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托著臉看著繪板上畫到一半的畫稿。
回想了一遍今天上午的事情,想不明白溫景轍為什么在他大哥的前面,對她的態(tài)度一反以往對所有人的溫和。
她軟軟地爬在桌面上,忽然驚醒了。
難道是因為他大哥一句“女朋友”,讓他察覺到她對他心懷不軌了??
這會不會是他最后一次對她這么客氣了吧?等一下回去的時候,他會不會直接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學生,現(xiàn)在校板報的稿子已經(jīng)不用寫了,如果沒有事情不要找我了。
除了這個,時然還想了很多個版本的小劇場,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會這樣。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把臉埋進了雙臂之間。
她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嗎???
【小鯉魚,我喜歡溫景轍很明顯嗎?】時然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舞動著。
黎羽:【你都已經(jīng)寫臉上去了,還不明顯?】
時然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想起了前些日子,黎羽說要在游戲里虐死某封大boss,所以她果然還沒睡。
時然:【……】
黎羽:【干嘛?想他想到睡不著?】
時然:【我現(xiàn)在在他家里】
【!】
【??!】
【?。?!】
時然看著對方激動的語氣,正想著怎么回的時候,黎羽忽然來了一句很雷人的話,【革命成功了嗎???意思是把他推倒了嗎???】
“……”她倒是想。
打字跟黎羽解釋完之后,時然繼續(xù)把彩稿整理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時間。
很晚了。
她畫得手指酸麻,站起來甩了甩手,活動了一下脖子。
然后躡手躡腳地走去書房,書房的門沒有關(guān)上。
從時然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溫景轍線條分明的下巴,往下是修長的脖頸,他坐姿端正地在寫著什么,只是時然看著感覺有些奇怪,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她站在書房門口,伸手敲了敲門,里面的人抬頭看過來。
時然走進去之后,乖巧地站在和他隔著一張書桌的前面。
“溫教授,今天晚上麻煩您了,我先回去了?!睍r然說著給他鞠了一躬。
“嗯”溫景轍只是在她進來之前抬頭看了她一眼。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以前時然沒發(fā)現(xiàn),但是現(xiàn)在!
時然看著溫景轍,有種說不出的禁欲撩人,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些不成熟的小男生無法比擬的成熟魅力。
時然手指微卷,感覺心跳極快,她深吸一口氣,脫口而出,“溫教授,有沒有人說過,你真好看?”
溫景轍寫字的筆忽然停了下來,書房里安靜得只能聽電腦主機運轉(zhuǎn)的細微聲音。
他看著時然半天沒說話,時然被他看著越發(fā)覺得心虛,決定還是溜了溜了,來日方長。
“咳,溫教授,我先回去,您別工作太晚了,晚安?!闭f完,時然有種想咬舌自盡的沖動,她都說了些什么玩意兒。
——
時然躺在床上想著,黎羽說得沒錯,她對溫景轍的司馬昭之心恐怕只剩下沒有直接說出來了。
宋念也說過勸她放棄,她跟溫景轍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幸好溫景轍不是那種喜歡玩弄人感情的人,不然就時然這點伎倆,被人吃抹干凈了都不知道呢。
但是,時然就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的人。
早些年,時然爺爺生病住院的時候,家里的人無暇顧及到她,那時候她17歲,正念高二。
本來家里是有個阿姨在照顧時然的。那天下午阿姨家里的小孩生病了,時然就讓阿姨先回去了。
她突發(fā)奇想要自己下廚。可是,她的廚藝天賦可能已經(jīng)被換成了畫畫天賦了。
她最先嘗試著做蛋炒飯,剛把油放進鍋里燒開,手上的水一不小心滴進了鍋里,滾燙的油開始四處飛濺。
她依然不服輸,一邊打電話給哥哥時韞請教一邊繼續(xù)嘗試了其他幾樣菜式,最后愣是把時韞嚇回家強制把她趕出廚房,才肯罷休。
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jīng)放棄了,可誰知道她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等她高考完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她天天窩在廚房里研究菜譜,每失敗一次就剪短一些頭發(fā),不為什么,只是她總能有辦法讓頭發(fā)和爐火親密接觸。
最后硬生生地把及腰的長發(fā)剪成披肩長發(fā)。
最后倍受打擊的人,垂頭喪氣地跑去寒山寺小住了一段時間來療傷。
此后,她就很少再去嘗試下廚了。
所以她是不會輕易放棄溫景轍的,畢竟她覺得追人是要講究循序漸進的嘛。
《論語·子路》告訴我們:“無欲速,勿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p> 所以她要慢慢來,不著急。
——
“沒理由啊,怎么會沒有呢?”時然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找她的小熊u盤,她明明記得那天去找溫景轍的時候已經(jīng)把U盤從宿舍拿過來了呀。
“還沒找到?”黎羽著急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
上次黎羽為了以防萬一,借了時然的U盤存了一些資料,現(xiàn)在開會要用到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你電腦的原文件呢?”
“被我清理掉了。”
“……”時然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問一下溫景轍吧,“黎羽,你等一下,我回頭打給你”
“好,你盡量快點哈,我還有40分鐘左右的時間了?!?p> 時然想了一下,直接打電話給溫景轍,“您好!溫教授?”
“嗯”話筒傳來了一聲低啞磁性的單音詞。
“溫教授,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在您的車上看到一個U盤?”時然怕他不理解,又補充道,“嗯~是個小熊樣子的U盤”
溫景轍沉默了一下,“在我這,你現(xiàn)在急用嗎?”
溫景轍昨天在副駕的座椅下方看到的這個U盤,本來想問一下時然的,但是后面因為一些事情就隨手放在辦公室了。
“嗯,溫教授您現(xiàn)在在哪里?我過去找您,方便嗎?”時然小心翼翼地問。
“醫(yī)學院,你來到的話,我估計在上課。”溫景轍預(yù)算了一下時間,提醒時然到。
“emmmmm,溫教授,這個U盤我有些急用”時然有些欲哭無淚。
?。槭裁凑娴脑跍鼐稗H那里??!
溫景轍沉默了一下,“那你等下直接過來教室找我吧?!?p> “呃,好的,麻煩您了?!彪m然溫景轍看不到,但是時然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
五分鐘后,時然站在門口看著溫景轍在臺上侃侃而談。
這是一個屬于他的戰(zhàn)場,仿佛他是一個揮斥方遒的將領(lǐng),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時然想到有這么多人肖想著他,心里暗道,果然是美人煞。
溫景轍側(cè)目看到了時然站在門口,對著學生們說一聲抱歉,拿著桌面的鑰匙走了出來。
他把鑰匙遞給時然,“U盤在我辦公室的抽屜,你直接拿著鑰匙去吧,回頭要是來不及拿過來,晚上回到家再給我吧”
時然拿著他的鑰匙,臉上有些熱熱的感覺,明明知道他說的回到家里再給他是什么意思,但她還是忍不住想歪了。
“還有什么問題?”溫景轍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站著一動不動的。
“啊,沒有了,溫教授再見?!睍r然小聲的回答。
溫景轍走回教室的時候,教室里忽然一場起哄,剛剛他們的對話被靠近門口的學生聽得一清二楚,除了時然最后小聲的一句。
更有些大膽一點地學生直接提問,“老師,是我們的師母嗎?”
溫景轍笑了笑,沒有解釋,反而開口道:“馬上就要期末了,好好學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