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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德之賢之仁孝皇后

第六章 帝后大婚

后德之賢之仁孝皇后 杉木依依ss 3485 2022-02-01 14:46:00

  康熙四年七月初七,康熙皇帝聘皇后赫舍里氏,行采納禮,黃金兩萬兩,白銀一萬兩,錦緞千匹余。

  經欽天監(jiān)測算,九月初八乃吉日宜嫁娶,奉太皇太后懿旨,赫舍里敏溪,內大臣噶布喇之女,出生名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于萬國,故冊立為皇后。

  九月初七,帝遣內部大臣往太廟祭告天地,社稷,而后行大征禮,遂詔告天下。

  九月初八,索府,一派喜慶,月前內務府便將喜服送至。朱紅底藏藍面兒,金絲走龍紋,黑綢滾邊兒,領前同皇帝無二的五爪金龍。冠頂金制九鳳,鳳背嵌貓睛石一塊,鳳尾皆由東珠鑲嵌,鳳頭、鳳翅各色寶石點綴,頂珠由今年成色最好最大東珠所嵌。敏溪一襲隆裝,坐于梳妝鏡前。

  冬雪乃皇后陪嫁,身著青色葫藤繞竹云錦吉服,主子賞的桂花連葉金釵也簪于后髻,不可落了中宮主事宮女的派頭。取出盤中朝珠替主子于前襟,輕聲道:“格格,好了”。

  鏡中人,青黛描眉,靨粉撲面,胭脂沾頰,紅臙點唇,顧盼生姿。彎了嘴角:“冬雪,你同我一起長大,情分別人自是比不得,可今日起,我便再不是赫舍里家的格格了”。

  “奴才知道了,皇后娘娘”,冬雪伺候于格格身側已四載,自是知為何意,即刻改了口。

  未幾,冊立皇后的寶冊與金印已經由欽差大臣送至府邸,敏溪一人于首,其余人等皆于兩側,行跪叩禮,叩謝浩蕩皇恩。院中紅綢滿目,喜慶祥和。

  冬雪扶主子起身時在耳旁回稟:“娘娘,轎攆已于府外候著了”。

  “嗯,走吧”,敏溪眷戀著回首,見爺爺含笑與她點頭,額娘紅了眼眶,緩緩轉身,回以笑靨。

  內監(jiān)高唱吉時已到,冬雪忙接過一旁奴才奉著的鳳紋大紅蓋頭,替主子蓋上。

  待嗩吶聲遠,索尼望著空蕩的府門,負于身后的手忽而顫抖。

  轎攆浩浩湯湯抬入大清門,百官跪迎,帝立于太和殿前,目及之處皆為喜色,吉服換了朱紅千喜云錦底,前后各繡一金龍團祥云吐珠樣,兩側各一行龍繞臂,下擺海水江涯上立有山石寶物,昭萬世升平。

  攆至,帝攜中宮謁太皇太后與太后宮行禮謝恩。禮畢,后還坤寧宮,上復御太和殿賜赫舍里氏親眷及王公大臣宴席。

  奴才將皇后扶至喜榻旁,又道了會子吉祥話,見娘娘坐下,便靜候于一側。禮節(jié)繁瑣,此時敏溪腹中空空,盼著皇上早些來,屋內散出些糕點香味,惹人饑餓難耐。

  宴散,帝出太和殿,往坤寧宮去,大喜之日,不免多飲幾盞酒,一群奴才提著心隨于主子身后。

  “梁九玏”,不知為何,皇帝心中竟生出一絲忐忑,面有微醺之色。

  “奴才在”,突然被主子喚道,梁九玏著急忙慌應了話,生怕皇上變了心意,宿于乾清宮,如若不然他非得被太皇太后扒了這身皮。

  “若是皇后樣貌丑陋,朕見了便心煩,怎可與她同床共枕”,皇帝心中擔憂,雖是皇祖母已言皇后端莊賢淑,可奴才們私下嚼舌根的閑言碎語傳了些進耳。古人云:不可以貌取人。大清皇后真若如此,豈不惹人非議。眉峰愈緊。

  “皇上,奴才聽聞皇后娘娘溫婉賢淑,乃大家閨秀,奴才想著模樣必定也是好的”,梁九玏笑著回道,一心哄著主子往坤寧宮去,保住腦袋為先。

  “哼,你倒是狡猾,可是太皇太后傳下話來?朕大婚原是為著親政,若皇后無甚美貌,不見便是”?;实蹤M了梁九玏一眼,厲聲道。

  “皇上圣明”。梁九玏笑著恭維,腦門冒出些汗,卻不敢抬袖拭去,若再胡言惹得皇上不愉,皮肉之苦怕是難免。

  前處幾對大紅燈籠耀眼。“皇上駕到!”,梁九玏見終是至了坤寧宮門口,放下心,高聲唱報內殿接駕。

  “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坤寧宮的奴才齊齊跪下請安。

  皇帝面上并無喜色,稍抬了手,大步走進內殿,“嗯,都平身吧”,榻邊坐了一人,蓋頭遮至胸前,余一雙柔荑端放于腿面,似玉瑩白,大紅喜燭搖曳,金絲護甲燁燁生輝。

  雖今日出嫁,額娘早叮囑一番,卻無防備間聽得男子低沉聲音,語氣冷靜自持,頗無怡悅之感,心中忽然緊張,手下抓著羅帕緊了緊。

  “請皇上拿起喜秤為皇后娘娘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一旁的禮儀嬤嬤遵循規(guī)矩,唱道。

  將奉在木盤中的雕龍秤桿拿起,行至床榻前,靜默幾許,挨著皇后身側坐了下來。秤桿于手中越握越緊,掌心有些濕意,鼻尖繞著馨香,心下生出癢意,指動了動。罷了,心一橫,秤慢慢的挑起蓋頭,皇后微微露出下頜,圓潤皙白,與飽滿艷紅的櫻唇相得益彰,皇帝歡喜地一鼓作氣挑開來,雙目宛清水,娥眉似遠山,兩頰如粉桃,面白勝珍珠。真真美人矣,暗自嘆道,如斯盯著,出了神。

  “請皇上同皇后娘娘飲下合巹酒,夫妻和睦,恩愛美滿”,見皇上如此,本不敢紛擾,卻又怕誤了吉時,禮儀嬤嬤只得繼續(xù)行著禮程。

  皇帝回了神,壓不住笑意,取了酒杯,遞于皇后,復去取一盞捏于兩指間。

  敏溪小心的接過酒杯,瞥見他指如玉石,心下一動,緩緩抬首,便見夫君笑意盈盈,原是面皮薄,忙撤開眼,紅著臉蚊聲應道:“臣妾謝過皇上”。

  “皇后不必多禮,今日始便為朕之妻,需與朕同心才是”,瞧著眼前之人愈發(fā)順眼,皇祖母言其識大體,性子被索尼教得極好,又生得貌美,終是合了心意。

  “是,臣妾遵旨”。敏溪莞爾一笑,乖巧應下,隨即二人交杯飲下合巹酒。

  “禮成,天兒不早了,請皇上,皇后娘娘安寢罷,奴才告退”,禮儀嬤嬤跪安,退出殿外。

  “奴才伺候皇上(皇后娘娘)安寢”,梁九玏與冬雪一同上前,伺候著皇上與皇后娘娘退下繁重的婚服,外間的奴才備了熱水抬進來。

  待冬雪伺候著主子將發(fā)髻上的釵環(huán)取下,沐浴更衣畢,皇帝斜靠于軟塌,捧著書看,方才不敢仔細打量,現下壯著膽子瞧著,夫君,同她攜手一生之人,除卻幾處點擾人的褐點,倒是俊秀。朱紅里衣襯白皙少年,可天生的帝王之姿令他周身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氣息。

  “皇后作何盯著朕?”,手下翻頁不停,皇帝抬起頭問道,玩世不恭之態(tài),添了幾分紈绔。

  教人看穿了小女兒心思,紅了臉,低眉頷首,福身行禮,請罪:“臣妾失儀,望皇上恕罪”。

  隨意將書扣于案幾上,起身過來,伸手牽她,將其拉起。見她水瞳瀲滟,卻又藏了敬重,輕笑安撫:“皇后,緣何同朕這般生分?若朕治罪于你,豈是明君所為,再者,夫君當是護著妻。不過想瞧朕的模樣,近些,如何?”,言罷將臉又湊近前,呼吸相纏。

  男子溫熱的氣息噴灑于唇尖,已是凈了面,此時倒是比上著妝脂色更濃,羞得不敢抬眼。

  不知為何,皇帝心中癢意又起,鉗了她的下頜,嘴角噙笑,打趣道:“皇后尚未答應朕的話”。

  敏溪霎時間慌了神,話一出口竟是結巴:“我,臣,臣妾不知回皇上何話”。青絲似綢,落于兩肩,眼睫閃動,如蝴蝶振翅。

  慌神之態(tài)亦是可人,皇帝柔了語氣:“皇后尚未應朕往后莫要同朕如此生分”。雙手搭于她肩上,只盼真與他同心。

  含帶笑意的聲兒飄入了耳,心中暖意微起,敏溪揚首盈然,四目相對,“臣妾遵旨”。

  見其眉眼彎彎,眸若星河,心生歡喜,又牽了她往內室去,笑道:“既是皇后應了,便安置吧”。

  敏溪聞言頰邊方褪下的紅又爬了上來,出嫁前額娘找嬤嬤教予閨房事,那時便臊得面紅耳赤,更遑論真的同夫君行此事。

  屋內奴才留兩盞燈,退至房門。天星明亮,幾丈高的黑檀木門映出燭火跳躍。

  千工床上的桂圓紅棗花生等物皆清理干凈,大紅龍鳳呈祥絲緞被面暖和,帝后同床共枕卻相顧無言?;蚴且谎郾沌娏饲椋粝腿粋冗^身,與皇帝兩臂相貼,散著烏發(fā)靠于他的肩頭,講起幼時趣事。三言兩語將皇帝逗笑,遂問其彼時為何樣,敏溪似民間說書人一般娓娓道來,樂趣橫生。

  皇帝胸口發(fā)軟,在被中尋著她的手,握于掌中,低聲敘著兒時舊事。未晌時,她倦意綿綿,于耳旁喃喃道:“莫再寂寞,今后我陪著你”,三分許諾七分疼惜。

  心尖隱隱發(fā)燙,知音難得,皇帝又挪近了些,如此沉沉睡去。

  翊坤宮外亦掛了紅綢,可賀的是大清皇帝迎新后。殿內燈火通明,新撥來的奴才不知主子習性,只得察言觀色,見機行事。

  “娘娘,天色已晚,安置吧”,云荷備好熱水,勸解著主子。

  “呵呵,云荷,你可知赫舍里氏今日八抬大轎抬入大清門,便為正宮皇后了。而我卻得乘小轎入偏門,不過為一皇家妾”,瑾昭恍惚的盯著高幾上一簇燭火,無奈的自嘲。為免沖撞中宮,裙膝以下皆用石青八寶壽山江牙立水妝花緞面,耳墜寶藍石三鉗。妝面若需胭脂點綴,皆用橙紅。丹鳳眼盈如秋水,雖處萬花叢中,亦攝人心魄。

  云荷急了,四下瞧了無人,忙道:“娘娘,宮中不比府里,切記不可直呼皇后娘娘姓氏,隔墻有耳,若被抓住把柄可得受罰”。

  “我何處不如人?旁人皆道鈕祜祿格格花容月貌,遏必隆地位尊崇,必為后。可往后卑躬屈膝于她之人是我!哈哈哈,方知夜中孤苦刺骨”,瑾昭苦笑著留下淚,嘗進口中,苦澀難擋。

  “以娘娘,之姿,自是艷冠后宮,皇上定然會寵愛您,如若他日再為皇上誕下皇子,豈非不可入主那坤寧宮”,云荷跪在床榻前,替主子脫著鞋,不平慰道。

  “然也,一時得失如何?皇上寵愛方能顯輸贏,天下男兒皆愛好顏色,我怎會輸”,輕挑鳳眼,媚態(tài)百生。絲絹拭了淚痕,驕傲昂首,吩咐云荷:“安置吧”。

  “是,娘娘”,云荷扶起主子,往寢殿去,又命二宮女焚香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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