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棠急三火四地帶著跑,抱著小閻君回到了閻君殿。在輕輕地把她放在榻上后,他雙指點(diǎn)在小閻君的咽喉處,一道靈力探視了她的羅天周身。
還好,她只是太累了。
小閻君即使閉著眼睛也并不安穩(wěn),靈氣有些紊亂地在體內(nèi)沖撞。崔景棠輕輕替她擦去了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
她怎么就這樣不讓人省心呢?
崔景棠起身想要去叫人來幫她換了衣服,好好地睡一覺。突然他的衣袖被人扯住,定睛一看正是小閻君。
小閻君始終閉著眼睛,保持著平躺的姿勢,唇間一張一合。
“別叫人,坐著陪我說說話?!彼砷_了手。
“好?!?p> 崔景棠依言,在小閻君腳邊的空處坐下了,順便掖了掖被子。
可是,小閻君卻始終沒有開口。她不知道要跟崔景棠講什么,她有點(diǎn)害怕,這樣惡毒的自己會不會讓他更加嫌棄。
她翻了一個身,弓起了背,把臉埋在了被子里。
整個屋子安靜得像是凝固了。最后,還是崔景棠打破了沉寂,開口說道:“別扭什么呢,想跟我說什么?”
小閻君像只小貓蜷縮得更厲害了,“我不知道說什么。你就當(dāng)我睡著了吧。”
“那我走咯?!贝蘧疤募僖馄鹕?,特地把一只胳膊留在了身后。
“別走!”小閻君立刻睜開眼睛,起身把雙膝抱在胸前,手拽著崔景棠的衣袖,從下向上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崔景棠一轉(zhuǎn)過頭,就看到這個剛剛還深陷修羅場,張揚(yáng)霸氣的眼前人,此刻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害怕?!毙¢惥难鄣壮錆M了惶恐,“剛剛我入了魔,會做噩夢。”
她是想讓他留下陪陪自己。
崔景棠摸了摸下巴,仿佛在認(rèn)真思考一個問題,“我在這里就不是你的噩夢了?”
“你比噩夢強(qiáng)一點(diǎn)。”
“行吧?!贝蘧疤暮苁菬o奈。
不能生氣上火,對于重傷未愈的他沒好處。他這樣勸著自己。
“入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崔景棠又重新坐了回去,他比較在意的是小閻君入魔這件事,因?yàn)閺膩頉]見過這樣嗜虐的小閻君。
小閻君微微笑著說,“年歲太遠(yuǎn)了,一百多年吧,記不清了?!彼抗馓与x了崔景棠。
她沒有告訴他,實(shí)際上自從他的心丟了之后,她就不正常了。
崔景棠看得出來,她隱瞞了一些事。這種說辭莫名地讓他很不爽。
“就說你健忘吧,你還不信。”崔景棠故作不在意,“該吃點(diǎn)魚頭補(bǔ)一補(bǔ),正好安神?!?p> 小閻君撓了撓頭,“你這樣一說,倒是饞了你在人間給我做的魚湯?!?p> “我去給你做?”
“得了吧,你才是病號,我讓你去勞動是不是太沒人性了...”小閻君突然閉上了嘴。
沒人性,剛剛她那般嗜殺好血的模樣,才真真的是沒人性。
崔景棠伸出兩指,彈在了小閻君緊鎖的眉頭上。
“疼...”小閻君額心變紅了,趕緊揉了揉。
“別想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太擅長安慰人的崔景棠盡量放低了語氣,安慰著小閻君,“生生死死見了那么多,還會怕死了個食心鬼嗎?”
“我...”小閻君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她看著崔景棠,始終說不出真實(shí)的原因。
她是怕他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最后,她才抱著被子,扭過頭,隱晦地說了一句,“我怕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