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暮朝身旁這人真的是青衣。
青衣與塵音是孿生兄弟,暮朝驚呆了,這世間當(dāng)真還有如此玄妙之事。
那日塵音出征,被青衣半路攔截。
若是仔細(xì)一看,還是能夠分辨得出青衣與塵音的區(qū)別,青衣的眉目間更多是瀟灑肆意,不同塵音,好似背負(fù)著多少深重的責(zé)任。
“塵音,你當(dāng)真要為那女子屠戮我們西域”青衣覺得有些嘲諷。
“我能有辦法的,讓川藏接受西域子民”
“接受?若能接受,當(dāng)初古儀就不會死”
就這一句話,重重的打在了兄弟倆的心上。
古儀是他們的母親,與川藏皇相知相戀,卻在知曉她是西域女子之后狠心拋下,古儀下嫁給了西域王,當(dāng)然,可不是如今的妖皇,真正的古耀皇而今在哪,誰也不知,青衣也不知吧。
但叫人尤其好笑的事情確是川藏皇與那西域王之間的戰(zhàn)爭,仿佛都是為了搶奪古儀,小小的青衣尤記得自己的母親對他們說過:“塵兒、青兒,那川藏的土地,若日后你們強(qiáng)大了,便奪過來,若日后無以抗?fàn)帲銡w順吧”
他們親眼望著川藏皇殺死自己的母親,為的就是尋找川藏陣眼,弱小的他們在心里埋下了復(fù)仇的種子,日復(fù)一日,生根發(fā)芽。
那日謹(jǐn)言所看到的,是青衣,青衣站在川藏的土地之上,殺他的子民,還想毀掉他的陣眼。
陣眼是水系之眼,當(dāng)塵音得知聽澈便是水系之眼的時候,他已經(jīng)放棄了復(fù)仇。
“青衣,算我求你,別傷她”
“你對得起古儀嗎?對得起西域那些好男兒嗎?我們帶他們出征,拼活了便有自己的家,若拼死了,那么多的家破人亡你又如何背負(fù)”
那個坐鎮(zhèn)的符師手上拿的便是那捆天鈴,和林高華手上那個一模一樣。
不能動彈的塵音感到絕望,他生怕此生再也見不到她,那么她的家破人亡他又能如何背負(fù)。
西域有一邪術(shù),偷魂。
這樣的邪術(shù)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塵音以自身之精血將自己靈魂之血**迫而出,依附于塵音身上。
待得青衣發(fā)現(xiàn)早已無能為力,除非他自己消亡,否則,他會這樣跟著青衣一輩子。
同樣的身體,塵音住起來舒服多了,這邪術(shù)瞞過了那坐鎮(zhèn)的符師,這么做的塵音,怕也只是為了能望望聽澈了罷,他生了異心,那符師不會留他了。
只要別傷了聽澈,偷了自己的魂,也無懼什么,只是青衣一時間不能適應(yīng)自己的身體里住進(jìn)了另一個人,即使是世間最親的那個人。
暮朝看到紅木鏡中的一切,拉住了青衣問道:“所以你剛才就是為了讓塵音徹底死去”
“不見到聽澈,塵音的執(zhí)念越來越強(qiáng),日后他力量太強(qiáng)大了脫離我掌控,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是你的哥哥呀”
“正因為他是我哥哥”
青衣忽然大聲對著暮朝吼道,這模樣倒有些人情味了。
“現(xiàn)在的古耀皇,便是當(dāng)年那個符師吧”
暮朝淡淡說道。
青衣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妖,為何要與他為伍,而今你假裝不知,難道就能確保他不會要你命”
青衣一點都不意外,他眼前的這個女子能夠看穿這一切,世間的人大多都不糊涂,多的是自欺欺人。
“所以我這不是找你來了”
暮朝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被他玩了一道。
“你怎么能保證我會幫你?”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青衣說完這句話竟然笑了起來。
塵音,我自當(dāng)會為你報仇的,若能救回他,便救吧。
“你什么時候決定和我聯(lián)合的?”
“見到因果之花那日。因果之花生在檀木寺,那寺一般修士都無法找到,據(jù)說里面住著曾經(jīng)的神,你能如此輕易找到這花,即使你不是神,那神必定也在你身后吧”
暮朝不自覺的又抬手摸了摸脖頸之間那輪金色月末,好似,那印記都淺了些許。
本來應(yīng)該回到宮宴的暮朝,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腳步。
“青衣,你想找到你的父親嗎?”
青衣轉(zhuǎn)身望向暮朝,那眼神里的那么一絲期待被暮朝精確的捕捉到了。
“那地窖暗室,要古耀皇那枚扳指才能啟動,我今日吃了你給的換顏丹喬裝成他暗衛(wèi)跟他進(jìn)到過那地窖之中,我們可以進(jìn)去里面一探究竟”
青衣神色間又恢復(fù)正常了:“若能打敗他,自然不就能得到那扳指了”
暮朝那狡黠的神色又顯露出來了:“也不一定要打敗他呀”
倆人走到了大殿前頭,便是望見林南淵獨自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暮朝,他覺得熟悉,他望著那雙鞋子更覺得熟悉,可是為何,腦袋里一片空白。
暮朝正想著要不要同他打招呼,但是林南淵卻好似不曾見到她一般,徑直走進(jìn)了那大殿之中。
暮朝剛走進(jìn)大殿,便看見那織織逗了眾修不亦樂乎。
暮朝狀似生氣,還想著等它來救,怕是早玩的把她這個主人給忘記了。
“織織”
暮朝大斥一聲,織織便乖巧的來到暮朝身邊。
“夜修可不要生氣,您這異獸當(dāng)真是叫我們古耀的修士一飽眼福了,”古耀皇在一旁打趣道,料想這修士心胸怕不至于如此狹隘。
但是暮朝偏就狹隘了,轉(zhuǎn)過身不理這古耀皇,卻是端著酒杯走向那夙燁皇子。
見到這么有名的修士,夙燁皇子必然是躬身端起了酒杯,但是一旁的古耀皇自然也就不那么樂意了,他哼了一聲自己走向正坐之上。
“夙燁皇子,好酒量,我夜修今日交了你這個朋友”
聽聞此言,夙燁皇子更是喜出望外。
“得夜修賞識,實乃夙燁之福分”
青衣倒是隔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但是也知道暮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夙燁皇子之前娶親之事,我也略知一二,那派頭換我都羨慕”
夙燁皇子也當(dāng)是想著這夜修不知情況,倒也不放在心上。
坐在一旁的安末歌早已有了想結(jié)識夜修的念頭,這番端著酒盞而來正巧聽到他們對話,抓住時機(jī),便揶揄道:“夙燁皇子您這番成親最后是落個無著落了,怎地好意思跟夜修提起”
他們的對話自然落入了北笙和南淵的耳朵,南淵覺得有些奇怪,在自己的腦袋里,完全想不起古夙燁同誰成親了。
“你怎地還想抹黑本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