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想

　　回到家中的約翰并沒有進(jìn)行什么練習(xí)，他要把自己的精力都留到明天的實戰(zhàn)中，因此他現(xiàn)在所能做的便是休息，訓(xùn)練什么的他早已置諸腦后。

　　約翰這一舉動并沒有錯，如果你真的水平足夠的話，那么一天不練習(xí)也無傷大雅。

　　可如果你的實力稍遜的話，一日的苦功只能是杯水車薪。

　　“小約翰，今天考的如何??？”晚飯時格爾曼笑瞇瞇地問道。

　　“額，還好?！弊炖镎е朗车募s翰模糊不清地回應(yīng)道。

　　格爾曼又問了問麗迪亞，換來的是一句類似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备駹柭嗣L長的胡子笑道，畢竟他和愛德華一樣，都希望自己的兒女能成為魔法師的一份子，誰不想讓自己的骨肉出人頭地呢？

　　今天的碗筷并沒有讓約翰洗，因為格爾曼主動接下了這個重任。

　　本來約翰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但麗迪亞的一句話卻讓他乖乖偷懶了一下。

　　“你就讓他洗唄，從小到大他就沒洗過一次碗?！丙惖蟻啽庾斓?。

　　“我的寶貝女兒，明明你五歲前的碗筷都是你老爸洗的?！备駹柭灸艿貫樽约恨q護(hù)道。

　　“但五歲之后你都是讓我做。”麗迪亞不滿地反駁著。

　　見到這一切的約翰想笑卻不敢笑，只好乖乖躲到自己房間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冥想著人生。

　　此刻他心里其實非常緊張，甚至連胃部都感覺到了他的焦慮，讓約翰時不時有種作嘔的感覺。

　　無論他自我暗示了多少次，心里的迷茫和不安依然無從散去。

　　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和我一樣呢......約翰心中想道，不知不覺便踏入了夢鄉(xiāng)，一個又一個零散的片段在他的腦海中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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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要是不能成為魔法師，你就只能像我一樣一事無成一輩子啊，連親愛的女人都無法守護(hù)！”這是愛德華以前說的話，約翰記得很清楚。

　　“很遺憾，但你的成績沒能達(dá)到我校的入門標(biāo)準(zhǔn)，這是你的保證金。”一位魔法師對著約翰搖搖頭道。

　　約翰的腦袋里瞬間就停止了思考，真的就這樣失敗了嗎，就這樣？幾年的努力只能徒勞無功？

　　他想痛哭一場，但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那是一種彷徨的感覺，又帶有一絲絕望。

　　父親應(yīng)該會很失望吧，對我抱有很多期望的鄉(xiāng)親們應(yīng)該也會很沮喪，畢竟他們非常希望村里能出一個魔法師。

　　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親戚應(yīng)該會很開心，從我母親去世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常常來我家嘲笑我和父親，尖酸刻薄的他們應(yīng)該又會想到不少話來諷刺我們家吧。

　　魔法師似乎對這樣的情形見怪不怪，他安撫著約翰的情緒，防止他做出傻事。

　　“我沒事......”約翰苦笑了一聲，拿起保證金和隨身帶著的背包便轉(zhuǎn)身離開阿諾德城，他沒有向班納特叔叔和麗迪亞告別，因為他不敢看到這些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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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翁在市集里蹣跚地走著，他正在跪求一位青年，希望那位青年能好心給他一份工作，讓他得以糊口。

　　“老約翰啊，不是我不想讓你干活，但你也不看看你這么老，哪家店鋪愿意請你啊？”青年嘆息道。

　　“我可以做一切工種，我會一級魔法，我是一級魔法師！”約翰吶喊道。

　　“誰不會一級魔法啊，別打擾我做生意?！鼻嗄瓿靶χ装l(fā)老翁，然后給了他一個'火球術(shù)'，把年老的約翰一下?lián)舻乖诘亍?p>　　“你們怎可以這樣對一個老人！”一位好心的少女?dāng)v扶著約翰，讓他得以在旁邊的座位上好好坐下，約翰抬起頭來看向少女的模樣，那是麗迪亞的清秀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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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明天我和約瑟夫要結(jié)婚了，你要出席我的婚禮嗎?”

　　在約翰面前出現(xiàn)的是已經(jīng)變得成熟的麗迪亞，她的一舉一動都帶有氣質(zhì)和韻味，身材也變得豐滿了起來。

　　“不了，不了。明天我在工地有活，不過祝福你啊，麗迪亞?！奔s翰笑道，好像他真的感到很開心。

　　“那好吧，祝你早日找到心愛的人！愛德華叔叔可是等著抱孫子呢。”麗迪亞嫣然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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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這樣下去！約翰從夢中驚醒。這是我的未來嗎？我可不想有這樣的一生啊......約翰苦笑了一聲。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夜色依然朦朧著天地，但此時的他卻毫無睡意。

　　約翰走出房間，借著隱隱約約的月光準(zhǔn)備到樓下的廚房里倒杯水喝，卻發(fā)現(xiàn)一位穿著純棉粉藍(lán)色睡裙的少女正雙手抱膝坐在飯桌旁邊的椅子上，那正是麗迪亞。

　　她目光癡癡地低著頭看著桌上的蠟燭，不知在想什么。

　　約翰從廚房里倒了兩杯水，然后坐到麗迪亞的對面，把水分別放在兩人的前面。

　　“謝謝?！鄙倥痤^來輕輕回應(yīng)道。

　　不知道此時的阿諾德城，有多少個少男少女和我們一樣不安呢？

　　麗迪亞應(yīng)該也是和我一樣，緊張的睡不著吧，約翰喝了口水，心想道。

　　“你很緊張嗎？”約翰問道。

　　“我才不緊張呢。”麗迪亞扁扁嘴回應(yīng)道。

　　“是嗎？”約翰苦笑了一聲?！暗俏液芫o張呢，害怕辜負(fù)父親和鄉(xiāng)親的期望、害怕將來找不到工作、害怕所愛之人在我面前離去?！?p>　　麗迪亞驚訝地抬起頭看著約翰。

　　“大家都害怕這一切，但為什么我們依然要邁步前進(jìn)呢？是因為不想讓別人嘲笑？是因為不想辜負(fù)別人的期望？其實都有，但此刻我想明白了，那就是我的本心是什么？”

　　“還記得當(dāng)初學(xué)魔法的時候我是不太愿意的，但慢慢我被這無窮無盡的世界所吸引著。每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個魔法等待著我們發(fā)現(xiàn)，等待著我們學(xué)習(xí)。”

　　“人生是有限的，但知識是無限的，用有限的人生追求無限的知識，我樂此不疲啊!”約翰興奮地說道。

　　“你呢？你的本心是什么？”約翰沒有等待著麗迪亞回應(yīng)便走回二樓，只留下少女呆呆看著他的背影。

　　希望這樣能鼓勵到她吧......話說我剛剛還真是神勇啊，說的好像真的似的。約翰心中想道，所謂什么本心其實只是剛剛他臨時想出來鼓勵少女的話語。

　　當(dāng)然也并不是說約翰的話是假的，只是此刻他的內(nèi)心還充滿著焦慮和不安，絕對不是處于什么“想通了”的境界。

　　約翰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著，在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不知多久后他終于勉強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然而沒睡多久的他便被公雞的啼響嘈醒。

　　約翰打著哈欠走到一樓，發(fā)現(xiàn)麗迪亞正在廚房準(zhǔn)備早餐，當(dāng)然此時的她并不是穿著睡裙，而是換上了白色的魔法袍。

　　“早安啊，麗迪亞?！奔s翰打招呼道。

　　“早安?！丙惖蟻喓唵蔚鼗貞?yīng)道。

　　“班納特叔叔呢，他不是說早起煮早餐給你吃嗎？”約翰問道。

　　“他要是能天天早起就好啦。”麗迪亞吐槽道，“就昨天早起了一下?！?p>　　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麗迪亞談到班納特叔叔的時候比較多話呢，以后找話題是不是應(yīng)該多聊到他？

　　約翰心中興奮了一下，為發(fā)現(xiàn)麗迪亞的小秘密而沾沾自喜，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少女之前之所以不愿多回應(yīng)，單純是因為她和約翰不夠熟悉而已......

　　吃過早餐的兩人很快便踏上征途，約莫二十分鐘便到達(dá)了考場。

　　克魯伊夫魔法學(xué)院的實戰(zhàn)部分向來都是單人進(jìn)行的，所以學(xué)院特別預(yù)留了一個星期進(jìn)行考核。

　　每位考生將會被分到不同的時間段進(jìn)行審查，而不幸的是約翰和麗迪亞都被分到第一天的第一組。

　　當(dāng)初約翰看到分組時并沒有很傷心，越早考就越早輕松嘛，他是這樣想的。

　　“魔法學(xué)院見。”約翰對麗迪亞告別道。

　　麗迪亞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回應(yīng)道，“魔法學(xué)院見。”

　　和少女告別后的約翰整理了一下心情，邁步走向自己的考場。

　　約翰的考場是一個大房間，里面似乎放著不同的器材。

　　是用來考試用的嗎......約翰心想。

　　站在約翰面前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她有著兇巴巴的面孔，身穿著代表學(xué)院老師的黑色魔法袍，令約翰絲毫不敢造次。

　　“約翰.德普?”魔法師問道。

　　“是的，我就是約翰?！奔s翰趕忙應(yīng)道。

　　考官檢查了一下他的準(zhǔn)考證和身份證明文件，確定不是代考后便點點頭，兩人等待著應(yīng)考時間的到來。

　　“克魯伊夫魔法學(xué)院實戰(zhàn)部分第一題，約翰，你準(zhǔn)備好了嗎?”魔法師問道。

　　約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見狀考官便從旁邊的道具里拿來一大堆濕木柴，對約翰道，“試試把它們點燃，如果不行的話可以放棄。假若三十分鐘內(nèi)你還沒成功，我會自動判定你失敗?！?p>　　約翰下意識便想使用‘火球術(shù)’，但看著已經(jīng)完全濕透的木頭他又打消了念頭。

　　我的火球最多只能連發(fā)十六次，這根本不足以點燃被水浸過的木柴。約翰心中想道，然后腦海里浮過好幾個辦法。

　　先用‘干燥’，然后再用‘火球術(shù)’，這便是約翰最終選擇的對策。

　　‘干燥’是水元素一級魔法，被記載在火元素魔法中，原理和‘熄滅’類似。魔法師將聚焦的水元素分散，以達(dá)到去濕的效果。

　　雖然木柴中蘊含著大量聚焦過的水元素，但只要慢慢去除約翰還是能把它們弄干的。

　　這雖然是個笨方法，但卻很有效啊!約翰在心中吶喊道。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約翰感覺木柴中的聚焦水元素大多已分散出來，但他并沒有停止驅(qū)使‘干燥’，他要確保自己的火球足夠點燃起木柴堆。

　　又大約過了十分鐘，約翰感覺效果已經(jīng)達(dá)到，便深呼吸一聲，然后開始用親和力感受身邊的火元素，試圖將它們聚焦在一起。

　　隨著約翰的幾下響指，一個又一個的火球便先后飛向木柴堆。終于到了第十四個火球時，一絲火種慢慢升起。

　　看到火苗的那一瞬間，約翰不禁松了一口氣。

　　考官點點頭，然后對約翰道，“第一題通過，你可以休息十分鐘。”

　　約翰把握時間閉目養(yǎng)神，放松自己緊繃的精神，畢竟還有四場要考，他可不能現(xiàn)在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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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考場里，一位穿著黃綠色長裙的金發(fā)女孩正聆聽著考官的問題。精致的衣裙間接顯示了她的身份，代表她非富則貴。

　　她的一舉一動都蘊含著一種大氣，柔美的面孔上是一個凝重的表情。

　　“珂賽特，你準(zhǔn)備好了嗎？”

　　少女點點頭。

　　看到濕木柴的一瞬間，少女的手上便出現(xiàn)一個‘火球’，熊熊烈火從她的手中噴出，讓房間的空氣都不禁變得沸騰起來。

　　少女并不需要使用什么‘干燥’，對于能連發(fā)三十多個火球的她，水魔法什么的都是旁門左道。

　　伴隨著火球的不斷沖擊，處于臨界點的木柴終于燃起了一絲火花，珂賽特柔美的臉孔上也不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她只用了不足五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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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瑟夫.沃爾科特自信地看著考官，等待著他的指示。

　　一堆濕木柴堆很快便放到他的面前，他笑了笑，向考官問道，“尊貴的魔法師閣下，請問我能使用一塊放大鏡作為輔佐嗎？”

　　考官先檢查了一下他拿出來的放大鏡，確保里面沒有蘊含著魔法手段后便點點頭，把它還給約瑟夫。

　　非魔法道具在實戰(zhàn)中理論上是并不禁止的，一般來說要看考官同不同意，但學(xué)院為了防止有人魚目混珠也加了一個限制。

　　那就是考生必須使用魔法手段來通過考核，否則依然會被視為失敗。

　　而且考官如果覺得考生過度依賴道具完成考核的話，也可以給予考生‘失敗’的評價。

　　約瑟夫向考官輕輕彎腰行了一禮道謝，然后便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的元素。

　　他深呼一口氣，和以往練習(xí)一樣低聲吟誦了一句，“慈愛的太陽神，祈求你為你的子民賜下圣光吧！”

　　似乎是聆聽到了他的祈禱，約瑟夫身邊的元素開始慢慢轉(zhuǎn)化為光元素，這就是光魔法的奧秘之處。

　　所謂光元素其實并不存在于世界上，但魔法師能通過咒語將其他元素暫時轉(zhuǎn)化為光元素。

　　這便是光元素魔法需要極高親和力的真正原因，‘轉(zhuǎn)化’這一過程沒有足夠高的天賦是很難做到的，更何況約翰根本不知道有這一個步驟。

　　約瑟夫默默感應(yīng)著身邊的光元素，隨后用親和力開始將它們排列成相應(yīng)的形狀。

　　‘祈光’所需要排列的光元素比起連發(fā)火球術(shù)來說要少的多，約瑟夫只需用些許精力便能將約五千個光元素架構(gòu)成他想要的結(jié)構(gòu)。

　　排列完后，約瑟夫開始了‘祈光’的下一步，那便是元素的聚焦和壓縮，那并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很快燦爛的陽光便無中生有照在他的臉上。

　　那陽光就像中午的太陽一樣，分外刺眼，讓約瑟夫忍不住半閉著眼睛。

　　約瑟夫自信地笑了一聲，撿起了剛剛放在旁邊的放大鏡。他把放大鏡的位置保持在木柴堆的上方，傾斜著一個角度好讓太陽光得以在鏡中聚焦，形成一個小圓圈。

　　無數(shù)束光線被放大鏡匯聚著，讓木柴堆開始慢慢產(chǎn)生煙和火苗。

　　約瑟夫俯下身子對著它輕輕一吹，火勢便瞬間變得猛烈起來。

　　雖然約瑟夫使用了現(xiàn)實生活里的手段，但考官依然決定給予通過，理由是照射出來的太陽光是約瑟夫用魔法召喚的。

　　看著那熊熊烈火，約瑟夫的笑容不禁變得燦爛起來。

　　約瑟夫這一堆操作雖然繁瑣，但前前后后花費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值得留意的是他轉(zhuǎn)化，排列和聚焦過的光元素數(shù)量僅為五千。

　　相反，珂賽特發(fā)射了將近三十個火球，而每一個火球術(shù)都要聚焦約五百個火元素，因此約瑟夫根本就沒有耗費很多精力。

　　雖然他和約翰都一樣汗流浹背，但后者是因為不斷使用親和力，而前者只是因為單純被太陽照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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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的時間眨眼即逝，約翰睜開了眼睛。穿著黑色魔法袍的考官再次向約翰問道，“克魯伊夫魔法學(xué)院實戰(zhàn)部分第二題，約翰，你準(zhǔn)備好了嗎?”

　　約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