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玄墨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斑駁的墻體在燭光的舞動下顯得更加的凄涼。她不知道今晚的夜空有無星星相伴,她也不想知道,總害怕又一次的落空。
小胖窩在玄墨的臂彎處,一邊舔爪子一邊鄭重其事地說起了話,“靈姐,我看你心情不好,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
“你又爬到人家屋頂偷聽他人說話?”,玄墨微微蹙眉,這種隔物種的穿越真是讓她細思密恐。
“不是偷聽,是偶然聽到。”
前陣子,小胖閑的無事爬上屋頂本想說簡單來個陽光浴,不巧就讓她聽到了隔壁家花嬸與其他女子的對話。讓她不知所措的是,花嬸要讓玄墨當她的上門女婿。
玄墨伸手漫不經(jīng)心地順了順小胖的毛發(fā),“那是什么秘密?”
“我說的話只有你聽來是人話,在他人聽來卻只是一連串的嘶嘶聲?!保∨肿约憾加X得不可思議極了。
玄墨聞言坐了起來,砸了咂舌,“你如何能確定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小胖耷拉著小腦袋,“我歸家心切,見到大嫂我就想交代了事情的原委,但是不管我怎么聲嘶力竭地去做解釋,她卻毫無反應(yīng),拿著掃帚就追著我打。我才發(fā)現(xiàn),我說的話只有你才能聽懂?!?p> 玄墨捂了捂臉,“怎么會是這樣?”
此刻只覺才疏學淺,孤陋寡聞哪。
“靈姐,你說這天什么時候才能打雷下雨?”,小胖都思念成小瘦了。
玄墨吁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就算打雷了,也未必就能把我們劈回去。”
小胖憂傷地趴在床面上,“那我們怎么才能各就各位?”
玄墨搖了搖頭,想起什么似的將目光定在小胖的身上,“下午那位叫葉子默的人,你對他有熟悉的感覺嗎?”
小胖絞盡腦汁地回想,沒一會兒便輕輕晃了晃腦袋,“沒有什么熟悉的感覺,但是不知為何會想跟他靠近。”
玄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可以肯定你就是他先前養(yǎng)的那只毛絲鼠,就是不知為何你的魂魄會亂入?!?p> 小胖聽了簡直欲哭無淚,“我聽我娘說過,以前地里干旱一直不下雨,村里人就請了法師做法求雨,第二日果然就下雨了。你有沒有銀子?我們請法師過來求一場大雨如何?”
玄墨拍了拍前額,無奈地嘆了口氣,“就算有銀子我也不求!”
“你占著我的身體算什么能耐?有本事我們互換?。 ?,小胖故意刺激道。
玄墨并不生氣,她重新回到仰躺的姿勢,輕聲道,“現(xiàn)在可不是比能耐的時候,這是老天爺做出的安排?!?p> 要不是受了傷,小胖真想也來一個舒服的仰躺姿勢。它爬到玄墨的耳旁,用爪子撓了撓她的耳朵,“那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沒有家人嗎?為何都不見你想念他們?”
玄墨的鼻頭一酸,淚腺蠢蠢欲動,“我的家在遠方,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想,如何能夠不想?
小胖沒有做出回應(yīng),卻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玄墨側(cè)頭看了它一眼,含著淚光笑彎了眼。
……
自那晚后的幾天里,玄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只管干活,話也變少了。
花嬸借機把從門口經(jīng)過的玄墨叫住,“小墨,你來下,嬸有東西給你?!?p> 玄墨停住腳步,回頭柔柔地笑了笑,“花嬸,不會是魚吧?”
花嬸笑得合不攏嘴,扭了扭老腰就出來要把玄墨請進屋,“哪能天天有魚?嬸想問你點兒事,順帶請你吃一碗豆腐花?!?p> 盛情難卻,玄墨只好隨她走了進去。她也未曾做過什么善舉,真是想不明白為何花嬸會如此疼愛她,何德何能?
“花嬸,說事兒就好,豆腐花就不必了,留著還能多賣一碗的錢?!?p> 花嬸像是沒聽見似的,只顧笑呵呵地往一個大碗里盛豆腐花,“就這一碗能值幾個錢?你花嬸我可是做了大半輩子的豆腐,也沒見得賺了多少銀子?!?p> 玄墨聞言嘴角微微上揚,“花嬸,你說要問什么事?”
花嬸往碗里撒了白糖,這在當時已經(jīng)算是一種奢侈的吃法。她取了湯勺放于碗中一并遞給了玄墨,“嬸瞅你這幾日悶悶不樂的,是不是被師父批評了?”
玄墨拿起湯勺攪拌,以讓白糖融入豆腐花之中。花嬸的關(guān)心讓她深受感動,“花嬸,我就是想靜靜,潛心學習罷了。卻是讓你為我擔心,真是不該。”
“哎呦,我還當是什么大事兒呢?!?,花嬸拍了拍大腿大笑道,“學習歸學習,玩還是要玩的,別一個勁地就知道學,那就成了書愣子了?!?p> 玄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開心一些,她并不希望關(guān)心她的人擔心她。豆腐花又滑又嫩,花嬸一般是不會請人家吃豆腐花的,玄墨除外。
“花嬸說的極是,玄墨定永記于心哪?!?p> 花嬸聞言更是喜笑顏開,像是自己的孩子當上了大官一樣,“小墨,你這個……年紀也有十五了,有沒有想過早當家?”
一口豆腐花剛?cè)牒?,花嬸的話防不慎防嚇到了她,她咳嗽兩聲讓自己恢復正常的呼吸頻率,“沒,沒想過,并不想這么早成家?!?p> 花嬸卻樂開了花,“我那小女兒今年十二,也還早?!?p> 玄墨尷尬地回了一個尷尬的笑,花嬸這樣的試探真讓人難堪,“花嬸,那個……你要沒別的事情,我就回去做事了。還有,豆腐花很好吃?!?p> 話落,玄墨便起身抬腳欲要離開。
花嬸卻直接上來拉住了她的手臂,憨笑道,“小墨,能不能跟嬸說說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都未聽你說過。”
玄墨沒想到花嬸會問及家人的事情,臉上一驚,正準備做出回答之時,上官浩云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這個時候,玄墨連蹦帶跳地躥了出去,“花嬸,謝謝你的豆腐花?!?p> 花嬸擺了擺手,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跑得倒是挺快,跟只猴兒似的?!?p> 玄墨松了一口大氣,真險,“浩云,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