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飛逝。
“今年的天氣怎么這么熱,都晚上快十一點(diǎn)了,還是不見涼下來,看來一會回去得整點(diǎn)冰沙吃吃。”
夜晚的江邊,空有一人孤零零地游走,偶爾路上碰見個人也都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畢竟走的上游方向,有些偏僻,再說都這么晚了,除了醉鬼誰會在這瞎溜達(dá)。
只是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三十有五的茍鑫,卻是這個意外之人,因?yàn)槟承┰颍两襁€沒有找到人生另一半。
嘴里的半截?zé)熞恢背閭€不停,似乎這個老天對他有些看法似的,自打他記事開始,總會有奇奇怪怪的一些災(zāi)禍發(fā)生在他身邊,幸好老天又是很眷戀他一般,每次都是只受一些輕傷,并無大礙,最主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一直帶在他身上的那個三個黑金屬體,最近總是在傍晚江邊散步的時候時不時震動幾下,第一次確實(shí)給他是嚇了一跳,這不,為了發(fā)現(xiàn)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這幾天都特意的在江邊多逗留一些時間。
也正因?yàn)閺男У酱?,舍不得扔,早些時間前,便找到了金店,新定制了正好將這三個金屬體放進(jìn)去的手環(huán),帶在身上,省得每次手繩都會磨破,這樣也能持久些。
夜色無邊,即使有著江邊的路燈,那有些昏暗的黃光也只能最多幽幽地照在江邊,對于江中的月光怕是不能再前進(jìn)一步。
茍鑫使勁抽了抽手中所剩不多的煙,隨著夜色中那一抹紅色亮光走到盡頭,煙蒂也隨之被彈到空中,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江中。
“呼!”口中煙氣盡數(shù)吐出,“這煙是真不錯,店老板果然沒騙我,下次得多買兩包存著?!?p> 茍鑫說著又從兜里掏出一根煙,用手擋著風(fēng)將煙點(diǎn)燃,一顆流星就這么準(zhǔn)備著。
當(dāng)一個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的事后,另外一件正在進(jìn)行的事情反而會進(jìn)行的很快。
“呀!咋還走這來了?”茍鑫抬頭看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蓄水水電站,不由得一叫,“看來今晚是準(zhǔn)備下半夜回去睡覺了,這個點(diǎn)也沒個車啥的,返回去的路估計(jì)這包煙是堅(jiān)持不住了?!?p> 說著伸手摸了摸兜里的那盒煙,卻下意識地發(fā)現(xiàn)手腕上的金屬體正在微微顫抖,似乎頻率較之前幾次更高,也更快。
“嗯?”茍鑫抬手看著手腕上的金屬體,伸直手臂對準(zhǔn)了眼前的水電站,又轉(zhuǎn)過身對準(zhǔn)反方向。
“嗯!有情況這是!水電站那里有什么在吸引嗎?差距這么大?!焙闷嫘淖魉?,茍鑫的字典里面可沒有三思一詞,轉(zhuǎn)身便朝向水電站,興奮地像發(fā)現(xiàn)寶貝似的一路小跑過去。
水電站作為安東市的一頂份量很足的“帽子”,自然是少不了人日夜把手,只不過在里面上班時間長的人,大多數(shù)耳朵會有些不好使,畢竟水位上漲超過安全線需要開閘放水的時候,那除了畫面震撼之外,聲音也是異常的“美好”。
茍鑫作為江邊出名的溜達(dá)好手,自然是知道一條不會有過多人注意到的上壩小路。
從小路往上爬,是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過夜晚畢竟是夜晚,小路畢竟是小路,再明亮的眼睛也有眼黑的時候,白天清新自然的樹叉子,晚上就會幻化成攔路的小妖怪。
茍鑫一路摸黑加磕絆,終于是穿過了層層拉衣服,鉤褲子的阻撓,爬上了水電站大壩。
“這破路怎么變得這么難走,嗯!果然是這。”
感受到手腕上傳來愈發(fā)強(qiáng)烈的微顫,茍鑫彎著身子,摸著壩沿,走向與大壩連接著的山體。
期間時不時地會有從眼前一抹黑的水庫中傳來的各種噗嘍水聲和動物的叫聲。
“真沒想到這里晚上會有這么多奇怪的聲音,今晚真是來著了。嗯?震動越來越大了?!?p> 手腕上,金屬的震動頻率像是指南針?biāo)频?,領(lǐng)著茍鑫就往山體下水庫岸邊的樹叢里走去,而水庫中間蕩漾著夜空中最亮的月亮與那視線盡頭的山頭的山林,此刻都變成了影子在風(fēng)中凌亂。
月黑風(fēng)高夜,正是殺人好時機(jī)。
不知為何此時的茍鑫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想的卻是這句話。
“呸,這腦袋想的都是些啥?”暗暗大罵兩句,鎮(zhèn)定心神,身子卻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樹叢中布滿了夜色,簡直黑的逃不出光,只不過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唯有聲音卻是能在這黑暗中漫舞,奇妙。
“這是什么動靜?”茍鑫心中一驚,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向前的方向,雖然還是什么也看不出,但卻此刻耳朵起了大用。
樹叢前方,水岸邊不斷隱約傳來噗嘍噗嘍的細(xì)碎水聲,平常人可能就簡簡單單覺得是什么小動物的戲水聲,但是茍鑫不一樣,手腕上傳來的震感,明顯就在告訴他,這聲音的不尋常。
在噗嘍噗嘍的水聲中,還細(xì)細(xì)夾雜著輕微滋滋的電流聲,不同的是,這電流卻好似對話一般,有節(jié)奏地滋滋作響。
茍鑫心里已經(jīng)開始泛著嘀咕,這到底是個啥,難道是大半夜,有人在這里偷偷電魚?這么深的水庫得多少電才能好使,這只怕是腦袋秀逗了才會這么干吧。
又難道是電纜線斷裂掉水里了?也不對啊,這滋滋聲根本不是正常滋滋聲啊,時有時無,陰陽頓挫的。
又或者是?茍鑫的思緒亂飛,他把各種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都“一一作想”,一定是有什么有魔力的東西與這玩應(yīng)相呼應(yīng),越想越來勁,越想越稀奇。
就在茍鑫準(zhǔn)備撕下這最后的一層窗戶紙的時候,腰間懸掛的BB機(jī)此時卻是轟然作響,“嗶嗶嗶嗶”地響個不停。
別看平時白天來傳呼的聲音不大,但是現(xiàn)在,就在這掉根針都能聽出個響的時候,這聲音絕對足以叫醒一個睡著的人。
茍鑫嚇得是趕緊伸手捂住腰間,心里卻大呼完了完了,這下全暴露了。
果不其然,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茍鑫剛把BB機(jī)捂住的那一刻,身前的樹叢中“唰唰”竄出兩道黑影,飛到樹上,而帶出來的勁風(fēng),愣是把茍鑫刮倒在地,嚇得他是順勢連滾帶爬倒退了三米多。
樹上的滋滋聲愈加緊湊,看來這突如其來的傳呼聲把“它們”也是嚇得不輕。
茍鑫定睛一看,卻奈何樹上樹蔭庇護(hù),而且不斷有水霧噴出,繚繞在樹上,越來越濃烈,除了大體聽見滋滋聲外,還是啥也看不出來。
茍鑫只覺得手腕上的金屬體更是顆顆震動,竟是將束縛的手鐲震碎,徑直飛向樹上,消失在霧里,引得是滋滋聲噼里啪啦連連作響,仿佛是驚訝又仿佛是低沉。
緊接著一條觸須從水霧中蜿蜒探出,一瞬間纏上茍鑫的手腕,似摸脈般輕觸,又似毒蛇般套牢。
只是眼下,茍鑫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出,這根觸須根本就是用水做的,再傻的人此時此刻也該明白,眼前樹上的這兩個東西。
“外星人!”
雖說從小就聽他爸茍梆子說過這金屬體的來歷,一直也就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金屬體,直到現(xiàn)在才忽然發(fā)覺,此物原來大有來頭,不是說的那么簡單。
茍鑫心里大叫不好,手腕上頓時傳來異痛,竟是表皮瞬間被割去了大片,這讓他明白樹上的東西絕非善類,求生的信念猛地讓他不得不甩掉手腕上的水觸須,即使鮮血直流,也要忍住疼痛。
沒時間多做考慮,茍鑫立馬從地上蹦起,在這黑夜的濃濃水霧中,徹底失去了方向感,竟是一頭沖進(jìn)了樹林。
樹上滋滋聲更甚,水觸須下一秒便散作水滴撒在地上,霧氣中兩道黑影“唰唰”竄出,分散開來,一道徑直追向茍鑫,驚起一路飛鳥。而另一道飛向水庫中間,落入水中沒了蹤影。
水庫中,濺起的水花,是這夜幕中最后的狂歡。
深夜。
不知名的山林角落里,BB機(jī)又“嗶嗶”作響,傳來消息。
“水電站有事,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