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看了幾眼便覺得眼花。
謝勉把手機放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姐，生哥不是說在追你嗎？”
這件事成了早月的忌諱，每每提起或想起，是許原生隱晦的表情，是他捉摸不定的心意。
也是沉重的鈍器，每一下都砸的她喘不過氣。
早月僵硬著脖子轉(zhuǎn)過去，深思穩(wěn)住，“他開玩笑的，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怎么可能？”
因為早月的話，謝勉連直播都沒有再看下去，他將手機熄了屏，義正言辭的，“生哥那種人怎么可能拿這樣的事開玩笑?！?p> 這個玩笑他恐怕連自己都分辨不了真假。
車內(nèi)冷氣涼薄，噴灑在早月的皮膚上，她從頭到腳都冷起來。
面無表情的眨眼，話題轉(zhuǎn)的也生硬，“我的事還用不著你管，以后也少提，管好你自己的事，下周要錄的歌練好沒有？”
謝勉聽出早月語氣不好，撇撇嘴，“差不多吧，這次就唱專輯里的歌了?！?p> 話說完，謝勉才想起來今晚是《星選》開播的日子，也是揭曉名次的時間，關(guān)乎到下一期錄制的規(guī)則。
側(cè)過腦袋，他嘿嘿笑起來，“姐，今天晚上我能不能去你家，咱們一起看《星選》第一期，不然我害怕?！?p> “害怕什么？”早月覷他一眼。
“名次啊，今晚不是還有一輪網(wǎng)絡(luò)投票嗎？”
“滾自己家去看，沒閑功夫招呼你。”
謝勉沒有被早月的冷臉擊退，他蹭著坐過去，眼神純良，“人家當(dāng)然還是想跟我姐一起看才圓滿呀?！?p> “......”
早月輕微皺起眉，克制住感覺想打謝勉的沖動。
*
下午的通告結(jié)束，謝勉一路賴著早月跟她回家。
早月身心疲憊，沒有精神跟謝勉斗智斗勇，也只打算把他帶回家晾著。
人剛到門口，早月摸出鑰匙開門，玄關(guān)距離客廳不遠(yuǎn)，剛站進(jìn)去便想到客廳柜子上還放著喬遲陽和許原生的合照。
一緊張，早月?lián)踉陂T口回頭，“你在外面等一會兒。”
“??？”謝勉剛吭一聲，門就被關(guān)上，他怔愣了下，又摸摸后頸。
樓道寂靜，又是晚上，燈光落下來，將謝勉的影子拉長，他等了兩分鐘便倚靠著墻，嘴里不自覺的哼出幾句調(diào)調(diào)。
細(xì)碎的音色回響開來。
電梯門開聲應(yīng)和著謝勉的歌聲，一陣子讓許原生頭皮漸麻，挪了兩步走過去。
相隔著幾步距離，謝勉的聲音停止，眼里的驚愕不可抑制的往外冒，隨即又想到上次也是在這兒遇到的許原生。
咽下嗓子，他慢步過去湊到許原生跟前，浮現(xiàn)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生哥，這回可被我抓了個正形吧？”
許原生將謝勉搭在肩上的手拿下來，“什么正形？”
“我上次說你跟早月姐住在一起你還不承認(rèn)，這不是被我抓到了嗎？”
一句話讓許原生垂喪的眼睫顫顫，他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喉結(jié)滾動，門開的剎那他也是想回避。
謝勉回頭，手上也不忘抓著許原生的袖子。
“姐！”他沖著門里站著的人揮手。
昨晚下過的雨和一整天陰沉的天氣讓樓道里濕氣加重，沉悶不已。
許原生的面色被掩蓋，早月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不清楚他怎么會在這里，又不敢自作多情的去想，心被攥著，微痛綿長。
謝勉拉著許原生過去，又貼在他的耳邊，“今天要打擾你們了噢?！?p> “別胡說了，我們沒住在一起。”
沒人在乎他說了什么解釋。
兩人站在早月面前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在躲避。
謝勉又聯(lián)想到她剛才關(guān)門去收拾東西，大抵是為了瞞著自己什么事，腦子轉(zhuǎn)轉(zhuǎn)，“姐，是我叫生哥來的，人多熱鬧?！?p> 早月面容僵冷，“去你家更熱鬧，為什么要來我這兒？”
她很難再維持一貫的平和心態(tài)，反嘲過去，門也想快些關(guān)上。
謝勉的機靈在這個時候也無處施展，便只好拿出委屈的表情。
“這不馬上開始了嗎？一來一回的就錯過了，姐......”
這么說倒真像是來單純的看個電視。
僵持不下，早月目光松動，“隨你?！?p> 門還敞開著，便是默認(rèn)了。
謝勉興奮的拍了拍許原生的背，見早月進(jìn)到房間里才和他耳語起來，“我聰明吧，故意裝作不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
“是挺聰明?！?p> 今天是許原生話最少的一次，一開口還夾帶著漠然。
早月似乎在廚房里拿水。
謝勉坐下后便嫻熟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熄黑的屏幕驟然亮起來，廣告中夾雜著輕緩的樂聲。
早月一手拿著兩瓶水放下，她的影子降落下，擾的許原生眼前恍然。
他悄悄揚起眉，看見早月的目光短暫劃過，最后落到謝勉臉上。
“聲音小一點，我還要忙?！?p> “忙什么啊，一起看啊?！敝x勉伸手要去拉早月的袖子，她側(cè)身躲開，瞳光晃了幾晃。
什么都沒再說。
早月走到另一邊坐下，將桌上的電腦拿過來，佯裝專注，眼神散著焦。
許原生在這兒她根本沒辦法當(dāng)他是空氣。
“那我倆看吧?！敝x勉湊了湊擠到許原生身邊。
電視柜旁的合照已經(jīng)沒有了，空蕩著，像是缺了一片什么。
節(jié)目還沒開始前謝勉想跟許原生搭話，可幾次都碰了壁，他顯然也不想多說什么。
房間里安靜，只有電視里的廣告聲音。
節(jié)目開始時謝勉才扭過頭看著早月，“姐，你說我第一場能排第幾名？”
一旁的人頭都懶得抬。
“四五左右?！?p> “哥，那你說呢？”
矛頭又對準(zhǔn)許原生，他想也沒想，跟著早月的話，“四五左右?！?p> 謝勉伸出指頭點了點，“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p> 她說完了他再跟著，怎么也用不到這個詞來烘托。
早月做著表格的手停下，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探出去看著謝勉，“語文學(xué)不好就別用?！?p> 料想到早月會這么反駁，謝勉站起來，拿著手機，“我點的外賣到了，溜了?！?p> 側(cè)身繞過沙發(fā)，他走的又快，一步?jīng)]停。
門關(guān)上，房間陷入微妙的沉寂。
電視熒幕上的光亮閃爍，許原生眨了眨眼，伸手拿過面前的瓶子，瓶蓋扭開，仰面灌了口沒有味道的水。
嗓子濕潤，他偏過頭。
覺察到他的目光，早月指尖停在鍵盤上，氣息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