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后我開始整理桌上的書本,旁邊的潘盼似乎對我今天早早的準備離開感到驚訝,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后又低下頭去玩弄手中的筆,我沒有跟她道別就出了教室,整個高三教室的門口只有零星的幾個人背著書包出來,我下了樓梯,徑直向班級所在的停車場走去,我要在那兒守著趙耀。
我靠著停車棚的柱子看著三三兩兩推車離開的學生,心里還在想著潘盼近來的變化,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耀背著書包已經靠近了停車場,他走進停車棚的時候瞥了我一眼,自負的神情掛滿了整張臉。
“你對潘盼說了什么?”我擋在他的車前冷冷的問他。
趙耀抬頭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又低下頭去開自行車鎖,開了鎖后他準備推車離開。
“你到底說了什么?”我抓住車龍頭壓著怒火問。
“我跟她說了什么不需要告訴你吧!”趙耀挑著眉毛,一雙眼白錚錚的盯著我說。
聽了趙耀的話,我感覺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他狠狠的暴打一頓。
“你沒看到她現在變成什么樣了?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我強壓著憤怒快速的問他。
“我覺得她現在挺正常的?。 壁w耀輕蔑的說。
“發(fā)呆,焦躁,哪里正常了?”我激動的問他。
趙耀看著我的樣子笑了笑搖搖頭。
“現在是高三啊,每個人這個時候的壓力都很大,每個人都在為高考感到焦躁,每個人都會靜下心來去想想自己的未來,難道潘盼就不可以嗎?難道她就要每天跟著你一起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去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嗎?”趙耀激動的揮著雙手,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聽了趙耀的話,我明明知道他說的話很大一部分都是在狡辯,現在的確是高三,每個人的學習壓力確實都很大,但學習壓力所帶來的焦躁與發(fā)呆絕不是潘盼現在的這個樣子,甚至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明明就是借著高三的名義在發(fā)泄自己的憤怒,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怎么去反駁他,我呆在那兒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我不知道要說什么,我只能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位讓人討厭的家伙。
“不管我跟她說了什么,其實你自己應該明白,潘盼現在這個狀態(tài),跟你有很大的原因,沒有你,我根本沒必要去提醒她很多東西,她也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趙耀說完后撥開我抓著龍頭的手,推了自行車出了車庫。
“你應該把空間還給她,你沒跟她同桌之前的空間!”趙耀跨在車上丟下一句話后踩著車駛離了停車棚。
我站在停車棚里,看著他的背影,已經不知道心里對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感受。我的腦子里一直重復著趙耀臨走時的那句話‘你應該把空間還給她,你沒跟她同桌之前的空間’,我明白趙耀的意思,他要我離開潘盼,不要跟她繼續(xù)做同桌,雖然他說的這句話帶有很強的個人目的,但我似乎從中看到了能讓潘盼脫離現在這種狀態(tài)的微弱希望,趙耀確實令人討厭,沒有他,潘盼也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說的也沒有錯,沒有我,潘盼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在“某些方面”觸碰了彼此的“利益”,所以都在盡力的去維護自己的“利益”,但是我們維護的結果卻給潘盼帶來了無盡的折磨,趙耀具體跟潘盼說了什么似乎已經不再重要,從趙耀的話里,我大概已經看出了端倪,他所說的話一定讓潘盼感覺到跟我坐在一起的壓力,而且趙耀所說的話帶給潘盼的這種壓力很大,所以她才表現出如此反常的狀態(tài),既然是這樣,那也許我的離開真的能帶來她的轉變。
我就像一個失了魂的人,待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離車棚不遠的涼亭,我仿佛看到了一串串紫色的花掛在藤蔓上,它們像一個個紫色的精靈隨風搖擺著對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