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安念波把哥哥看的更緊了??墒牵税材羁抵鼗剀|殼那晚吸了些安富的手腕血,他并沒有再吸血。
可在距離其魂回軀殼的一個月后,他又忍不住了!
這夜。
身體再次感受到更為嚴重的僵滯、急需血液。
行動變得遲緩起來,五指張動。
安富這一個月里就覺得小少爺不對勁,尤其是今晚,他那眼睛看著他的時候,猶如一只野狼一般,五指蜷縮的樣子就跟野獸爪子,聯(lián)想到小少爺喜歡冰冷的井水….
“安富,你去鋪床!”
安富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走到床邊,把疊好的被子攤開。
在安富鋪床的時候,安念康的眼睛劃過一絲銳利,輕輕地拿起凳子靠近,安富長得高大,即使佝僂背亦是比安念康抬手還高些,但他直接就砸了過去,安富有防備躲過了。
看到安念康張嘴要咬人的模樣。
安富嚇得連忙往外跑,大聲嚷嚷道:“救命啊!”
拉開門飛快跑出去,在門外的兩個小斯連忙問:“安富,你怎么了?!?p> “富哥,你…。”
兩人拉住驚駭?shù)陌哺?,安富掙扎下急道:“小少爺是鬼啊!是水鬼!快放開?!?p> 安富的表情太過嚇人,兩個小斯面面相覷心里驚慌,看著安富跑出了院子,他們壓下心慌,回過頭來就看到小少爺拿著凳子在他們身后,表情非常古怪。
從那日鬼差之話后,安念波每天晚上都擔心,所以都沒有修煉了,她聽到屋外安富驚顫的聲音:“那不是小少爺,那是水鬼!是水鬼啊?!?p> 外面鬧哄哄的,丫鬟等人被安富這言語也是嚇到了。
安念波連忙開門跑出去,看到安富面色驚駭、把安念康夜夜洗井水的事情一說,丫鬟們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井水啊,任何人被澆了一身都會著涼生病的!何況是泡在里面。
不過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安念波氣憤的叫道:“你們在干什么!下人編排主子,胡言亂語!還不把安富抓起來,以下犯上!堵住嘴關起來!”
顫顫巍巍的安富被幾個丫鬟扭住胳膊抓住,他還要叫嚷,就被帕子堵住嘴,又有人找來繩子將其捆綁。
安念波跑到簇囷院,已經有好些丫鬟驚駭?shù)脑陂T邊看著不敢上前去,而兩個小斯跪地一人一邊死死的拉住安念康的胳膊,又做出遠離的姿態(tài),抵住他要亂咬的模樣,旁邊還有個倒著的凳子。
安念波長長的嘆了口氣,咬著嘴巴又放開,聲音清冷:“把他抱到屋子里!”
兩個小斯連忙架起他的胳膊,起身進入屋內,安念波上去直接抱住哥哥,摟著道:“哥哥,你又犯病了?!?p> 又對小斯道:“我哥哥這是病情發(fā)作了,你們兩個現(xiàn)在出去把門關上,誰也不許胡說八道!”
兩個小斯連忙跑出去,被門拌了下摔倒,趕緊爬起來把門帶上。
安念康眼睛通紅,看到是妹妹又忍住了,牙齒蹦的直響。
安念波用力咬了手指頭,疼痛下,血出了口子。
她直接把傷口伸入安念康的嘴皮上,往他牙齒磨去。
安念康忍不住含住吸吮血珠。
為了防止人進來,她拖拽著哥哥到門邊,落下門扣。
而在外面,已經造成了恐慌,因為就有好幾個趕來看的丫鬟剛好看到小少爺要咬人的模樣,只是被兩個小斯拉住胳膊。
這會,兩個小斯一出來都快嚇傻了。
安丘、白飄飄趕來的時候,已經議論紛紛。
她們議論話題,小少爺一個月前就真的死了,沒氣,大夫都診斷過了。估計是水鬼上身,不然每夜泡冷水?
雖然只有安富、兩個小斯知道井水的事情,但是在見過了小少爺要咬人的模樣,也變成了有五分信了。
白飄飄聽了兒子發(fā)狂打人,咬人,身子晃動差點又暈了過去,被丫鬟扶住。
安丘氣急敗壞道:“全部給我住口,當主家沒人了,胡說八道。”
安丘冷冷的看了兩個小斯一眼,讓下人捆了起來。
無人再敢議論。是不是鬼誰都不知道。
安丘、白飄飄來到簇囷院安念康屋子外,里面燈火通明,落了門扣推門不動。
白飄飄六神無主急道:“這是在干什么啊,為什么把門鎖了?!彼睦锸遣恍诺?,只覺得兒子必然是被邪靈上身了。
安丘大聲道:“念波,你在里面對吧,快開門?!?p> 安念波大叫回應:“爹,您不用擔心,我和哥哥在一起呢?!?p> 白飄飄急道:“那你開門,讓我們看看?!?p> 等不到門打開,安丘讓家丁用身子撞門,門撞的砰砰直響,安念波心跳也是砰砰直響,安念康忍受不了小口子,正咬著她的手腕吸著。
安念康仿佛要吃飽似的,就像在吃一只生雞腿,安念波疼的咬牙,卻不肯發(fā)出聲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現(xiàn)在情況太糟糕了,安念康正朝著一條極端危險的黑暗之路而去,已經等不到她修煉成為花靈的那一天。
手腕上血肉模糊,安念康嘴巴、臉上都糊了血。
只是要他活著而已!既然他這么難受,那就讓他變成魂魄,修煉成小鬼,不僅能活下去,而且還有可能修煉成靈,甚至成仙。
……
撞門聲聲聲催命,門被撞的啪啪響動,在感念他們就要破門而入,那刻,安念波終于痛下決心。
她先是閉眼,淚水流出。
離魂而出,解綁筑魂術,安念康的魂魄脫離而出,軀殼瞬間倒地。
安念波用鬼魅術將其束縛住,再回到身體里,扯了毛布沾水擰干,把安念康臉上的血地板上的血、她手腕上的血擦干凈。
砰!
門邊緣的承軸掉落,整扇門歪斜,他們連忙進屋,安念波藏起受傷的手腕,地上是死尸。
眾人驚駭,綠竹上前蹲下在他鼻尖一摸,沒有氣息。
“少爺他、他死了?!?p> 安丘也上前一摸,臉上蒼白,兒子死了。
白飄飄不可置信的看著女兒,她并不了解情況,只知道現(xiàn)在兒子死了,女兒站在一邊完好無損。
安丘悲傷問道:“念波!怎么回事?!?p> 安念波嘆息:“哥哥這是發(fā)病了,一個月前醒來,他身體就出現(xiàn)了大問題,今晚病情嚴重已經過世了..?!?p> 安丘回想這一個月的兒子表現(xiàn),黯然嘆息。
白飄飄踉蹌了下,她不能接受這個情況,明明兒子活蹦亂跳的,身體比以前更好了。
白飄飄突然失控上前就打了安念波一巴掌。她的兒子啊,一個月前失而復得,如今再次失去,她的心痛如攪。
白飄飄流淚哭罵道:“為什么,你哥哥明明好好的,你做了什么!他怎么會死啊!”
安念波受傷的左手藏在身后,無奈道:“哥哥身體本來就沒好,今晚發(fā)病,還打人、咬人,他這病治不了了。突然之間就去了?!?p> 白飄飄嚎啕大哭:“我不信!我不信啊,他那么健壯,這不是真的?!?p> 安丘摟著她肩膀,臉色哀傷,白飄飄哭嚎道:“為什么你沒事,你哥哥就死了,嗚嗚。”
雖然這話是白飄飄氣憤傷心下的無心之言,但對于安念波來說,卻是誅心之言。
是不是母親心里哥哥比她重要?她在母親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安念波左手抽搐,她有些心寒的看了母親一眼,就往門外去。當走出了芙蓉院,又走了好一段路,她才拉開袖子,纏在手腕上的布有一大片鮮紅,她又從袖子里摸出來一疊沾滿血液的濕淋淋的白布,這些是她的血沾在哥哥嘴上、臉上,滴在地上,她在門外劇烈撞門時候,就擦拭掉那些表面的血液。
若是扒開安念康的嘴巴,就能看到里面沾血的紅牙。
她不能解釋也解釋不了。
就讓哥哥成為鬼魅伴隨左右,她不制造殺孽,只想留住他,這樣他就不用吸血了。
……
時隔一個月,安家再次布置靈堂,白綢掛上。
外人得知也只知道安家小少爺支撐一個月后死了。
而那一月前退掉的小楠木棺材還在棺材鋪子后院里,那棺材店的老板得知又要購買一次,驚訝不已,又把那原先的小棺材抬來了。
白飄飄情緒崩潰了,她情緒失控就打砸一通,不然就靜靜的呆滯坐著沉默不語。這一次兒子再沒能醒來,這一次她再也聽不到兒子的聲音。
骨肉分離,如挖心般疼痛。
仵作來驗尸,因為身體并沒有摔打的傷痕,嘴里的血,仵作以為是肺腑吐血,若是牙齦嘴唇出血,必然有外傷。
就是成年人肺腑吐血都是絕癥,這樣一來,也就證實了他是病死的。
安丘也蒼老了許多,整個安家上下都陷入了低沉的氛圍中,誰也不敢再歡鬧。
安念春本來因為安念康在一個月前活了過來,她才不再害怕姐姐,畢竟人沒死,她最怕的就是死人了。
但如今,得知安念康因為落水才得病又死了,她又開始覺得害怕了,覺得姐姐面目可憎,遠離了姐姐一些,再次防備她。
安念露沒想到他只挺了一個月又死去了。她只在大廳外瞄了一眼那紅褐色的小棺材,就嚇得離去了,當晚就噩夢連連,醒來,屋子燈火通明,她卻不敢再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