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聊賴的林若非當(dāng)真是后悔沒有答應(yīng)李音希與她嘮嗑,如今一人坐在窗前對著窗外那伶仃幾株竹子發(fā)呆。
不知過了幾時,飯菜香氣便飄進(jìn)來,阿萱擺放整齊后,才來到窗前輕輕喚了喚已經(jīng)熟睡的林若非。
“大娘子?”
林若非睡覺是極輕的,但凡是一點聲響都會將她吵醒,若不是昨夜因為月事未睡好,想必剛剛阿萱放飯菜時,就已經(jīng)醒了。
“阿萱啊?!?p> “大娘子,飯菜已熟,用飯吧?!?p> 林若非起身伸了伸懶腰,便向那便矮桌走去,看著那僅有一副碗筷,林若非皺了皺眉,有些失望的問道:“二郎不吃嗎?”
阿萱也有些難為情,回道:“二郎君在書房用飯·····”
剛準(zhǔn)備拿起那香噴噴的蒸餅就啃,一聽居然跟自己分著吃飯就來氣,放下那蒸餅時,阿萱嚇得也是顫顫巍巍不敢吭聲。
林若非用一旁的布帛擦了擦手,先是嘆了口氣,隨后說道:“阿萱,你再去廚房取副碗筷來!在吩咐廚房做些豬肝!”
“是?!?p> 有些事情自己不懂得爭取,那便永遠(yuǎn)不會屬于你。
出屋門時還是氣勢洶洶,等真正要進(jìn)那道門,林若非卻顯得有些怯懦。
內(nèi)室與書房之間只有一道竹子隔著,僅是這一道竹子愣是讓林若非繞了個大圈!也正是因為這道竹子,讓林若非想清了說辭。
她繞過竹道,重新從竹園的一側(cè)門進(jìn)入,那書房門果真是敞開著的,遠(yuǎn)遠(yuǎn)望去,依稀可以看到門邊有個人影坐在那處。
由于盯得出神,就連書房門邊站著的侍從都未曾看到。
“大娘子?!?p> 這一聲倒是把‘做賊心虛’的林若非嚇得不輕,這動靜也驚到了書房內(nèi)的人。
林若非扶了扶自己胸口,這才注意到那侍從,問道:“你是何人?又是何時出現(xiàn)于此?”
“在下是將軍侍從,沈慕楓。從大娘子進(jìn)門那一刻便站在此處。”
說完眼光還看了看挨著的門窗,帶有一絲調(diào)侃意味說道:“許是剛剛大娘子目光似是凝聚在別處,尚未注意到?!?p> 林若非被嚇到本來就有氣,如今竟還被一個小小的侍從調(diào)侃,不過……他可是尉遲逸的侍從!這要是亂嚼什么舌根,豈不是大不秒!
進(jìn)而林若非少有禮數(shù)的點頭,應(yīng)道:“恩。是若非未曾注意,還望見諒?!?p> 心中甚是痛恨這樣的自己!趕緊找到尉遲逸才是上策!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的時候,又被那沈慕楓突然的一句‘將軍’嚇了一跳。
身子不自覺地向后退了退,那沈慕楓便準(zhǔn)備伸手去扶,尉遲逸卻搶先一步扶住她,又迅速收手。
“大娘子,你可安好?”
林若非此時欲哭無淚,咬牙切齒的回道:“尚且安好!?。 ?p> 看到自己主子與娘子在一處,這明晃晃的電燈泡自是待不下去,只能退避三舍。
她便轉(zhuǎn)過身,正對著尉遲逸,仰頭問道:“為何與我分開用餐?”
“·······”并未想過她會找過來質(zhì)問,所以一時之間并不知如何回答算是圓滿。
她此時心中但是憋了很多堂而皇之的大道理,說起來自是輕車熟路。
首先第一步,一定要先發(fā)感情牌!
“二郎昨日所言,若非皆字字謹(jǐn)記心中。”
第二步,讓他放松警惕,直接切入正題!
“故此,二郎無需擔(dān)憂若非會有何不合禮數(shù)之舉。但一起用餐委實談不上越過何禮數(shù)吧···既然算不得逾越,那便與我一同過去用餐。”
但到了尉遲逸這里,卻還是碰壁。
只聽他婉言拒絕道:“我食飯已過半,若再移到別處,實屬浪費功夫。還是等到晌午用餐,我再過去。”
晌午???不行!午飯可是被禁了?。。?p> 這便靈機(jī)一動,出此下策!
“那不然你看著我吃!只因,若非自幼便是與家人一同吃住,如今換做一人獨享,委實提不上食欲和興趣。總感覺若是一人吃飯,便何處皆不便?。。 币荒槹翄删髲?qiáng),堵得尉遲逸委實找不出別的理由。
尉遲逸只得應(yīng)聲道:“若是如此,也罷,我便隨你過去!”
時間算得剛剛好,林若非走在前面過去時阿萱與另外一個女婢正好端著碗筷與豬肝在他們面前經(jīng)過。
雙雙行禮后,林若非便讓她們?nèi)纪讼隆?p> 看著尉遲逸在自己對面落座后,林若非便舒心一笑,歪著頭打量著他問道:“如今可仍是用左手拿筷?”
“恩。”回答完之后,便驚奇問道,“你是如何”
“如何得知嗎?”嫣然一笑,說道,“自己猜嘍!”
心里暗暗笑道:幼時之事你雖遺忘,但只我記得,便會讓你重新記起!
其實尉遲逸心中早已默認(rèn),與林若非相處時,是除自己一人外,最為輕松的。
看著她如今神清氣爽,胃口極佳,尉遲逸便問道:“你身子如今可已無礙?”
此話一出,驚得她活生生地脫下一大口蒸餅,急忙回道:“今早便已無礙!本來就不是什么要緊大事,二郎無需掛心??!”
“來,嘗個豬肝!”夾到了尉遲逸面前地餐盤中。
仍是彬彬有禮道:“多謝?!?p> “我倒是盼著有一天你不再與我如此客氣!”
“抱歉!”
林若非則沒有在應(yīng)聲,而是低頭喝著自己的粥,屋內(nèi)頓時安靜了不少,而那份豬肝也在未有人動過。
吃飯聲音停止之后,林若非便用旁邊旁邊的布巾擦了擦嘴,起身說道:“我去喚人來收拾。”
“我去吧?!?p> “不必了!”林若非便走出門外,不一會,阿萱便進(jìn)門收拾碗筷。
而尉遲逸卻始終沒有離開,等到阿萱準(zhǔn)備將殘羹都收拾走時,尉遲逸問道:“她在何處?”
“她?”阿萱看著尉遲逸那神情,恍然大悟,但還是說道:“二郎君是在問大娘子吧。大娘子說這頓飯吃得憋火,便去溜溜食,去去火?!?p> 本想看看尉遲逸的反應(yīng),他卻直接起身走出了門外,這倒是讓阿萱覺得莫名其妙。
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熱情似火,當(dāng)真是天造地社的一對···
尉遲逸原本拿起之前所讀的書卷,卻是怎么都看不下去,腦子里皆是阿萱剛剛敘述的那些話。
這便放下書,正巧趕上沈慕楓前來,“將軍。”
“跟我去兵府吧?!?p> “是?!?p> 因為宣陽坊與平康坊緊鄰的關(guān)系,去兵府的必經(jīng)路則是經(jīng)過秦樓楚館聚集地-平康坊。
駕著那匹紅駒,突然從平康坊中竄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娘子,哭喊著‘救命’跑出坊門,卻被那假母呼著四五個壯漢生生把她拉回去。
但就是因為那聲聲‘救命’讓尉遲逸拉住紅駒,轉(zhuǎn)而面向他們問道:“舒假母,請留步!”
幻慶朔君
留個話題!猜猜這個小娘子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