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樂,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全家都圍在方桌旁給我過生日,沒有蛋糕,也沒有動聽的音樂。
可我還是高興,母親為我做了一桌子的純綠色農(nóng)家產(chǎn)品:小雞燉蘑菇是家里養(yǎng)的散養(yǎng)雞,蘑菇和木耳都是在樹林里采的,父親到河里打回來的泥鰍、木耳炒雞蛋是自家雞下的。炸的花生米是山東姥姥家郵寄來的,還有在菜園里采摘回來的青菜,擺了滿滿一大桌。
我舉起一個五錢的小酒盅,像模像樣地說:“謝謝爸、媽、二哥、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一定要多吃多喝??!”我那時候還小,不會說酒桌上的臺詞。
父親喝了口酒說:“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小雨都已經(jīng)七歲了。你們每個孩子的生日我都給過。就是你們大哥,畢業(yè)分到了外地。他的生日正好趕上農(nóng)忙時節(jié)回不來,好久都沒有給他過生日啦!”。
父親說完一仰脖就把酒杯里的酒全喝了,伸手又去拿那瓶北大荒酒倒上。
母親也是滿眼淚水說:“行了他爸,小雨的生日就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了。只要老大在外面身體好好的比啥都強,你想老大了?是不是沒人陪你喝酒了?”。
“我陪你喝酒??!爸,今天看咱倆誰喝的多”我趕忙端起酒杯就要和父親碰杯。
母親看到這里,生氣地責怪父親說:“你看看吧!這么小就敢端杯喝白酒,還不是你慣的?咱家四個孩子都能喝酒,全是讓你給練出來的”。
父親不服道:"那哪能怨我呢?是他們天生就有酒量”。
母親反駁道:“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孩子能喝酒像誰?反正我是不能喝酒。村里派我去鎮(zhèn)上的酒廠裝酒糟回來喂豬,我聞酒糟的味都醉了,一天都沒有起來,你難道忘了?”。
父親笑著說:“還提這事呢?那天你可把我嚇壞了,還以為你真是喝多了呢?”。
我正大快朵顧地吃著,聽到這里,歪著脖子問母親道:“我們的酒量真是我爸給練出來的?”。
母親瞅了一眼父親說:“可不是嗎?你們是在七、八個月的時候,一到吃飯你爸就拿根筷子沾一點酒就放你們嘴里。我說多少回了,你爸就是不聽,現(xiàn)在倒好,一個個全都練成酒鬼了”。
我們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父親也笑了,這個生日過的真開心,家里人都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
父親兌了自制的汽水(那時還沒有賣汽水的、全村就父親一個人會兌)。母親給我縫制了一件花衣裳,二哥把他的針管呲水槍送給了我,姐姐也把她心愛的布娃娃送給了我。
夜里九點左右,因喝多了汽水起夜上廁所,偷偷地聽到父母談起了我,父親說:"小雨都七歲了,該讓她上學了,這么調皮咱們也實在沒有辦法,就讓老師好好教育她吧”。
母親也說:“行啊!讓她多學點知識吧,但愿他長大以后能有點出息。今天是8月22日,離9月1日開學還有九天,我給他準備準備"。
聽到這里我非常的高興,因為學前班和幼兒園在一起,根本就學不到什么?學校里有好多的小朋友,到了那里就有人和我一起玩了。
第二天我去問張磊:“你媽讓你上學了嗎?”。
?。⒆屃耍冀o我報名了,咱倆可以在一個屋子里上課了”。
“那個不叫屋子,是教室,到時侯有誰要是欺負你,我就幫你揍他”。
張磊咧嘴笑著說:“嗯,咱倆一起揍他"
上學那天,我背著母親縫制的小花書包,跟著母親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學校。
老遠就聽到教室里有朗誦課文的聲音,有唱歌的聲音,還有在操場上踢球的叫喊聲。我好奇地看看這個,聽聽那個,因為學校平時不讓小孩子來玩,所以我看見啥都新鮮。
張磊也是被他母親送來的,看見他我非常的高興。拉起他的手就往教室跑,我倆跑錯了好幾個教室,オ找到了屬于我們的教室。
一進門,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幾個小朋友早就來了,正在那里嬉笑打鬧呢?我拉著張磊也是這瞧瞧那摸摸的,感覺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小朋友們,都坐好了,我是你們的于老師,現(xiàn)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小朋友要喊‘到’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們回答的亂七八糟的,沒有一點的規(guī)律。
“劉海洋、鄧文迪、邢文南、夏小雨、吳雪、張磊、劉東強------”我們這'四大金剛'又可以在一起上課了。這個外號還是在幼兒園大班的時候,老師給起的,意思就是我們四個人是最難管的。
沒有想到老邢家的‘三狼’也在我們班上,他比我們大三歲,因為在家總是干活,耽誤了上學。我隱隱地感覺這不是好兆頭,這邢家人就是我的克星。
點完名,于老師給大家發(fā)了教課書,特意關照大家以后要有個學生的樣子,不能打架,要互相幫助、互相學習,把學校當成自己的家,把同學當成自己的親兄妹。
很快,‘三狼就在班里組織了自己的幫派,處處和我們‘四大金剛’做對。還好,我們四個人始終堅守著那份感情,從來就沒有被他打敗過。
“哎!同學們,我和你們說個事??!你們知道嗎?夏小雨她以前偷過我家的玉米,造成我家的糧食不夠吃,我呢?就必須在家里干活,所以我上學上的就晚,她這種做法是不是也屬于耽誤下一代啊?”‘三狼’在教室里坐在桌上演講,他的那幫小狗腿子們都圍在他的身邊。
全班同學全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我,這可是個爆炸新聞,還關系到班里有沒有小偷的問題。
“我沒偷,我是錯摘的,‘三狼’你怎能這樣??!我已經(jīng)和你家承認錯誤了,你還想怎樣?就沒偷,沒偷”我極力地反駁道,也是想制止‘三狼’再說下去。
“如果沒有她沒偷?為啥不讓我往下說了呢?這說明什么?說明我說的是事實。同學們,咱們班里出現(xiàn)了女小偷,那以后咱們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大家以后不要把東西拿到班里了,萬一丟了怎么辦?。俊薄沁€在不依不饒的教唆大家。
他這么做無非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讓我服他,拜他為老大。二是讓我大家一樣,每天都能拿點好吃的孝敬他。
這我可不能慣著他,干嘛這么怕他?我又沒做錯什么?
“死‘三狼’,看我不弄死你,讓你在這里冤枉我”說話間我就撲向‘三狼’,完全不顧‘三狼能比我高出一個頭。
教室里亂成一團,吳雪、張磊、劉東強也來幫著我,‘三狼’那么大的個子,讓我們四個小人按倒在地,他的那一幫小狗腿子沒有一個敢上的。
于老師是聽到聲音跑來的,趕緊把我們拉開,生氣地說:“怎么回事?誰先動的手?四個打一個像話嗎?都到墻角站著去”這是于老師懲罰同學的方式。
“于老師,讓吳雪、張磊、劉東強他們三個回去吧!是我先動手打的人。‘三狼’,哦不,是邢文南說我偷他家的玉米,讓他家人餓肚子了。于老師,我沒偷,你相信我吧!”。
‘三狼’剛才打架沒有賺到便宜,聽我這么一說,沖著老師就喊:“于老師,夏小雨說的都不是真的,她沒偷我家的玉米怎么到我家去還玉米呢?她還和我家人道歉呢?”。
“好了,邢文南,你說的這件事情我知道,夏小雨的父母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你以后再也不能在班級里提這事,這會影響到同學之間的友誼。開學的時候我都說了:不能打架,要互相幫助、互相學習,把學校當成自己的家,把同學當成自己的親兄妹。這才多長時間就忘了嗎?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誰要是再說,我就按學校的規(guī)定開除他”于老師的話擲地有聲,我們誰也不敢再多一句嘴。
放學路上,吳雪問我:“小雨,你真的偷‘三狼’家的玉米了?是什么時候的事了?我們咋不知道這事呢?”。
“你也不相信我?就‘三狼’家種的那個破玉米我能稀罕嗎?我是真的摘錯了,連你們都不相信那我就完了”。
張磊好像想起了什么?神秘地問我:“那次沒給我送玉米也是因為這事吧!怪不得呢?好了,我們相信你,咱們以后還是‘四大金剛’”。
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我感動的想哭,都知道在學校打架回家就得挨父母打,可他們還是為了我和‘三狼’動手了,能交上這樣的朋友也是值了。,
這次事件過去后,‘三狼’他們幾個也收斂了許多,再也沒敢提過,那時候老師說的話比親爹親媽都好使。但我能看出他們也不服氣,因為看我們的眼神都是輕視的。
時間長了,大家漸漸地忘記了這件事情,我也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把心思都用到了學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