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門前，李墨的大眼睛瞪得滾圓，從未見過這么氣派、雄偉的宮殿，金燦燦的屋頂在陽光的照射下璀璨奪目，突起的檐角尖聳，上面座有各種走獸栩栩如生，當(dāng)李墨如癡如醉瞧著時，小手被父親捏了捏，示意不許多瞧，趕緊離開。
“李大人，這是您的長女？”當(dāng)看清楚那個人的時候，李墨覺得周圍的陽光都暗淡了下來，那張臉好像是天上的仙女，不染凡塵，柳眉星目，膚如凝脂，笑容含蓄且有大愛無疆的氣勢，美不勝收，她穿著一身水紅色的長裙，一只纖纖玉手挽著裙裾慢慢走過來，蓮步姍姍，如同一朵水中的紅蓮，娉婷而妖嬈，讓人移不開眼，身后還跟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年。
“臣給酈妃娘娘請安?！崩钜阕Я俗Ю钅男∈?，讓她學(xué)著模樣，給眼前的貴人行禮。
“快請起?！贬B妃一臉慈祥和煦的笑容，虛扶一下，便沖著李墨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墨本不是扭捏的性格，只是看到父親謹(jǐn)慎小心，也像模像樣學(xué)著：“臣叫李墨?！?p> 此言一出，酈妃以袖掩嘴，咯咯地笑起來。
“錯了，你應(yīng)該稱臣女?！?p> 那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忍不住開口，聲音很好聽，深沉中受她影響帶入了一些稚嫩，瞧著模樣比她年長幾歲，渾身散發(fā)出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精致的臉龐還有些青澀，和二哥痞子模樣不同，他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李墨第一次見到不一樣的男子，好奇得很，直勾勾盯著他看。
酈妃俯下身，摸著她的小臉，愛不釋手：“這么小就想當(dāng)官啦！本宮瞧著你將來肯定能做大官?！?p> “比爹的官還要大嗎？那可不行，墨兒再大，大不過爹?！崩钅ь^看著李毅的側(cè)顏，大眼睛眨呀眨。
很多官家小姐在她這個年紀(jì)懂得很多，府里專門請來私塾先生和懂得宮中禮儀的嬤嬤教導(dǎo)，為了之后進(jìn)宮的事早早未雨綢繆，而李毅截然相反，從心底根本不愿意讓女兒與皇家有任何牽扯，“我”和“臣女”雖然字面上只是字?jǐn)?shù)的多少，但靈魂的高低有很大差別，他希望女兒有自己的想法，成為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大家被李墨的話逗得笑作一團(tuán)。
“娘娘好久沒這么開心地笑了，奴婢瞧著她，將來定能飛黃騰達(dá)。”
李墨得意洋洋仰著小臉望著父親，像是在說，瞧我還不錯吧！
李毅寵愛地?fù)崃藫崴念^頂，臉色有絲僵硬，惆悵地嘆了口氣。
“李大人先等一等，皇上在殿里正和德妃商談事情，要不讓赫兒帶著李小姐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是，母妃?！?p> 得到李毅點頭答應(yīng)，李墨才乖乖跟著少年離開，延著小路，穿梭在花園里。
一離開父親的視線，李墨瘋丫頭的天性暴露出來，拉著他的手左看看，右望望，段赫有些不自然，走得很慢，行至一片花海，沿小路蔓延，與池畔垂柳交相輝映，芳香四溢。
兩旁的鮮花爭奇斗艷，李墨撒開他的手，特別興奮，跑到一邊蹲下來，望著一朵朵，一簇簇開得嬌艷的花朵，每看見一種花都要問問名字。
“這是什么花？”
“夏蘭?！?p> “這個呢？”
“杜鵑?！?p> “蘭花……杏花……海棠。”段赫耐心地一一解答。
“哇，你懂得真多！”李墨仰著頭，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忽扇忽扇，望著被陽光遮擋住的陰影，“二哥只會告訴我，這是紅花、黃花、蘭花、白花。”
段赫笑起來像三月的春風(fēng)，溫暖徐徐，嘴角的弧度像月牙，明亮彎彎，笑起來很美。
“他們顏色不同，命運也各不相同。他們有各自的花期，不同的土壤環(huán)境，不同的培植方法，才有了之后滿園的百花齊放?！?p> 聽他羅哩叭嗦說了一堆，像念經(jīng)一樣，李墨聽不懂花期、土壤這些，幸虧他聲音好聽，硬是安靜地望著眼前一片姹紫嫣紅。
“悶壞你了？”
搖搖頭，好奇地問他：“在想墨兒是什么顏色？”
“紅色?！?p> 他的眼睛灼亮，像是山間綻放的不知名的小花，令人心暖暖，恨不得摘下，捧在手里，無時無刻養(yǎng)在身邊。
“那你是什么顏色？”
“等你長大，自會知道?！倍魏找荒樕衩啬獪y，唯獨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李墨暗道：你不告訴我，又怎么會知道？和長不長大有什么關(guān)系？這些懂點學(xué)問的人都喜歡打啞謎，真累。
段赫摘下一朵火紅的杜鵑花插在她簡單的發(fā)髻上，和粉紅色的綢帶相互輝映，甚是好看。
“它到像你！”
“這個像你！”李墨毫不示弱，隨手在一簇黃色的風(fēng)信子中摘下一朵遞給他。
他捏著黃色的小花，矗立在面前，笑得溫婉含蓄，意味深長，李墨回以傻呵呵的笑容。
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灘成一道光圈，灼人眼目，致使多年后在夢里仍然記得這一幕情景。
……
不知誰在搬動她，李墨輕哼一聲，換了個姿勢，繼續(xù)做著這個很長很長，差點忘記的夢。
……
雖是五月的天氣，禁不住左跑右顛，不一會兒李墨額頭上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汗，剛待安靜下來，又被一對留戀花叢中的蝴蝶吸引。
大大的黑色翅膀上閃著瑩綠色的光，后翅有一對尾帶，夾雜著紅色、藍(lán)色，五彩繽紛。兩只蝴蝶交錯翩翩，像會飛動的花朵，在空中飄搖。
嘴里喊著赫哥哥，拽著他的大手，讓他幫忙捉來，一前一后，不知不覺跑到御花園。
“哎呦，三皇子這是一雙雙，一對對，好讓人羨慕。”
一個柔媚的聲音突然從涼亭處傳來。
這個被眾人圍著殷勤伺候的女人是當(dāng)今皇帝最寵愛的德妃，不僅生得國色天香，對付男人的手腕更是勝人一籌，哄得皇帝一個月之中宿在她的長春宮就有半個月之多，后來又比皇后早一步誕生了皇子，母憑子貴，眾人皆揣測這個大皇子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這些種種成了這位高貴的女人恃寵而嬌，張揚跋扈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