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火攻心的上官云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門外的身影,身影快速離開。
“哐當―”上官儀嵐快步回到房間,將門緊緊鎖上,此刻的她極力克制自己,一片空白,仿佛大腦被一點點碾碎,“怎么會這樣,她不可能還活著…一切都是陰謀…一定是…”上官儀嵐眼神空洞,迷迷糊糊的念叨著,恍然間回到了九歲那年。
……
母親死的時候她只有九歲,本應在父母的懷抱里撒嬌,本應在閨房里學繡花,本應和姐妹們賞賞花;可她,卻這么孤孤單單的一人在凜冽的冬風中乞討,她的身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顯得單薄了,她的軀干在冬日的肅殺中顯得渺小了,可是沒有人愿意為她停留,凍紅的雙手緊緊地抱著胳膊,身體已經(jīng)最大程度的縮在了一起,望著來往的路人眼神里滿是祈求。
當她靠在街角以為自己快要死去時,兩個人找到了她,將她帶到了一個特別大的宅子,有專門的婢女幫她洗漱,想吃什么吃什么,這樣神仙般的日子她過了幾天后,她被帶去一間書房見一個人。
大大的書案前坐著一個男子。
“宋閔是你娘?”英氣勃勃的男子問道。
他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讓她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叫什么名字?”
“宋…儀嵐”怯懦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回答道。
“嗯,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受苦了,”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悲涼地看著窗外,好一會兒才回過頭說道,“豫州知府秦大人是我至交好友,他與夫人膝下無兒無女,以后你就是知府家的大小姐了?!?p> 她還未回味過來什么意思,門口傳來軟糯的聲音,“爹爹…”
男子站起身來,剛剛還陰沉沉的臉瞬間轉(zhuǎn)變,“萱兒”笑盈盈的迎了出去。
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出現(xiàn)在門外,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被綰成了可愛的俏皮的雙髻,齊齊的劉海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眼底閃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狡黠,小巧玲瓏的鼻子下一張嫣紅水潤的小嘴巴,發(fā)出的聲音又甜又糯,再加上嬰兒肥的小臉上甜甜的笑,乖巧可愛的模樣讓人怎能不喜歡。
男子低下身子手臂一撈,將女孩抱在懷中,低聲細語地逗弄著女孩,她愣住了,這場面里她是那么的多余,原來人的命運是一出生就被注定好的,就像有的人一出生注定是含著金湯匙享受著錦衣玉食,也有人一出生注定要為生計奔波勞碌。
女孩掙扎著離開了男子的懷抱,來到她面前,歪著頭疑惑的看著她,轉(zhuǎn)頭“爹爹,我好像見過她,你看,她像不像宋姨母啊?!?p> 女孩的出現(xiàn)好像點亮了什么東西,她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宋閔是我娘?!闭f完心虛的瞟了一眼男子,男子若有所思,眼光在她身上徘徊。
“姨母是你娘?”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男子抱起女孩往里走,沉聲道:“管家,把她帶回去!”
管家弓著身子走進來準備帶著她離開。
“等等。爹爹,她是萱兒的表姐嗎?”女孩聲音顫巍巍的問,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不!她不能走!她生出了一個想法,她要成為人上人,不止是一個區(qū)區(qū)知府家的千金,而眼前這女孩口中的姨母是她飛黃騰達最后一根稻草,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她沖上前跪在男子即將離開的身影前。
“不要把我送走,不要把我送走…”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眼淚去珍珠般掉落在地上,看上去好不凄涼。
“讓開!”察覺到她的意圖,男子更加氣氛,注意打到他家萱兒身上來了,妄想。
“爹爹!”懷中的女孩漲紅了臉,眼睛水汪汪的往外溢出了水,“不要趕表姐走,不要!…我要表姐留下來…”
“萱兒不哭,不哭了,不走了哈?!蹦凶佑行┗艁y,手忙腳亂的哄著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輕輕的擦掉掛在臉上的淚水。
終將拗不過女孩的眼淚,“你就在將軍府吧,先下去休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用幾乎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收起你那點小聰明。”
那天之后,那個人的臉深深地刻在她的腦子里,上官景萱這個名字也如影子般纏繞著她。也是那天起,以遠方表親的身份住進了將軍府,她是將軍家的表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