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你去告訴侯爺也沒問題?！鼻哐┠樕媳M是冷漠。
“你說！是誰告訴你有個(gè)男人到宋府去找過我的？”
“是那個(gè)男人?！?p> “什么？那個(gè)男人？你見過那個(gè)男人？你不是一直在豐照城嗎？你何時(shí)去過無虞城了？”
“你這么驚慌失措干什么？”
“可笑！我沒有驚慌失措，我只是覺得非常地可笑！你莫名其妙來指責(zé)我，又拿一樁沒有的事情來栽贓我，你簡(jiǎn)直是居心叵測(cè)！你我才見第一面，你怎會(huì)對(duì)我有如此大的敵意？是誰在你跟前挑撥了嗎？對(duì)了，你也去了北橫坡，還是跟三公子他們一塊兒回來的。府里人都在奇怪你為什么要去北橫坡，難不成真被他們說中了？你跟這回的襲擊案有關(guān)？你就是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你收買了魚鷹幫的人要滅了婉夫人和我？”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知所謂！”沁雪輕聲呵斥著。
“你……”許容立氣得雙目瞪成了牛鈴鐺。
“你和從前幾乎沒有變，一樣地狡猾多端，一樣地口沒遮攔。一旦有事情危及到你了，你便不惜一切代價(jià)地編造謊言為自己脫罪！你以為你總是那樣地走運(yùn)嗎？”
“天……”許容立已氣得瑟瑟發(fā)抖了，“你真是個(gè)瘋女人！”
“你以為你可以打發(fā)掉那個(gè)自稱是你父親的男人，讓他從此人間蒸發(fā)，也可以把這回襲擊案的事情推卸得一干二凈嗎？你不會(huì)總這么幸運(yùn)的，許容立。壞事做多了，自有小鬼來與你清算！”
“你……你……”許容立眼中透出了一絲恐懼，一面后退一面去捧自己那張蒼白的臉，“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為什么你說話那么地像宋宋宋宋……”
“宋什么？”
“宋沁雪……你說話太像宋沁雪了！”
“也許我就是她呢？”沁雪嘴角一勾，笑容陰得可怕。
許容立被嚇壞了，怪叫一聲后抱頭就跑。沒幾步就撞上了前來送藥湯的婢子。湯藥全撒了，她卻停不下來，一口氣跑得沒影了。
仲春笑彎了腰，走過來問沁雪：“小姐，您跟她說了什么呀？她怎么像見了鬼似的？”
沁雪望著許容立背影消失的那個(gè)拐角處，也抿嘴笑了：“不是她見著鬼了，是她心里原本就有鬼。”
“她心里有什么鬼？”
“我說不好，得她自己畫出來?！?p> “讓她自己畫出來，怎么畫？”
“那就得看她自己了。走吧，去看婉夫人?！?p> 沁雪一回頭就看見了立在樓梯口的宋沁月。宋沁月睨著她，眼神冷幽。她走了過去，沒跟宋沁月打招呼，擦身而過時(shí)宋沁月卻開口說話了：“你跟許姨娘說了什么？”
她輕輕落腳在樓梯上：“閑聊了幾句。”
“閑聊？為何她會(huì)如此恐懼？”宋沁月斜蔑著她道。
“興許我說到了令她恐懼的事情了?！?p> “你到底想怎么樣？”宋沁月仿佛已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和憤怒了。
她轉(zhuǎn)過臉，用一雙涼如秋水的眼睛去迎著宋沁月那滿瞳的憤怒：“讓好人活著，讓壞人受罰?！?p> “誰是壞人？那個(gè)壞人是你吧？婉娘和徐姨娘這回受襲的事情你真的不知情？你若真與此事毫無瓜葛，為何要獨(dú)自偷偷跑去北橫坡？你是想找到婉娘，滅了她的口吧？”
“七小姐，”沁雪極輕蔑地說著這個(gè)稱呼，“你一如既往地愛編故事。但近三年來，你似乎并沒有什么長進(jìn)啊，故事編得越發(fā)地荒唐滑稽了。我若是主使，我犯得著親自動(dòng)身去殺人嗎？你用你那顆自以為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就該明白了?！?p> “那你為何要去北橫坡？”
“你沒必要知道?！?p> “吳園兒！”宋沁月氣急了，連聲音都在顫抖。
“你剛才問我許姨娘為何那么地惶恐，我沒騙你，她之所以惶恐是因?yàn)楸晃艺f中了一些她不能見人的往事。她深信自己那些往事可以如尸骨一般深埋在地底下，不會(huì)被人翻出來了?？赡睦镏滥?，尸骨被我刨出來了，一截一截地?cái)[在她面前，她怎能不惶恐？七小姐，你應(yīng)該跟她不一樣吧？如此單純的你應(yīng)該沒有如她那般不能見人的往事吧？在這大地之下，應(yīng)該不會(huì)埋藏著你不能見的尸骨吧？如果真有，那你可得小心了，”沁雪偏了偏頭，露出了一絲狡黠，“說不定哪天也被我刨了出來，一截一截地?cái)[在你的面前！”
宋沁月身子微顫，往后仰了仰，身后的如梅和梁姑立馬扶住了她。她卻甩手掙脫，非要自己站穩(wěn)。站穩(wěn)后，她滿眼恨意地看著沁雪，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是誰，你在作什么妖，我都不會(huì)怕你！我知道你是個(gè)身世神秘的人，但我早晚會(huì)挖出你的底細(xì)！你也不是什么單純無辜的人，你接近三巡哥哥你來喬府，絕對(duì)都是有目的的！吳園兒，我不怕你，你只管沖著我來！”
沁雪上了一個(gè)臺(tái)階，回身，前傾到宋沁月跟前道：“只怕你這一世都無法挖出我的底細(xì)……妹妹。”
“妹妹？”宋沁月目光瞬間呆滯了。
是你造就了如今的我，不是嗎，妹妹？
白天去了一趟，沁雪夜里又再去了一趟。第二天也是如此。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她不在意府里人的眼光，她只求婉娘好好的。婉娘愛吃的她想辦法去找，婉娘夜里不好睡，她又滿城跑去找婉娘喜歡的香料，婉娘用不慣唐氏贈(zèng)的脂粉她便請(qǐng)喬百燕幫忙做。她不怕麻煩，因?yàn)樗酪坏┩衲锘夭挥莩橇?，想盡孝就難了。
中秋家宴之前，婉娘總算恢復(fù)過來了，又能露出她那謙和溫柔的笑容了。上午，沁雪去看過她之后，又陪她去看了四哥宋可崢。宋可崢的傷好得也快，大約再過半個(gè)月就能啟程回不虞城了。人還沒走，北斗就領(lǐng)著滿星來了，是來給宋可崢看診換藥的。
換過藥，婉娘進(jìn)屋去瞧宋可崢了。沁雪留在外面等候，順便陪滿星玩了起來。正說著話，北斗走了過來，問她：“這些天府里沒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