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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

第七十章 巾幗謀略

錦約 淺淺香痕 3589 2019-09-19 00:05:00

  慕輕寒雙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讓她的頭枕在心口,此時那處所有的鼓動皆是因她而起,天知道他有多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她,再不松開。

  “不許再哭了,難道真的要我搶親嗎?晴兒,晴兒,你知道我有多羨慕那個人,我……”慕輕寒低喃著,再說不下去。

  慕家的點(diǎn)穴手法非常特別,只要被他點(diǎn)中內(nèi)力便會受阻,只能等兩個時辰后自解。他不會知道因?yàn)樽约盒能?,對玉染晴出手一成?nèi)力也未用盡,這才讓她有機(jī)會知道了真相。

  玉染晴一手緊緊攥著他胸口的衣襟,依偎在他懷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漸退時,慕輕寒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晴兒?”

  玉染晴不說話,輕輕在他懷里動了一下。

  慕輕寒伸手扯過她的手腕,又把了一回脈,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用這個藥,一日一次,七日愈傷半月淡疤!”說著,把那個小瓶子放在玉染晴的手心里,起身拉平衣角,狠了狠心轉(zhuǎn)身就走。

  “寒……”玉染晴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雙目含淚,將落未落,一聲帶咽的輕喚不由自主的溢出唇角。

  慕輕寒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拳,咬緊牙齦生生的忍住想回去再抱抱她的沖動,“嗯!”聲音未落人已無蹤。

  玉染晴的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再忍不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倒在床上,手心里緊緊握著那個還帶著他體溫的瓷瓶。

  這一日,玉府內(nèi)暗藏洶涌中又透著些異常。

  這一日,一個單薄的身影往來于相國府門口和禁宮門口,只為尋人卻至深夜未能如愿。

  這一日,各府送嫁的東西陸續(xù)搬進(jìn)了玉府的夕染閣。

  “小姐,東西準(zhǔn)備齊了!”琥珀站在書房門口向椅榻上歪著看書的慕輕煙回話。她怎么也不能理解,別人看書都是端坐在書案前,唯她家小姐就喜歡歪著看。初涵小姐和少莊主糾正了不知道多少回,偏偏就是改不回來。

  “嗯!”慕輕煙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眼睛卻未從書上收回,人也未曾動個半分。

  琥珀無奈的嘆了口氣,抬步邁進(jìn)書房的門,緊走幾步來到椅榻前,劈手奪了她手上的書,“小姐,你看了一上午了,歇歇眼睛!”

  慕輕煙坐直身子,“也好,禮單子呢,拿來我瞧瞧!”

  琥珀遞上禮單子,大紅灑金的小箋上寫著幾行端正的字:

  赤金嵌紅寶頭面一副

  紫金牡丹累絲頭面一副

  寶藍(lán)點(diǎn)翠珠釵一對

  金鳳鏤空步搖一對

  赤金雕鴛鴦嵌碧璽流蘇簪一對

  嵌寶石龍鳳紋赤金鐲一對

  紅玉珠串耳墜一對

  翡翠滴珠耳墜一對

  大紅閃緞兩匹、各色緞面十二匹、軟絹、細(xì)紗各六匹

  北方窯細(xì)白瓷茶器一套、南方窯青瓷十件

  “這都是咱們小庫房里頭的?”慕輕煙盯著禮單子頭也不抬的問了琥珀一聲。

  “小姐,瓷器是從初涵小姐處要來的,咱們小庫房里的那些瓷器太過張揚(yáng),不宜送禮?!辩赀M(jìn)前,接過慕輕煙遞過來的禮單子。

  “嗯,再填上兩樣。我記得去年生辰南宮老太太送來一套剔紅雙喜妝匣,還有那只銅胎掐絲琺瑯帶蓋的香薰?fàn)t一并找出來,入了禮單子送過去?!闭f著話起身,走到書案前攬袖磨墨,把一只紫狼王筆沾了墨汁懸于右腕,卻遲遲落不下筆去。

  慕輕煙咬著唇,扔了筆沉著臉色轉(zhuǎn)身就往臥房走去,“琥珀,收拾東西我們往鐘山別院去住些日子,把我慣用的筆墨都帶著?!?p>  “小姐?小姐?”琥珀莫名其妙,原以為小姐落水受驚,雖不能親去送嫁也定會寫紙小箋一并送過去,誰知她墨都磨得了卻拋了筆。

  珍珠拉了琥珀一把,“別喊了,準(zhǔn)備下東西讓姑姑找人送過去;把小姐要的一應(yīng)事物都收拾了,等候小姐吩咐!”兩個雙雙出了書房,往小庫房去找慕輕煙點(diǎn)名要的東西。

  午時后,慕府馬車駛?cè)氤侵兄北汲潜倍ァ?p>  饌玉食坊二樓一間包廂內(nèi)此時正熱鬧著,推杯換盞飲不盡的美酒。

  秦衍手上托著一只酒盞只身立在窗口,他性子清冷眾人皆知,并不去鬧他,任他來去。

  慕府的馬車經(jīng)過時,他的眼神有瞬間微怔。明明知曉她不是那個人,卻因一雙相似的眼睛生生糾纏,總是有種錯覺,不由自主的把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合而為一。

  他輕輕的甩了下頭,仰脖把一盞酒盡數(shù)吞進(jìn)口中,慢慢的咽下去。酒如烈焰般順喉滑下,點(diǎn)燃了他心底深藏的渴望。

  與此同時,東方風(fēng)玨也看見了慕輕煙的馬車,眸色突深??粗R車漸遠(yuǎn),不舍的收回目光,失了喝酒的興致。

  今日向天祺做東,應(yīng)了端午那日的約,京城的貴公子除了慕輕寒全數(shù)到場。從早至午,酒已半酣,量淺的已經(jīng)有了醉意。

  “向老五,這酒是清觴酒莊的?”南宮昊仍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吊兒郎當(dāng)?shù)膯枴?p>  邱治廻端杯起身,搖晃著走到南宮昊身側(cè),“要說今年清觴酒莊也不負(fù)黑馬之言,就這杯中之物別家難得!”說著話又飲了杯中的酒。

  “一壇便是數(shù)十兩紋銀,有好酒也要有好錢財(cái)!”向天祺盯著酒盞,不甘愿的嘀咕著。

  眾人轟笑。

  “但不知這清觴酒莊是何人所有,能釀如此美酒必定是個異數(shù)!”荊涼虛長兩歲,看問題和眾人又有不同。

  “向未聽聞清觴酒莊的來歷,那大掌拒的到是見了兩回,太陽穴突出,是個練家子!”向天祺接過話去。

  秦衍自行又斟了一杯酒,心里突突的跳開,暗忖著:以能在洛川分號占了一層樓又無人敢擾來看,就算清觴酒莊不為她所有也必定和她密不可分。一時間竟懷念起‘虞美人’來,那酒的烈如同她的人,有著焚心的火候。

  忽然間手中這一盞數(shù)十兩銀子的美酒再無味道,口中似充盈著她的香氣,掩蓋了酒氣透杯而出的都是她的火熱。秦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渴望突至,令他心浮氣躁。

  好在近來兵營往來多些,曬黑了面色,完美的遮住了耳后那朵可疑的紅云。

  “不勝酒力,秦衍告辭!”拋下手中的杯子,冷著聲音和眾人道別,也不待眾人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出了門。

  眾人面面相覷,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冷氣消失。

  秦衍自己都未反應(yīng)過來,他為何走得如此急迫。

  碧水莊園大書房中,慕輕煙又換回了未央的裝扮,懶散的窩在椅子上,“蒼辛,你幾時回來的?”

  “端午前一日?!鄙n辛雖未傷及筋骨,但到底是失了氣血,此時的臉色仍舊淺淺的泛著灰。

  青衿停下寫字的手,“少主,安信樓在挖我們的底!”

  “任他挖好了,我倒是想看看我不愿意說的事他安家哪個有本事!五九如何了?”未央淡淡的回應(yīng)著。

  “可是少主,洛川城清觴分號已經(jīng)被安玉卿盯上了!”青衿有些擔(dān)憂,少主在清觴酒莊養(yǎng)傷的那段時日,安信樓的探子不停來去,半點(diǎn)便宜未曾討得,早就已經(jīng)急不可耐。

  “無礙,我們離開之時二九便已經(jīng)去處理了!”未央并不擔(dān)心清觴酒莊被查,從一開始清觴酒莊所有的事宜都是二九在安排,就算他安信樓再厲害,所尋之跡也不過是二九的行蹤罷了。

  “少主,五九傷在安玉卿手里。天柱山并無亓笙和楚旭的半分蹤跡,卻和同來此處尋人的安玉卿撞個正著,五九不是他的對手。”青衿如實(shí)匯報(bào)。

  幾個人正說著話,四九進(jìn)來了。

  “來得正好,丐幫現(xiàn)下如何了?”未央瞧著四九一身破衣,洗得雖然干凈可終歸破爛。遮了他的原貌,象全了丐幫的人。

  “少主,丐幫之事繁雜,現(xiàn)在幫內(nèi)亂糟糟,眾人沒有歸屬,我一人之力實(shí)難應(yīng)付。”四九緊鎖著眉頭,如實(shí)道來。

  未央自言自語,“丐幫以后還有實(shí)際用處,現(xiàn)下還不能舍?!彼妓髁税肷?,“從鳳凰城調(diào)集有統(tǒng)領(lǐng)能力的人過來,先入丐幫半載,逐漸接收各處要職。務(wù)必要留神楚旭的動向,如不出所料,日后他定會出來鬧事!”

  “少主,那丐幫現(xiàn)在人手不足之狀如何應(yīng)對?”四九問道。

  “原四長老也只有齊長老可用,你和三九就在丐幫行走罷,各堂口從原有的人馬中提個堂主如何?”未央邊琢磨邊和四九商量。

  “到也可行,只是少主,此事還需您親自安排!”四九受了令。

  未央立起身走到窗邊,“六月初六,丐幫清理門戶!”

  四九起身,一恭到地,“遵少主令!”

  未央從暗袋中將那枚刻有‘義’字的螭虺玉符拋給四九,“就在丐幫總舵罷,你去安排!”吩咐完四九又轉(zhuǎn)首去看三九,“找人盯著幾個長老,連同齊長老一起,這期間我不希望有人鬧事!”

  “是,少主放心!”三九恭身受令。

  “少主,南詔有信傳回?!鼻囫茖⑹稚咸幚淼氖聞?wù)移交給未央看。

  接過龍使所用的暗語,打量了半晌,“南詔向來安份守己,此半年屯糧集兵,必定是有所打算,讓九九給我盯緊了,但凡有所異動,游龍必定要第一時間知曉!我慕家守護(hù)東楚之約將在這一代結(jié)束!”

  青衿收斂神色,“少主安心,我等必和少主共進(jìn)退!”

  未央久久不語,神色凜然。

  “這次龍舟競渡的所有收入,全部用于鳳凰城固防。蒼辛,等你傷好了此事由你來辦!”未央轉(zhuǎn)頭,正色看向蒼辛。

  蒼辛立起身,“遵少主令,必定盡心竭力!”

  未央淺淡的聲音又起,“鳳凰城是我慕家的退路,亦是東楚的西部邊防。西唐國雖然歷經(jīng)三代念及慕家親恩不曾妄動,可如今東楚帝王即將換代,誰也不知道別家心思如何,不得不防!”

  “少主,鳳凰城固若金湯,卻富可敵國。西唐就算念及三代前恩卻也垂涎這口肥肉,能忍到如今仍不動手,不能小覷!”青衿憂慮著道。

  “嗯,慕家有太多不被世人所知的秘密隱在鳳凰城內(nèi),城破不僅慕家將亡,東楚危矣?!蔽囱肴耘f淡淡的。

  “少主,這次龍舟競渡有六百萬兩紋銀入庫,加之清觴酒莊全年收入,我們還可屯五萬兵馬于龍首山十年!”青衿執(zhí)筆而語。

  “很好,將原來有十萬精兵隱于深山,再募一萬少年于原來的訓(xùn)練場特訓(xùn)。記得,根基十分重要,不可急迫!”未央回身,把青衿遞過來的信箋細(xì)細(xì)的瞧了一回,“鐵礦采煉之事等我和寒哥哥再議過,東楚唯一有開采鐵礦特權(quán)的僅弈劍山莊一家,讓人盯死了,不論任何手段,不允弈劍山莊的人進(jìn)入龍首山;養(yǎng)馬場那邊也需要謹(jǐn)慎些,國之將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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