fā)怒的性情,深深的嘆息著。

  慧嗔話落,未央心突突的跳開,此卦竟和自己昨夜的心思一般。他若繼承大統(tǒng),那必將經(jīng)過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其中的腥風血雨可想而知,難道自古帝王之路非要用千萬白骨鋪就不成?

  未央難得有這般激動的時候,竟坐立難安。

  慧嗔一掌按在她的肩頭,“天命難違!且走且看罷!”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慢的收斂起心思。

  一夜安然,未央自入了寺便舍下世間所有塵事!怪不得師伯他老人家安居于此,這圍墻內(nèi)鎖了多少英雄舊夢和紅塵往事,三千煩惱皆悉數(shù)盡棄。

  四更天,未央沐浴后換了件新衣,隨慧嗔入了藏經(jīng)閣,隨身只帶了上好的筆墨。

  “五十年前那場大火焚毀了藏經(jīng)閣大部分經(jīng)書,現(xiàn)存之物皆是殘破之相;這五十年來寺中游方的僧人也曾陸續(xù)帶回些經(jīng)書佛像,只都是零散的。我在此落發(fā)后,盡一己之力卻難以回天。當年你父親亦親自執(zhí)筆補充了一部分,我再遇不到他那般書畫皆精之材,也就再未填充。今日你既以答應了,便盡全力罷!”慧嗔頗有幾分懷念的神情讓未央也跟著動容,父親于她,久遠到完全模糊了模樣。

  未央點頭,父親的墨寶還在,或許這就是離父親最近的距離。

  未央進入藏經(jīng)閣,自此半年未出碎空寺。

  這一日正是五月初十。

  她不知玉染晴大婚前一日留書出走,也不知當夜秦衍失蹤。

  慕輕寒離開后的那個早上,玉染晴試圖和玉徹再議退婚之事,被玉徹拒絕。她思來想去又奔去相國府找尋秦衍,門口守衛(wèi)告訴他秦將軍昨夜未歸,一直在宮中;她捧著受傷的手臂又奔到禁宮門口,遇上七公主的買辦,七公主下令讓人攔下了她并羞辱了一翻。

  至晚歸來,并未尋到秦衍。

  玉染晴急怒攻心,氣血上涌,一口血噴出暈倒在地。

  醒來時已經(jīng)入更,怔怔的呆愣了一個更次,突然翻身而起,從衣柜內(nèi)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衫,胡亂的塞了些首飾,又把自己身上所的銀票清點了,留下一紙退婚書并留下了婚約信物,趁夜離京。

  慕輕寒識破了玉徹的算計,忙著在城中重要的位置設卡,一夜未曾回府。

  天亮后玉徹才知玉染晴離家出走之事,午后秦衍上門,片刻后離開,只丟下一句話,“我去尋她!”

  他并未進宮,回府面見了秦相國,“父親可回皇上,秦衍若尋不回玉小姐,那也只能辜負七公主,請皇上體諒臣下自幼的愛慕之情!”他冷冷的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秦相國和夫人邱曉月一時也攔不住他,立時收拾進宮面圣。等皇上下令封城攔下秦衍時,秦衍早已出城百里,不知去向。

  七公主不知那日玉染晴尋秦衍是為退婚,不然她第一個親自為她去尋秦衍。她懊惱不已,此時正在自己的宮中大發(fā)脾氣,摔碎所有能摔的東西仍然不解氣。

  玉徹召集武林中人,本想趁著玉染晴大婚之日大鬧京城,卻因她離家出走熄了一樁大禍。

  慕輕寒兩日夜未曾回府,試想過各種可能也做了相應的安排,只為保下玉染晴,必要之時不惜劫了她去。

  京城因秦衍被賜婚熱鬧了一回,因玉染晴出走又熱鬧了一回。

  七公主顏面盡失,整日在宮中喊打喊殺,致傷致殘宮女無數(shù),把一些或探望或看好戲的妃子悉數(shù)打罵而回,其中不乏得寵之人。更甚時頭不梳臉不洗以死相求皇上砍了秦相國一府數(shù)人,被拒后大鬧不止?;噬喜〉谜孕慕鼓慕?jīng)得起她這一鬧,頓時暈厥。醒來后第一件事便是禁了她的足:三個月內(nèi)不準離開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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