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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化五千年

第五章 新人擂

進(jìn)化五千年 有時中二 3548 2019-05-19 22:43:24

  滬城十六鋪碼頭,不僅是整個晚清最大貨流量的碼頭,更是吞吐著當(dāng)下最暴利的大煙行業(yè)。流通在這片大地上的大煙,十箱有六箱都是通過十六鋪碼頭流入。

  巨大的貨流量以及絕對的暴利,造就了十六鋪碼頭的復(fù)雜形勢,各類幫派林立,圍繞著十六鋪周圍搭建起來的歪樓更是繁雜多變。

  而在這些貧民窟里,制訂規(guī)矩的不是法律警察,而是各種復(fù)雜交錯的勢力,眼下十六鋪碼頭,就歸豪紳馮堂明管。

  一邊聽著劉青介紹滬城的歷史以及馮爺訂下的規(guī)矩。陸長生一邊沿著街道進(jìn)了十六鋪碼頭,進(jìn)了碼頭之后轉(zhuǎn)過一條街就是貧民窟,劉青走在前面,沿途不少人都低頭喊一聲“劉哥”。

  陸長生跟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十分鐘,進(jìn)了街兩旁用鐵桶點(diǎn)滿篝火的太子路。路上盡都是些因?yàn)槲炒鬅煻武N骨立的癮君子,蹲在火桶邊烤火,活得跟孤魂野鬼一樣。

  劉青聳了聳鼻子,打了個噴嚏說道:“太子路嘛,太子進(jìn)來太監(jiān)出去,這里邊抽大煙的可不少,十個人里面就有三個是粘過大煙的?!?p>  一路上,沿途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倒在角落里的癮君子,以及隨處可見的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諝庵谢祀s著面粉味、糕餅味,還有污水、爛肉的惡臭。

  陸長生在劉青的帶領(lǐng)下,到了一棟高樓,跟著上了天臺之后,貧民窟里那股壓抑的氛圍才一掃而空,眼前豁然開朗。

  天臺山擺了不少桌椅板凳,陸長生和劉青一行人才剛上天臺,旁邊就有聲音傳來了。

  “劉青,有空來人擂,還帶新人,撈錢?。俊鞭D(zhuǎn)眼望去,是一個蹲坐在桌子上的壯漢。脖子上帶著金鏈子,光著膀子手里揉著兩個文玩核桃。

  壯漢說完之后瞥了一眼陸長生:“生面孔,混哪兒的?”

  “你要怎樣?”劉青開口對壯漢說道。

  “規(guī)矩你知道,馮老大雖然信你,但是這新人還是要搜身的?!眽褲h擠開劉青,就將手伸向陸長生。陸長生皺了皺眉頭,劉青開口說道:“沒事,走個過場?!?p>  那壯漢果然是走個過場,手在陸長生肩上,象征性的搜了下,就放行了:“上去了,今天點(diǎn)子硬,泰國來的,能不能打?。俊?p>  陸長生甩了甩手道:“不知道有沒有拳頭硬?。俊?p>  來之前陸長生沒想到,這擂臺居然設(shè)在樓頂,視野開闊,頭上搭起來木制的棚子。擂臺上沒有護(hù)欄,地下就是一排排桌椅板凳。這時候場下三三兩兩圍了不少人,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正被一群人護(hù)在中間。

  “廢物,之前怎么給我講的,一腳就能踹爛他的腦袋。現(xiàn)在呢,你們連一個泰國佬都搞不定,你讓那些人怎么看我馬三。你說我為什么養(yǎng)你們,說啊,要是你們今天不搞死那個泰國佬,今晚上都去春申江喂魚好不好?。俊?p>  劉青帶著陸長生朝著這人走過去,還沒靠近就有人過來攔住陸長生這一行人。

  “馬三爺,這么大架子?。俊?p>  劉青說話的聲音不低,那個黑西裝聽到這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劉青和陸長生。

  “喲,這不是劉公子嗎。怎么,也想試試人擂?”馬三捏了捏手指,旁邊有眼色的馬仔上前點(diǎn)上煙:“你是跟馮老板混的,我給你面子,可以安排你的人上臺,只不過不是今天,今天晚上這場有人了?!?p>  劉青搓了搓手:“怎么講,形意武館的李虎?”

  “劉公子消息夠靈的啊,沒錯就是這人了。”馬三沖劉青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泰國佬,偷渡來的,我可就指望劉公子的師弟能給我爭口氣了?!?p>  “瞞著我簽我兄弟上臺打擂,你特么找死?!眲⑶鄥柡纫宦?,右腳就踢向馬三的腦袋,兇狠又迅速。

  劉青之前被逐出師門,廢了雙手,雖然養(yǎng)好了傷,但手上功夫已經(jīng)撿不回來了,盛怒之下,只能甩了個鞭腿,踢向馬三。

  馬三氣勢頓時一變,閃電般的斜著讓開,腳下也不閑著,徑直踹向劉青站立的單腳。劉青此時收不回力,空門大開,馬三腳下又狠辣無比,要是被踹嚴(yán)實(shí)了,這根腿肯定就廢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陸長生眼疾手快,探手擒住馬三的右手,反手扭了一圈將馬三從劉青身邊拖拽開。馬三被陸長生牢牢鉗住右手,反身擰了過來。

  陸長生本以為已經(jīng)制住了張潘,沒想到馬三驟然后腿撞在陸長生身上,手腕反震,從陸長生手中脫身。

  陸長生獰笑一聲,抬腿就踹在馬三膝蓋上,砰的一聲將馬三的腿“釘”在地上,馬三此刻想抬腿后退,才發(fā)現(xiàn)右腿沒了知覺。

  “住手?!?p>  這一聲是劉青喊出來的,卻不是對著陸長生。

  陸長生看著眼前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緩緩后退,離開馬三數(shù)米。一直以來生活在和平年代陸長生,對槍支極其陌生,更別說現(xiàn)在被好幾把槍指著頭。

  “都放下?!瘪R三此時不僅沒發(fā)怒,還滿臉笑容:“敢抓我手腕,有本事,哪邊混的?”

  陸長生來之前和劉青談過,這時候看著四十多歲的馬三,語氣平和的說道:“馬三爺,李虎是我?guī)煹?,前幾日跟人搭手,傷了身。他在你這簽下來的擂臺,我來替他……?!?p>  陸長生還沒說完,馬三就擺手道:“十六鋪碼頭上,我馬三做人做事最公道,既然李虎他簽了十場,就得他自己來打完。想替他,規(guī)矩都不用守了?”

  “你什么意思?”劉青在一旁皺眉道。

  “沒什么意思,武館的事情我知道,現(xiàn)在白紙黑字就擺在這里。要么他李虎來打完剩下的六場擂,要不然就付我違約金。”馬三深吸一口煙,開口說道。

  “違約金是多少?”陸長生察覺到事情并不簡單。

  “好少的,他打十場,一場三千塊,違約就賠十倍咯?!瘪R三獰笑著,像是惡狼露出了獠牙:“三十萬,不知道有沒有錢還?”

  “我透你母啊,狗日的你再說一遍?”劉青頓時就火冒三丈,帶來的一群人都從兜里掏出了槍。

  “我再說一遍又怎樣?姓劉的,我給你幾分面子那是看在馮爺?shù)姆萆?。要是沒馮爺,在我眼里你連條狗都不是。”馬三扔掉手里的煙說道。

  “多嘴問一句,馬三爺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叫方九的?”陸長生按下發(fā)怒的劉青,對馬三問道。

  “喲,看出來啦?”馬三臉上居然露出了笑意:“可惜啊,晚了。李秋屏出錢做的局,既然交不出違約金,怎么辦?賣館咯?!?p>  “錢,我們還是交得起的。”陸長生說完后就拉著劉青到一旁。

  “怎么回事?”劉青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馬三跟李秋屏是一伙的,之前到武館打傷了李虎,應(yīng)該就是在擂臺這里算計(jì)咱們?!标戦L生對劉青說道:“這趟混水不是一般的深,能淹死人?!?p>  劉青緊皺眉頭:“三十萬,我都不好湊出來。馬三背后是小刀會,這事我看還是要我去求馮爺解決。”

  “先不用。”陸長生說道:“我問你,打雷臺一場能賺多少?”

  “你什么意思?”劉青搖了搖頭:“在這人擂上,不可能撈到三十萬?!?p>  “人擂?”陸長生來了興趣。

  “這種擺在天臺上的擂臺就是人擂,一般是新人打,也叫新人擂臺。四周沒有護(hù)欄,底下站著一群拳手。打一場三千,打贏之后不下臺,由下面老板出錢再選一人上臺和你打。這時候就看你同不同意,同意了打贏就是六千,贏第三個人一萬二?!眲⑶嘟忉尩?。

  “能一直打下去?”陸長生盤算了一下,按照這么翻倍,打個七八場就有三十萬了。

  “不能這么算,在這新人擂連贏三場,按規(guī)矩就要進(jìn)天地擂了?!眲⑶嗥沉艘谎劾夼_,對陸長生說道:“天地擂分開算,地擂就要簽生死狀,至于天擂那就需要上兵器了。天地擂都有專門的擂臺,環(huán)境更好,規(guī)矩更嚴(yán),賺的也多。”

  “那我今天就先試試這新人擂。”陸長生看到擂臺賽已經(jīng)有一個渾身橫肉的大漢,擂臺下邊不少人助威。

  “沙侖,沙侖,沙侖……”

  陸長生身邊的劉青介紹道:“剛才說過的,泰國那邊來的拳王,得罪了大人物,偷渡來滬城。新人擂上已經(jīng)贏了三場,李虎本來是要和他打?!?p>  擂臺上沙侖此時耀武揚(yáng)威的圍著擂臺走了一圈,一臉兇相。臺下的拳手,無一敢上臺應(yīng)戰(zhàn)。

  臺上的主持人開口介紹:“沙侖,大家都知道。已經(jīng)連贏了三場,買他贏的都有的賺,今天是他在新人擂最后一場,往后再想買沙侖,那就得到地擂去了?!?p>  “沙侖的對手也厲害,馬三爺舉薦的拳手。形意武館的高徒李虎,師承木人李,那是在金樓大會上跟“五虎”搭過手的高人,不知道李虎學(xué)拳學(xué)到了幾分,夠不夠用?”

  只是李虎沒來,自然沒人上臺。

  “喲,馬三爺,你看這時間也到了,你的拳手不知道上不上臺???”主持人見無人上臺,對馬三爺問道。

  “哼?!瘪R三此時臉色也不好:“問他劉公子啊,他師弟嘛。”

  “馬三,我?guī)煹芙裉炜隙ú粊淼?,你能怎樣?”劉青在一邊看熱鬧。

  “東亞……病……夫?!?p>  有真功夫的都上了天地擂,這新人擂自然看不上眼。所以沙侖自從登臺就沒有遇到對手,這時候看到臺下這些國人內(nèi)訌,沙侖沖著馬三譏笑嘲諷。

  “操,短狗給老子拿來,老子今天崩了他?!?p>  馬三踢翻身前的桌凳,一名手下就將腰間的槍取了下來,熟練的拉開保險,馬三端起槍就對準(zhǔn)了臺上的沙侖。

  “馬三爺,只要是上了擂臺,萬事都在臺上解決,你想壞規(guī)矩?”這時候阻止馬三的居然是那個主持人。

  “這些擂臺都?xì)w國術(shù)協(xié)會管,沒人敢壞規(guī)矩?!眲⑶鄬﹃戦L生解釋道。

  沙侖被搶指著也不怯場,看到有人保住自己,更是氣焰囂張:“東亞……病夫?!?p>  “那個后生,只要你給我弄死他。”馬三沖著陸長生吼道:“李虎的文約我不但還你,還撐你進(jìn)天地擂,怎么樣?”

  “承蒙馬三爺看得起,要我上臺自然是可以?!标戦L生捏了捏手:“撐我就不用了,但是這文約我現(xiàn)在就要?!?p>  “好,有膽?!瘪R三立刻就讓手下人拿了張文約出來,讓人遞給陸長生。

  陸長生交給劉青,劉青仔細(xì)看了后,對陸長生點(diǎn)點(diǎn)頭:“是李虎的文約。”

  “那我就去試試?!标戦L生走上擂臺,看著對面的沙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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