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焰寂靜地燃燒著,掌管著惡意的舊神早已失去了與敵人交談的耐心。但同時,對于自己力量的自信讓他依然能夠保持一種游刃有余的表情,他沉靜下來,不久之后,他緩緩地開口,說出了經(jīng)書中的一句話:
「我乃起源,我乃終結,是今在、昔在、今后永在的全能者?!顾f,這句話,艾莉塔在自己國家印刷的《新約圣經(jīng)》中見到過,這代表著:
末日審判的開始。
「以吾父圖洛斯和吾父予我的力量為誓約,此刻......」
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然后他說:「迎接審判吧......」
不僅是昏暗的半空中,撒安的腳下此刻也燒起了漆黑的炎。沒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來準備這一次以審判為名的對人類復仇計劃,但不論如何,即便打著審判的名號,即便當事人可能是《圣經(jīng)》里面人物的原型之一,也改變不了,舊神對于人類那延續(xù)了六千年之久的仇恨。
所有的黑焰,此刻都只傳達著一句話:燒成灰燼吧。
同時,齊黜也難得一見地,在釋放力量之前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做著準備,她的右手微微抬起,舞動的亡靈纏繞在這個少女的身邊。光看外表,很難想象如此一個外表年齡十六歲的女孩能有著如此實力。
以至于,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齊黜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她操控的那些亡靈,又是從何而來。
「齊黜......」秦濯不禁說道,其他的人則避免了不必要的切切私語,專注于戰(zhàn)斗之中。會在這個千鈞一發(fā)的時候談話的,除了尚不成熟的秦濯以外,就只有無法估量的齊黜了。
「濯?!过R黜只是回頭,笑著說了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毫無懼色。
撒安大吼了一聲,仿佛一個真正的惡魔,狂暴的撒旦。他的右手朝著前方猛烈地揮去,讓火焰和夾雜在伸出的仇恨一同奔向不遠的遠方。
這一回,第一個出手的,是齊黜。
灰色的亡靈驟然出現(xiàn)在了半空中,沒有任何的前兆。在漆黑的夜空之下,這些灰色的生命是那么的不顯眼,但又如此令人畏懼。仿佛受到了冥王的號召,這些亡靈自發(fā)地組成了強大的力量,用無形的肉體來對抗著奔馳而來的火浪。
兩種顏色激烈地碰撞著,但撒安并沒有閑著。
在火焰奔馳之際,他像一道閃電一般閃到了齊黜的背后,亡靈們的死角。朝著那些相對弱小的人們奔去。沒有人知道齊黜是否可以在對抗火浪的同時回頭給撒安來上一擊,此時的她只不過是再一次回頭,大喊著:
「濯!」
在眾人早已準備好了迎戰(zhàn)的同時,撒安的臉上,也有了些戰(zhàn)士的神色。
他率先對上了趙天如,這個操控著烈風的男人,任由巨大的火浪在自己的身后逐漸被亡靈們所吞噬。盡管他依然在為齊黜的力量感到驚訝,驚訝如此一個少女竟然能夠與自己的全力一擊相對抗,但現(xiàn)在,最有效率的做法是先干掉這幾個弱者,然后再一鼓作氣,將最后的障礙物解決掉。
在兩人的拳頭碰撞在一起的時候,趙天如就領會了撒安臉上的笑的含義。不用肉體的直接接觸,那動蕩著的火焰就穿透了烈風與肌膚,灼燒的疼痛不止地傳來。
「祈禱吧?!谷霭舱f。
然后,他用自己被黑焰庇護的身體,在躲過趙天如的幾下極為迅速的攻擊之后,一拳擊中了他的腹部,讓他帶著一聲疼呼大步退后。
撒安的身上,艾莉塔的十文字槍造成的傷口依然鮮紅,但是里面已經(jīng)沒有血液流出了,對于一個神來講,這種傷口不過是裝飾,象征著力量。
撒安短暫地擊敗了趙天如,但是這一擊,也足夠其他人反應過來,包括齊黜。
亡靈,已經(jīng)擊敗了黑炎。
「沒用的?!谷霭苍僖淮握f,這一回,他擋下的是布蘭卡的攻擊。
第一次攻擊失敗之后,布蘭卡并沒有放棄,戰(zhàn)斗的本能和天賦,以及自己過人的力量讓他得以無視疼痛,與剛好前來援護的艾莉塔一起,再一次朝著撒安進行雙人的攻擊。布蘭卡盡量避免著與撒安拳腳接觸,因為戰(zhàn)斗經(jīng)驗已經(jīng)告訴了他雙方在力量上的差距。艾莉塔則像之前一樣,發(fā)揮著十文字槍這種武器的優(yōu)勢,拉開距離,突刺再收槍,收槍再突刺。
但是,理想中的戰(zhàn)斗情況,只存在了三秒鐘不到的時間。
「我說過了?!谷霭矒]動著自己的手臂,看上去輕松地讓黑焰形成刀光,擊破了來自于人子的白炎。隨后,他仿佛在連光都反應不過來的時間內(nèi)轉(zhuǎn)過了身,用自己的手掌一把握住了十文字槍的槍尖。
「什......」
「你們?nèi)祟惖奈淦鲗ξ沂菦]有用的,你覺得只有一把槍就可以戰(zhàn)勝神嗎?」撒安說,「就這么點,還想進行反抗?」
「切......」
「是,又怎樣?」姚鳴月大聲反駁道,艾莉塔和布蘭卡很好地給她拖延了時間,白色的足刃最大限度地被磨得鋒利,她高高跳起,將所有的當身技、逃跑技、防御技拋到腦后,用自己最擅長的足刃,對準了撒安的腦袋,高高地落下。
「對啊,又怎么樣呢?」撒安松開了艾莉塔的槍尖,轉(zhuǎn)而側身規(guī)避姚鳴月的足刃攻擊,并反手擋下了她的足刃,讓黑色的力量將鋒利的白色消磨干凈。
「又怎樣呢?」他再一次說道。
然后,他大力地撩開了姚鳴月的右腿,在她險些站不穩(wěn)的時候,用幾乎要突破音障的速度來到了她的后方,這里既可以干脆利落地殺死自己的敵人,又可以讓她的戰(zhàn)友們不敢輕易地下手。
除了,那個尚未出手,就算有了白炎也可能連自己的青梅竹馬都比不上的最弱者。
「嗯......」這種舉動完全出自本能,所有的安全考慮都被吃掉,完全不顧雙方完全不是一個力量級別,甚至要跨越一整棟樓的階梯。秦濯在撒安閃到姚鳴月的背后的剎那間,做出了這個不明智的決定,他盡全力讓白炎燒起,抓住了撒安。
「哦......」秦濯發(fā)揮著自己的全部力量,而撒安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波瀾,「差點忘了啊,你啊,你這種存在啊?!顾湫α艘宦?,「不愧是有著此等外貌的男人啊,在靈魂上也有著些許相似呢,不過,那時間太過久遠,早已消滅了一切?!?p> 「住手......」秦濯艱難地說,他試圖讓撒安和自己一同處在地獄般的火柱之中,但是以他目前的實力,很難在當前的狀況下做到。
「時間不證明一切,它不過消滅一切?!拐f著,撒安突然轉(zhuǎn)回身,反過來掙脫秦濯的攻勢,一拳打向了他的腹部,讓他暫時因疼痛而停下行動,「我不知道你與世界有著怎樣的關系,但你和他一樣,不過是一個被創(chuàng)造的罪人。」撒安的話中似乎帶著某些深意。
「所以......」撒安想接著說下去,但此時的秦濯沒有任何的回話。
他不過是堅定了自己的眼神,然后高舉起了自己如火焰般純白地燃燒的手。