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煙寒被歐陽萌憷的鎮(zhèn)定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片刻思考之后,還是蒙煙寒先開口道:“歐陽姑娘近來可安好?”
“承蒙蒙司會抬愛,給了小女子一個容身之所,且衣食無憂,小女子心存感激,感激蒙司會的照顧!”歐陽萌憷聲音平靜,平靜到讓人感覺說的是肺腑之言,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這是諷刺的話語。
蒙煙寒也被歐陽萌憷的話搞蒙了,照常理說她該暴跳如雷,恨透了自己才是啊,怎么會如此平靜,眼前的這個女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孩,蒙煙寒的好奇心瞬間爆棚!
“姑娘這是在生我的氣嗎?”蒙煙寒一時找不到話題,所以就沒話找話,想要打開話題。
“不敢,小女子怎么敢生司會大人的氣呢?只是小女子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再多言罷了!”歐陽萌憷依然平靜如水。
“你不敢?那你怎么敢公然毆打朝廷命官呢?”蒙煙寒故意的想要激怒歐陽萌憷。
“那是因為朝廷命官言而無信,所以該打!”歐陽萌憷似乎要被激怒。
“姑娘,此事確實是在下失信,但我也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蒙煙寒想要替自己辯解。
“情非得已、身不由己,只怕是為了你的高官俸祿吧!”
“姑娘此言差矣,我蒙煙寒為官,不求功名利祿,只求問心無愧,我永遠不會出賣自己的良心!”
“良心!你有良心嗎?枉我如此信任你,把你當做朋友,而你轉眼就將我出賣!你還敢跟我提良心!”歐陽萌憷好像要情緒失控。
“姑娘聽我解釋,并非我要失信于姑娘,而是有人向皇上上奏,儲府隱瞞土地面積,意圖逃稅,我是奉了皇命,不得已而為之!”蒙煙寒真誠的解釋沒有打動歐陽萌憷。
“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傻子!”歐陽萌憷毫不客氣的反駁。
“姑娘要如何才會相信在下?”蒙煙寒無助的問道。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相信你!”歐陽萌憷近乎狠狠的說道。
“既如此,我也不強求姑娘,那我們就談談私事,我畢竟兩次相救姑娘于危難,可否請求姑娘看在兩次相助的份上,跟我談談儲府賬目的事情!”蒙煙寒沒有過多的客氣,單刀直入。
“救命之恩,日后自當相報,其他的無可奉告!”歐陽萌憷雙眼緊閉,雙腿盤膝,雙手置于雙膝,不溫不火的答道。
蒙煙寒的臉上不經意間流漏出一絲欣賞的笑容,轉瞬即逝,又換上了那副冷冷的面孔,開口說道:“姑娘就不怕我將你送去縣衙,給你定個妨礙執(zhí)行公務罪,一旦罪名成立,姑娘將會面臨牢獄生活,姑娘莫不如將功抵過,幫助我們完成儲府賬冊的清查,豈不兩全?”
“什么兩全?不過是你升官發(fā)財的籌碼而已?我不會出賣儲府的,儲觴廉公子與我有恩,我不會恩將仇報!”歐陽萌憷依然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的樣子。
“姑娘所言,均為小義,姑娘可曾想過大義,儲府與你有恩,你該如何回報,是幫助儲府一錯再錯,還是幫助儲府回頭是岸?我想姑娘這么聰明,一定知道怎么做,只是姑娘一時氣憤,我失信與你,才會如此固執(zhí),等姑娘想明白了,就會理解我之苦衷,法不容情,任何人犯了法,都應該承擔相應的后果,不是嗎?”蒙煙寒繼續(xù)的游說歐陽萌憷。
蒙煙寒的話確實打動了歐陽萌憷的心,歐陽萌憷一直以來都奉行法律至高無上,但是歐陽萌憷本想勸說儲觴廉自己主動坦白,而且儲觴廉也有所動搖,只是一時放不下對化伯的感情,歐陽萌憷還是有信心說服儲觴廉的,這樣一來,前功盡棄,儲觴廉一定恨透了自己,但是這并不代表,歐陽萌憷不辨是非,她知道蒙煙寒是對的,歐陽萌憷沒有說話。
蒙煙寒知道,自己的話在歐陽萌憷的心里起了作用,蒙煙寒沒有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等待著歐陽萌憷做出決定。
“好吧,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保密,不可對外宣揚,盡量?;迕 睔W陽萌憷最終還是決定幫助蒙煙寒。
“我向姑娘發(fā)誓,除非當今圣上,我不對任何人提及儲府之事!”蒙煙寒鄭重的承諾。
歐陽萌憷和蒙煙寒對視一眼之后,稍作平靜開始講述道:“儲莊園一直是由化伯負責,儲觴廉從小跟隨化伯長大,從沒有懷疑過化伯,所以儲莊園的事情,儲觴廉并不知曉,但是以我對化伯死的時候的情形判斷,他一定是在保什么人,但是具體保誰不得而知!”
“這些我都清楚,只是還請姑娘賜教,我該如何確定補繳稅款的數量?”蒙煙寒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們查抄的儲莊園的賬冊,是化伯精心準備的賬冊,做的天衣無縫,根本就沒有漏洞,所以我斷定他還另有一套賬冊,記錄瞞報土地的賬冊,你們查抄的匆忙,沒有查到這套賬冊,所以你們根本無法確定漏稅的金額,為今之計尚有兩個辦法可解此危機!”歐陽萌憷清晰的分析著。
“還請姑娘賜教!”蒙煙寒恭敬的向歐陽萌憷作了一個揖。
“其一就是繼續(xù)找到另一套賬冊,這個有難度,如此機密的東西,化伯定然會小心謹慎的保管,可是化伯已死,想要找到另一套賬冊,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不過也不是沒有蛛絲馬跡,只是還需時日而已!”歐陽萌憷分析至此,稍作停歇。
“敢問姑娘第二個辦法是?”蒙煙寒過于急切,對于歐陽萌憷的話沒有縝密的思考,錯過了歐陽萌憷口中重要的信息。。
“按比例補繳!”歐陽萌憷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什么是按比例上繳?”蒙煙寒不解。
“就是將瞞報的土地面積和登記的土地面積作比較,計算出比例,按此比例根據已交的稅金,計算補繳的稅金!”歐陽萌憷想要解釋清楚,但是受年代制約無法說的更加清楚,只能大概的描述。
“在下明白了,多謝姑娘賜教!”蒙煙寒倒是聰明,不必費太多的口舌。
歐陽萌憷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蒙煙寒的感謝。
“這些日子委屈姑娘了,還請姑娘見諒,敢問姑娘家住何處,我好讓人送你回去!”蒙煙寒為了感謝歐陽萌憷,決定不再追究那一巴掌了。
“我沒有家,本來我在儲府借住,現在只怕,儲府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還是在這兒的好,就不麻煩蒙司會了!”歐陽萌憷實在沒有地方可去。
蒙煙寒第一次見有人不愿意自由的,看來歐陽萌憷真的是無處可去,“既然如此,姑娘就跟我回我的府上暫住幾日可好?”
“就不勞煩蒙司會啦,反正我一個人,住在那兒都一樣!”歐陽萌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還是請姑娘到我的府上暫住吧,這里畢竟是衙門,不是很方便!”蒙煙寒堅持著。
“既如此,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反正也是你害的我無家可歸的,一事不煩二主,就勞煩蒙大司會了!”歐陽萌憷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跳老高的跟著蒙煙寒離開了司會衙門。
歐陽萌憷跟著蒙煙寒兜兜轉轉的出了司會衙門,門口停著一乘兩人抬的小轎,歐陽萌憷躬身上了轎子,蒙煙寒上了一匹駿馬,跟在歐陽萌憷的小轎后面向著蒙煙寒的府邸行進,此時已是深夜,蒙煙寒沒有帶隨從,只有兩個轎夫,此時轎子拐進了一條小巷,蒙煙寒頓感不妙,這不是往日回府的道路,兩個轎夫也感覺眼生,莫非!正在此時,巷子兩邊的房頂落下了兩個人黑衣人,一前一后的圍攻蒙煙寒,而那兩個轎夫,抬著歐陽萌憷的轎子拐進了另一個胡同。
蒙煙寒被兩個黑衣人死死地纏住,一時無法抽身,蒙煙寒眼見歐陽萌憷的轎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心急如焚,使出狠招將兩名黑衣人逼退,朝著歐陽萌憷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