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衣著休閑,身形高挑卻十分消瘦,平底鞋踩在木板上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孟之泡完茶抬頭,眼神凝住又散開:“你的頭發(fā)怎么?”
女子微微一笑,撫上紫黑色的披肩短發(fā):“好看吧?我挺喜歡的?!?p> 隨即走到茶桌旁坐下,放下一扎油紙包著的茶爐餅,才摘下頭上的黑色鴨舌帽,那雙鳳眸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孟之斟了一杯茶遞過去:“千千,你變了,就好似變了個(gè)人?!?p> 來人正是已經(jīng)被宣告死亡的千媚,但是金黃色的頭發(fā)全部變成了紫黑色,周身的氣息也不再冰冷。
千媚喝了一口茶,望向窗外暖棚里的白色蒲公英,眼神變得悠遠(yuǎn)。
“無礙,挺好的。”
孟之聽著千媚風(fēng)輕云淡的話語,難掩神傷,她清楚的知道千媚說的越平淡,那段日子就越艱難。
“那為什么要安排假死?”
千媚依舊笑著,只是透著幾分苦楚無奈:“苗疆需要的是純正血統(tǒng)的圣女,而千媚只想要屬于自己的自由?!?p> 放下茶杯,孟之看見她的眼里有了星光。
“千千,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該多笑笑?!?p> 千媚愣住,撫上自己的嘴角:“是嗎?”
孟之點(diǎn)點(diǎn)頭,繼而兩人開始喝茶,閑談。
半個(gè)鐘頭過后,千媚戴上鴨舌帽,壓低帽檐,起身。
“孟,我想,我該去尋找我的自由了?!?p> 女子沒有回應(yīng),依舊細(xì)品手中的清茶,看著高挑的背影在煙霧繚繞中消失。
棠淵失魂落魄的出了若水,懷里緊緊的抱著那個(gè)木盒和文件袋,突然他停了下來。
這一瞬間他好像不知道去哪了,腳上仿佛灌了鉛,眼眶泛酸,卻流不出一滴淚。
就在棠淵悵然若失間,一道婉約女聲叫住了他。
“棠淵,你要保護(hù)好她,她承受了太多痛苦?!?p> 棠淵撫上手里的木盒,轉(zhuǎn)身看向嫵夢,聲音沙啞,語氣絕望,近乎崩潰邊緣的克制。
“生不同衾,死定同穴,我不會(huì)讓她等太久的。”
嫵夢不再說什么,白衣翩然,轉(zhuǎn)身離去。
棠淵在這一刻,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天空在這一刻開始飄起片片雪花。
棠淵呆呆的坐在道路上,用大衣的一角遮住了木盒,他知道他的媚兒最怕冷了。
雪花還在飄,在棠淵耳邊簌簌的刮過,徒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棠淵睫毛輕扇了兩下,身體微微顫抖,眼里有什么在波動(dòng)著。
還未等棠淵轉(zhuǎn)頭,一把黑傘蓋過他的頭頂,清冷卻久違的聲線響起。
“棠總,我迷路了,能帶我回家嗎?”
棠淵猛然抬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這張臉,每一寸骨都刻在他的腦海里的人,他上一秒才收到她的死訊的人,聽出了她的腳步靠近卻不敢相信,此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人,對(duì)他微笑著。
千媚蹲下,將傘柄遞到他手里,伸手抱住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棠淵,我回來了?!?p> 棠淵回過神,手里的東西全部滑落,傘也歪倒在一旁,把千媚死死的揉進(jìn)懷里。
千媚被棠淵箍的有些喘不過氣,肩膀的骨頭也被咯得生疼,可她沒有讓他松開,她知道棠淵再也不會(huì)放開她了,他在害怕。
久久不語,雪花肆意徜徉在虛空之中,飛舞,盤旋,跌落,在兩人身上融化、浸潤。
棠淵在女人頸窩處深吸了一口氣,是她的味道,但是還夾雜著濃郁的藥香。
放開她,布滿血絲的黑眸與她對(duì)視,那雙眸子里映著他的身影,棠淵再也沒忍住,吻了上去。
這個(gè)吻,溫?zé)岜鶝鱿嗳?,纏綿悱惻,肆虐中帶著絲絲柔情,像在宣泄,也似在害怕,所以霸道的占有她的一切。
云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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