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與百姓論稅

　　傍山村，一道明顯新筑的圍墻環(huán)村而起，高約六尺，寬四尺，墻上有跺，有通道可兩容兩成年人并行?？勘庇幸蛔龓笤旱姆?，墻四周建有風(fēng)雨走廊與長條板櫈，大院中間筑有一四方高臺。門頭匾書“傍山村學(xué)”下方還有一行小字：“蜀商盟朱先生捐建”。左則豎掛一條白色木板寬七寸，長二尺。上書傍山村居民委員會。此時院內(nèi)人聲沸騰，渾然沒有一絲書院應(yīng)有氣氛。

　　只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鄉(xiāng)親們，大家請靜一靜！聽我不禁言說一句?！眳s無人理會。

　　“嘡嘡嘡！”一陣鑼聲響起，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給老夫靜靜，吵吵鬧鬧成何提統(tǒng)！大家都聽聽不小子怎么說！”

　　“祖爺爺……”人聲頓時安靜下來，一個身著藍色儒服的年青人開聲道。

　　砰！“沒聽到我說什么嗎？！”老爺子一柱拐杖，那人立馬噤若寒蟬，他身后兩人也不敢作聲，剛剛就是他三人鬧的最兇。此時院內(nèi)院外均一片靜悄悄。

　　“小子謝謝叔祖！”不禁言穿著一身整齊得體天藍色的護國軍服，向那老者行禮道。

　　“不小子，只要你說的在理，叔祖就站在你這邊?！蹦抢险呤謸衢L須面帶微笑道。

　　不禁言再次向老者致謝，讓一個護國軍士搬來一張椅子讓那老者坐下。轉(zhuǎn)身時瞟了那三個儒生一眼，向村民拱手道：“各位爺爺伯伯叔叔兄弟們，小子以前在村子里的確是追雞攆狗之輩，這點各位長輩大都清楚?。ū娙舜笮Γ。?p>　　但自從進了軍隊被王爺教導(dǎo)之后，小子也決定堂堂正正做人，方方正正做事。在部隊里小子跟著王爺學(xué)會了識字學(xué)會了算數(shù)，同時也學(xué)會了很多以前沒有想過的道理。按咱們教導(dǎo)員的話說：以小子現(xiàn)在的本事在蜀商盟里找個月奉十多元的帳房管事那是輕輕松松的。（吹牛?。?p>　　不怕大家笑話，說實話小子是真不想離開軍隊離開同袍。在那里大家一切平等，沒什么勾心斗角，雖說訓(xùn)練很辛苦，也可能會死在戰(zhàn)場，但我還是想回去當(dāng)王爺?shù)谋?！閑話不說，月余前上官找我等談話，當(dāng)時王爺就問我們?nèi)齻€問題：一、為何我大明百姓日子越過越苦？二、我大明百姓要如何才能吃飽穿暖再富起來呢？三、我們能為百姓做些什么呢？”此時，這些問題一經(jīng)拋出，不禁言看著有大家貌似來興趣，甚至有小部分人則開始思索起來，他就頓了頓。

　　“不小子，別賣關(guān)子了！快點說王爺是怎么說的！”下面一些耿直的村民看到那貨竟然在關(guān)鍵時刻停了，幾個性子較急的嚷道，其余的人也是目光爍爍的盯住他，心下有些戚戚然，暗道：“幸好哥我練過！”

　　不禁言眼看要犯眾怒了，忙道：“大家安靜，聽我慢慢道來：當(dāng)王爺向鳳陽方向拱發(fā)拱手接著說：要知道我大明朝剛建國時，太祖爺洪武帝那個時候咱大明耕地沒有現(xiàn)在多，人口也沒有現(xiàn)在多，商人也沒有現(xiàn)在多，可是那個時候的賦稅收入，完全足夠我們大明帝國的使用，太祖爺還為各地王爺們修了幾十座宮殿，還有數(shù)次北伐將蒙元打的狼奔豬突，還有災(zāi)年賑災(zāi)的款項，稅款都是綽綽有余的。

　　還有成祖皇帝時期，更是連連對外興兵，五十萬大軍五次北伐蒙元、八十萬大軍多次南征安南，又是修建紫禁城，又是在武當(dāng)山大興土木，還有那大名鼎鼎的三寶太監(jiān)七下西洋，艨艟巨舟花費無數(shù)，也沒見成祖爺有什么加餉的行動。在家要知道，咱大明朝的賦稅制度，從建國至今，基本上沒什么變化的。

　　那大家現(xiàn)在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現(xiàn)在咱們耕地也增加了，人口也增加了，商人也多了，可是按照我大明立國以來的賦稅制度所征收的賦稅卻滿足不了我在明帝國正常運轉(zhuǎn)，反而讓百姓卻越越困苦了？且三餉所加的賦稅也只有‘九厘'銀，按我們現(xiàn)在的糧價折算，每畝算起尚不足一斗稻谷，但為何會讓我們百姓生活如此困苦？”此時不禁言停了下來，平靜的看著大家。

　　“曰你個先人板板，連片鬼話！有了三餉老子三十二畝地一年比往年多交了近兩石米的錢?！币粋€農(nóng)漢喊道。

　　“大河叔別急??！聽小子繼續(xù)講，你就會知道為何會多交這么多了！”不禁言道。那大漢周邊的人紛紛給他投以警告的目光，那麻衣大漢連忙捂住了嘴。

　　“剛剛大河叔問的好！明明只加了一斗稻谷何大河叔一年就交了近二石米呢？為了讓大家更明白，這里我先問個問題：大河叔，你知道九厘銀錢是多少？”不禁言問道。

　　“明知老子不識數(shù)，你問這作甚？”那大河叔一臉不忿，有句話咋說的：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若不是你在上面老子打斷你的腿。

　　“就是九文錢！三餉也隨夏稅秋糧一起征，加起來一畝地每年合計要多交十八文錢，大河叔家三十二畝地每年只需多交伍百七十六文，但為何大河叔卻交了近兩石米糧的錢？”

　　“在大家交糧時淋尖踢斛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在這里我也不說了。我在這里主要就說說讓大河叔本應(yīng)交一石米到最后卻交了二石米的主要原因：“火耗”與“銀錢折價“。首先說的是：火耗，官府征收上來的稅銀，按朝庭規(guī)定要重新熔鑄成五十兩一錠的金花銀，這個過程中會有一些損耗，官家稱為“火耗”。官府便以此為名，向我們平民老百姓額外征收“火耗”銀，但征收比例卻沒有定限。當(dāng)然，實際上熔鑄損耗很低，然后多出來這部分，也就進了一些人的腰包，這里就不說是哪些人，怕人報復(fù)啊。但經(jīng)過我們的推算：我們縣火耗為二成五，所以大河叔又要上交一百四十四文的火耗，加上大河叔的應(yīng)交的三餉伍百七十六文，現(xiàn)需上交三餉七百二十文。我們接著說第二個：銀錢折價，有誰能訴我現(xiàn)在一石米是能賣多錢？“不禁言問道。

　　“一兩銀！”一聲音說道。

　　“那到手的有多少銅錢？”

　　“六百余文吧！”另一個村民大聲音道。

　　“我大明朝初中期田賦分征糧和征銀二項，但官府現(xiàn)在又不收米糧，怎么辦？所以我們只有將米糧賣給糧商，換來銅錢。但現(xiàn)在交田賦時，賦吏則又只收銀子。那么現(xiàn)在問題就來出來了，實際上咱們民間銀賤銅貴，一兩銀子往往只能兌六七百文銅錢，所以大河叔二石糧食賣給糧商時人家只付給我們一貫二。然后大河叔去官府或錢莊兌銀的價格卻是一千文銅錢兌一兩銀子，而且他們只肯一兩一兩的兌換，最后大河叔帶著一兩銀子去交賦稅時，稅吏退剪回近二分七錢。按著市價再兌回銅錢頂多也只得錢一百六十二文，加上之得的兩百文，所以我猜大河叔賣了二石米糧交完三餉所得只有三百文左右?！?p>　　“咦！真是神了！我最后只剩下二百九十文，他良的，踏瑪孫其那龜兒子剪得個什么鬼銀子！”不大河驚奇道，最后越說越氣憤。

　　“這就是王爺教給我們的算術(shù)的作用！哎呀！這個不說了。我現(xiàn)在問大家，前日大幫工所得銅元好用嗎？”不禁言問道。

　　“好用！比銅錢好用多了！”

　　“是?。≮s集買東西時商販們搶著收，又不用折錢！真好！”村民紛紛搶答。

　　“這王爺知道了大家的苦處，所以自己承擔(dān)了火耗鑄制了現(xiàn)在的銅圓供大家使用！”不禁言接道。

　　“王爺真是個好人吶！”朱平柾不經(jīng)間收獲了大量的好人卡。

　　“大家有沒有忘記前幾日找到小子，想將手中的舊錢換成銀圓嗎？”不禁言又順手丟出一個誘鉺。

　　“嗯？！王爺他老人家可是同意了？”這次卻是那本坐在椅子上的老者不知何進站到不禁言的身邊問道。

　　“回叔祖話，王爺原則是同意了，但是王爺有一個條件：一，重新丈量村子的地地，二，重背后給村子里的居民登記戶口。如果大家同意，這兩天王爺就會安排人員下來對大家的田地與戶籍進行登記?！笨粗旅娴娜巳河忠_始沸騰連忙繼續(xù)說道：“大家先不要急！這樣做是有很多好處的，請大家聽我一一道來！”

　　看著下面的人群暫時安靜，他松了氣道：

　　“一、納于新戶籍的百姓享有真正的一稅制，每年夏稅秋糧只需交畝產(chǎn)的一成賦稅，全年就再也不用上交其他的稅金。

　　二、納于新戶籍的百姓家庭里的小孩可免費上村學(xué)，升蜀商學(xué)院，并提供免費午餐！

　　三、納于新戶籍的百姓成員蜀商盟將優(yōu)錄取，蜀王工業(yè)園將優(yōu)先錄?。∠氡卮蠹乙猜犝f過蜀王工業(yè)園是王爺?shù)漠a(chǎn)業(yè)，里面工人的月奉三貫比比皆是，而且月奉發(fā)放的都是銀圓與銅元。還有更多，我就不一一說出來，其實大家不同意田地與戶籍進行登記我說這些也沒有用。王爺商業(yè)所得每日十幾萬兩，那還差我們這些小錢。王爺說了，只要入了新戶籍就是他的人了，舊幣換銅元按一比一的換；沒有入戶籍者，王爺說按成色來換，但最高不超五換一?！?p>　　“王爺以一已之力拉起了我們護國軍，接著清掃了蜀地的九成九的山賊土匪，讓大家過上安定的日子。大家擦亮自己的眼睛，摸著良心想想：以前常來村子的土匪不見了，而現(xiàn)在村子修圍墻錢是王爺出的，讓大家筑田通渠興修水利的錢糧也是王爺出的，前幾日的那批農(nóng)具也是王爺特批下來，前幾日俞大爺?shù)尼t(yī)藥也是王爺出的……王爺做了這么多，我想問大家他老人家圖個啥？昨天下午王爺傳來消息說：那些無法使的劣錢一比五十都讓我等給大家換了！小子就說這么多了，如何選擇，就看大家了?！?p>　　“這里說到加稅，以前是三十稅一，不到四分?，F(xiàn)在王爺一石收兩斗，確實比之前多了一斗六分。但大家想想：有幾時大家收成一石，只交四升的？就算上是交四斗幾時有過？想必大家也是聽說了王爺要收士紳的稅，但為何王爺要收士紳的稅？大家有想嗎？”不禁言一腔熱幾欲噴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