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天就要考高中了,初中三年,磕磕絆絆地學習,勉勉強強地混日子,現(xiàn)在是人生最關鍵的時刻。
大家每天都在廢寢忘食地學習,我也裝模作樣地把書立在桌上,趴著偷偷地睡覺,有時打呼嚕都能把大家的思路打斷了。
張磊很少在班里背課文,說是太吵了,影響他學習。我回頭看看王子霞在不在?她正閉著眼睛背課文呢?我是怕她又以學習的名義找張磊,上次在‘桃花島’讓我鬧過之后,他倆消停了許多。
到了考高中那幾天,每個人的神經(jīng)都是緊繃繃的。就怕一松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爬都爬不起來了。
這次考試既考了老師,又考了學生??碱}出的連各課的老師都說偏,象我這樣水平是別指望發(fā)揮好了。
張磊又象是小學考初中時那樣,又莫名地發(fā)起了高燒,在考場上差點沒堅持下來。
我也是,考試考到一半的時候,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直往上涌。沒有辦法,我只能交上卷子到廁所里去吐。
等我吐完了,感覺舒服了,考試也考完了。最后上衛(wèi)生所檢查說是:胃腸感冒。這一次,我和張磊和高中無緣了。
初中畢業(yè)的那一天,學校特意給我們兩個班的應屆生拍了畢業(yè)照。并且做了兩大桌子菜,還添增了紅山楂酒,說是歡送我們這一屆的學生。
同學們坐在桌前抱頭痛哭,拿著日記本相互留言。我的留言本上也有老師和同學們寫了許多祝福的話。
校長舉杯感慨地說:“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們,我們以無比激動的心情迎來了八七屆畢業(yè)生典禮。
首先,我祝賀同學們邁向人生的新起點。同時,也向為了你們傾注心血的老師和家長們表示衷心地感謝。同學們的辛勤努力都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咱們中學的王子霞同學在這次考試成績是全市的第一名,希望同學們都以她為榮,在新的學校里奮發(fā)圖強,為祖國、為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
來,同學們,都舉起杯來,為了你們的前途干杯”。
校長說完祝詞,喝了一杯酒就走了,輪到我們自由活動的時間了,剛才因為有校長在,大家都放不開。
我們男男女女湊了一桌,正在那相互舉杯祝賀的時候。王子霞走了過來對我說:“夏小雨,咱倆應該喝一杯。我還是要感謝你呢?你先把這杯喝了,我再告訴你怎么回事”。
我一句話沒說舉杯就喝,也不管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王子霞又連倒了兩杯,都讓我一飲而盡。她們不知道我的酒量,如果我真想喝,能灌死她們。
我連喝了三杯以后對王子霞說:“咱倆出去說吧!同學們正喝的開心呢?”。
張磊看到這情況站在我倆中間,他是怕我倆再發(fā)生沖突。我把他推到了一邊:“放心吧!我倆不象以前那么傻了。這次分開后不知道啥時能再見面了?有什么話說開了也好”。
我倆走了很長時間,王子霞才問我:“以后有什么打算嗎?要不然就重新復讀一年,你也不能一輩子就過農(nóng)耕的生活???”。
“算了吧!不復讀了,我天生不是學習的料,就在家里等著分配干活吧!祝賀你??!考的這么好”。
“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這是一輩子的事。對了,剛才我都說了,要好好的感謝你。知道什么原因嗎?”王子霞一臉誠懇地對我說。
我迷茫地搖搖頭,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是這么回事,我也不想瞞你了,剛上初一的時侯,我確實喜歡張磊。他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睛,長的像電影明星唐國強,那是我的偶像。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長大就找唐國強那樣的男人當丈夫,遇到了張磊,我就想,我的唐國強出現(xiàn)了,有意接近張磊,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我發(fā)現(xiàn)你為了他,什么學業(yè)、面子都能豁出去。我還是有點自卑的,在這方面我遠不如你?!疤一◢u”事件發(fā)生后,我就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是我的,現(xiàn)在就以學習為主。從那天開始,我為了能忘記張磊,每天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里,以至于我能考出好成績"。
哦!怪不得他倆沒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也裝作大度的樣子說:“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咱們再也不提了,以后見面的時間少了,多保持聯(lián)系??!希望你學業(yè)有成后找個好工作,再找個你喜歡的‘唐國強’,好好過你們的幸福生活”。
我和王子霞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拉到了一起,都說:不打不成交。這句話說的真好,我現(xiàn)在才能體會到。
王子霞哽咽地對我說:“送你幾句話:有些緣分失去了是注定的,有些緣分是永遠也沒有結果的,愛一個人不ー定要擁有,擁有的人一定要好好地愛他”。
?。ㄎ覀z分手后,直到我從監(jiān)獄回來才看見她,但她送我的這一句話,我至今都記得)。
我仔細打量一下王子霞,她確實是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細細的長腿,這讓我自愧不如,如果張磊真和她在一起,就應那句話:天配的一對,地造的一雙,他倆的結晶也會是一個帥哥美女。
想到這里,我的醋意又開始酸溜溜地往上涌,這還了得,讓他倆在一起,那我夏小雨真就啥也不是了。
我看見張磊站在遠處看著我倆,也不知是擔心我倆再打架,還是舍不得王子霞?如果我是男人也會喜歡王子霞那樣的。
“哎!張磊,過來,和王子霞告?zhèn)€別,三年的同窗好友了,就別不好意思了,說不定以后再見面就都領著孩子了”我雖然喊張磊過來打聲招呼,但我的眼睛卻沒有離開過他倆的眼睛,就怕他倆四目相對再次插出火花。
張磊滿臉通紅地跑過來:“說啥呢?我哪是不好意思過來?是看你倆嘮嗑就沒忍心打擾,祝賀你?。⊥踝酉肌?。
王子霞的臉頰緋紅,低下頭不敢看張磊的眼:“要不然你和夏小雨一起再復讀一年吧!我覺得你倆的歲數(shù)太小了,不能就這樣下去”。
“不想再復讀了,人的命天注定,既然沒有考上高中,那就到社會上學習吧!活到老學到老,我相信大家在不同的崗位上都會有所作為的”張磊的眼睛也沒在王子霞身上,但我能感覺到他倆之間一點都不自然。
“哎!夏小雨,你們?nèi)齻€干啥呢?同學們都喝開心了,就等你們了,再晚點去,酒都喝沒了,快點?!眲|強和吳雪也來了,他倆也是找個借口出來的,因為劉東強不能喝酒。
“欸,來了,我們在這有點事情要說,你倆考上普高高興嗎?吳雪,你沒喝酒臉咋這么紅?”。
“別說了,小雨,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就這個劉東強唄!真是討厭”吳雪用手揉捏著衣角,那神情就像戀愛中的小姑娘。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劉東強向你求婚了?太早了吧!咱們才多大啊!”我驚詫地說道,沒有想到他倆的進度這么快?
“討厭,夏小雨,你在說什么呢?啥玩意就求婚了,我倆還沒談對像呢?劉東強說他要和我處朋友,讓你一說就扯遠了”。
哈哈哈,我們幾個都笑了,劉東強也是厚著臉皮:“哎!哎!別笑了,我是認真的,我就是喜歡吳雪。以前歲數(shù)小不敢說,現(xiàn)在我是成年人了,已經(jīng)到了談情說愛的年齡了?!眲|強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是我們沒有看到過的。
“行,行,你有權追吳雪,我們可管不著。走,咱們喝酒去,讓他倆在這呆著吧!”張磊拉著我們就走,他倒挺有眼力價的。
“夏小雨,你們這幫人??!我說你們什么好呢?我說過要和劉東強交朋友了嗎?一個個的,真想‘啪啪’大嘴巴子糊死你們”。
劉東強看我們都跑了,緊忙在后面追:“等等我,吳雪,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你這輩子都是我劉東強的人”。
等我們回去,酒局已經(jīng)到了尾聲,同學們喝光最后一杯酒,大家馬上各奔東西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少許的失落感。
又有哭聲響起,大部分是女生的動靜,王子霞做為最后十分鐘的班長,她大聲說道:“同學們,不要哭,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大家分手之際,咱們再合唱一曲《一無所有》怎么樣?這是我們最喜歡的歌,也是我們現(xiàn)在的真實寫照,希望大家以后能踏踏實實地走好每一步”。
“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我們都扯著嗓門大聲地唱著,完全想把心中的郁悶發(fā)泄出來。
崔健的一首《一無所有》紅遍大江南北,也是我們這一代人最先流行的搖滾樂,它伴隨著我們青蔥歲月。
我的心里無比惆悵,務農(nóng)是自己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同時,又有了一點點的解脫感,終于擺脫了讓我討厭十年的學習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