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仍聽不見樓上有動靜。
姜杉有些坐不住了。
筆跡鑒定需要這么久么？
難道又生出了變故？
“小姜，不要急，處處有人阻擋，很明顯的事兒...”
宋天海寬慰著姜杉。
這一系列事件，他始終都參與。
從打電話到普元招生辦，給錯誤的時間，又到后腳白靜云打來，再到普元工作人員的一口否決。
這一切，無不證明著有問題。
“不著急不著急...”
姜杉嘴上說著不著急，但還是心難安，來回走個不停，望著樓梯口。
時間越長她越不放心。
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和宋欣卉的筆跡按理來說根本不一樣，應該很容易鑒定。
雖然二十多年過去，她寫字不再是高中時候那樣規(guī)規(guī)矩矩。
但，這段時間寫字刻意模仿原先筆跡，應該不會存在問題。
為什么會需要這么長時間？
這種超脫掌控的感覺，讓姜杉很不踏實。
“小姜，別晃了，頭暈！”
宋天海無法理解姜杉。
普元警察前幾分鐘來帶走四人的時候，事情就已經(jīng)明了。
那倆假冒警察的人直接就慌了，和盤托出。
全是授白靜云指使，本來是打算去申市把姜杉抓回來，沒想到送上門了。
倆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不知道假冒警察犯法如何如何...
白靜云和姜建國也好不在哪兒，倆人臉白的快和白紙差不多了。
白靜云更是聲稱全是受宋欣卉家蠱惑，也不知道賣個成績會觸犯法律。
這都已經(jīng)承認了，宋天海不知道姜杉還在擔心什么？
“小姜，你說買賣高考成績犯法么？”
宋天海想要轉(zhuǎn)移姜杉的注意力。
“當然犯法！”
姜杉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印象很深刻，記得原軌跡在零六年左右的時候，國內(nèi)某地區(qū)曝出買賣高考成績成產(chǎn)業(yè)鏈。
很多已經(jīng)念大學的學生，都通過非正規(guī)手段再次參加高考。
姜杉還記得報道上說，有一學生考了630分的成績，賣了25萬。
“那這觸犯了什么法律？
說簡單些，高考成績不就是個人勞動所得，賣掉不就是用個人勞動所得換取合理報酬么？
這有什么不對？”
“老板，你這思想很危險??！”
宋天海這種說法成功讓姜森暫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我說的有錯么？
那你說哪兒不對，又觸犯了什么法律？”
面對宋天海的質(zhì)問，姜杉撓頭了。
讓她說觸犯哪條法律還真不知道。
她又不是學的法律，哪了解這么偏門的情況。
再說，媒體報道也不會說觸犯了什么法律啊...
突然姜杉覺得，再過二十年還是有許多不懂法的人，全是因為媒體。
只負責將各種模棱兩可的新聞報道出來，從來不去跟進報道，也不會去標明報道中的人或事兒觸犯了什么法律。
看到的人一傳二，二傳好幾，傳來傳去，聽到的人權(quán)當一件新鮮事兒記著了。
早已經(jīng)忘記這事兒還會觸犯法律的紅線。
“是不是沒錯...”
宋天海再一次詢問。
“有錯，老板，你那是歪理。
你這樣的歪理我也能編出來...”
“你編一個我聽聽！”
姜杉想了一下，說：“高考是國家管控，國家舉辦對吧？”
“對，沒有錯！”
“如果放在企業(yè)里的話那不就是國營么？
個人去高考那不就是相當于個人參股，然后變成了合營么？
你把合營的產(chǎn)業(yè)賣掉，有問過合作人么？
有問過國家么？”
比喻聽起來還挺恰當，但宋天海就是感覺哪里不對呢？
個人勞動成果，這怎么就成合作所得了？
“不對，你這才是歪理，而且歪的厲害！”
“那你說我比喻的有錯么？
是不是沒有錯...”
見姜杉又見問題給她拋回來，宋天海沒好氣說：“你這是混淆視聽，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說有觸犯法律么？”
“當然觸犯了！
你把合資企業(yè)私自賣了，不就是非法占有，侵吞他人財產(chǎn)么...”
姜杉突然反應過來了，“換句話來說，買賣高考成績受法律保護么？
是不是不受？
不受可不就是非法買賣么？”
“前面的你能說過去，不受法律保護就是非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你走大街上受法律保護么？
你活著受法律保護么？”
姜杉無語。
不是因為宋天海說出來的讓她無法回答。
而是幼稚，不懂法。
“老板，你是申大畢業(yè)的大學生么？
你讓我對申大產(chǎn)生了懷疑！
我都替蘇姐感到后悔...”
“嘿...”
宋天海這個氣啊。
他這煞費苦心的幫助姜杉轉(zhuǎn)移注意力。
這還得承受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刺激...
“陳廣和，這種事兒發(fā)生在眼皮子底下...”
突然，樓上出現(xiàn)了憤怒的聲音。
緊接著便傳來多人下樓的聲音。
宋天海和姜杉兩人哪還管什么歪理，都望著樓梯口。
尤其是姜杉，她迫切的想要看到人。
蘇瑾和江懷安都行，只要能看到兩人任意一人有輕松的表情，就心底里有譜了。
江懷安先出現(xiàn)了！
嘴角有笑，他沖著姜杉點頭。
呼！
姜杉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可算是落地了。
她能念大學了。
遲到二十年的大學！
也算是雖遲但到吧！
江懷安之后是蘇瑾，臉上同樣有著輕松。
再之后是監(jiān)察組帶隊的省教育局副局長李振國，臉有怒色。
“姜同學，你反應的事情已經(jīng)查明...”
明明蘇瑾和江懷安臉上都有輕松的表情，但姜杉聽李振國開口還是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你的成績確實出現(xiàn)紕漏，對于涉案人員我們會移交司法機關(guān)，追查到底，絕不姑息！
你的成績會在今天六點之前更正過來，絕不會影響到大學...
另外，對于此次紕漏為姜杉同學帶來不便，我們深表歉意！
晚些時候，省教育局會給予姜杉同學一定補償...”
“什么補償？”
補償吸引到姜杉了。
實在是太意外了，這還能給補償?shù)拿矗?p> “感謝李局長的體諒，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蘇瑾接過話頭來，拉著姜杉就走。
一看這樣子，姜杉就知道蘇瑾肯定知道是什么補償，很可能還是蘇瑾爭取來。
也不著急知道是什么補償了，肯定差不了！
“怎么這么久才出結(jié)果，是...”
宋天海也轉(zhuǎn)移話題。
聽到這話，蘇瑾感嘆道：“為了能掉包小姜的成績，這名叫宋欣卉的學生可下了一番大辛苦，說煞費苦心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