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聲音……?”眾女子都蘇醒過來,聽到殿內(nèi)回旋的哭聲,不知所措地發(fā)問。
憐兒聽清了聲音,一張臉徹底沒有了血色,閉眼說:“蘇兒走了?!?p> 所有人徹底安靜下來,雙目都失了神,殿內(nèi)的寒氣逐漸散去,但沒有一個人感到暖意,五年,她們所有人都在為了救那個孩子,苦練功力,她們不出挽寒樓一步,只為了修出最是純正的魂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讓蘇兒復活仿佛成為她們存在的意義,可今日,那個孩子卻猝不及防地走了,她們連悲傷都來不及,只是無盡的悵惋。
突然有人出聲了:“樓主,她以后該怎么辦……”
眾人都抬頭看,狐若依然安靜地懸浮在空中,從冰室幽幽飄來四顆散發(fā)著青藍色光芒的圓珠,一閃一閃飄到狐若的胸口前,一陣光芒閃過,圓珠接連進了狐若的身體。
“魂魄歸體,樓主要醒了?!?p> 語音剛落,就見狐若的眼睛募地睜開,眼珠一轉(zhuǎn),看見她身下殿中一片狼藉,狐若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就往閣頂冰室而去。
落在冰室門口,狐若卻停步不進去,冰室里回蕩著晏娘和著哭聲含糊不清的話,狐若張大了雙眼像一個懵懂的孩子。
晏娘在叫蘇兒,叫蘇兒做什么,蘇兒在睡覺,這樣叫他會吵醒他。
晏娘哭什么,蘇兒就要醒了,該笑才對,該開心才是。
李博衍沉默地站在晏娘身旁,沒有任何動作,只靜靜看著她哭,他明白晏娘心里的愧疚、委屈、悲傷、怨恨,此時,陪著她就好,說什么都是多余。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他轉(zhuǎn)頭,看見立在門口茫然的狐若。
“狐若?!崩畈┭茌p聲喊道,一聲止住了晏娘的啜泣。
晏娘驚惶回頭,淚珠還掛在眼角,她看見狐若無神的雙目,心里一下涌起難以道明的苦澀,諾諾不知所言,她低下了頭,不敢再瞧狐若的眼睛。
狐若徑直走進來,卻是看也不看冰棺一眼,她冷冷對著晏娘一伸手:“把幽魄給我。”
晏娘咬唇,蘇兒的魂魄徹底散了,狐若即使拿了幽魄也無濟于事,她略一思考,把手里的幽魄遞給了狐若,又看著她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這是……”晏娘疑惑地看向李博衍。
李博衍一個長長的嘆息,伸手揉了揉晏娘的腦袋:“狐若這么聰明的人,什么都明白,只是還不能接受罷了,讓她靜一靜吧?!?p> -
這幾日,挽寒樓里每一個人都默契地少言少語,也許是抑制也許是自發(fā),挽寒樓很少再聽見有什么笑聲,千金閣也一改往日奢靡享樂的作風,不約而同換上了素衣,不奏管弦,不興歌舞,偌大的挽寒樓像蒙上了一層陰霾,所有人都靜待著蘇若閣的動靜——
狐若已經(jīng)把自己關(guān)在寢殿里五日了,五日來,那里一絲聲響都沒有,狐若不出來,其他人也不敢進去。
晏娘每日都來這蘇若閣門口,不說話站上許久,她近日來又回到從前的院子里住,霄貍不知去了何處,晚寒樓里其他人都不和她說話,只有李博衍日日陪她來蘇若閣,他們已經(jīng)等了五天了。
“博衍,你說狐若能想通嗎?”晏娘看著蘇若閣緊閉的大門,呢喃出聲。
“沒有想不想的通,只有放不放的下,我們只能等,說服自己不能挽回親骨肉,這本身就很難?!?p> 聽這話,晏娘自嘲一笑,她又何嘗不是這樣,親人的死,她能放下嗎?能放棄報仇嗎?問問自己,答案是不能。
自己尚且放不下,怎么如今倒擔心起別人了。
李博衍轉(zhuǎn)身,直視晏娘:“清兒,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狐若為什么會使用幽魄招靈?如顏洛云所說,這難道不應該是顏家的獨有的嗎?狐若……她會不會曾經(jīng)是顏家的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晏娘因為接連而來的變故,腦子里應接不暇,竟然對這么關(guān)鍵的問題忽視了,現(xiàn)在被提起,巨大的疑惑沖進她的腦子:這的確有可能,但一個江湖殺手組織的樓主,竟是江南清流世家出來的女兒嗎?
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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